这种点烟耍帅的手段,在风靡一时的西部牛仔片里很是常见,一根烟扔上去再补一枪,落下时烟头已经被子弹擦着,因为动作又酷炫又有型,且可以彰显西部男孩们精准的枪法和不羁的内心,到了后期这个曾经的经典桥段甚至沦落成为烂大街的恶俗套路,不管好片烂片主角反派,一推开小酒馆的自回门,下一个动作必定是开枪点烟,收获酒客歌女的惊呼叫好,就跟咱们现代在酒吧里玩打火机勾引妹子一样,也不知道一枪打烂人家的天花板,或者一不小心打死住在二楼的酒馆房客,这责任算谁的……
虽说是过时、恶俗又毫无创新的老套手法,但是亲眼看到有人开枪点烟还是令我心中暗自惊叹,毕竟这是真人秀不是拍电影,没有道具交替和场景转换之类的特摄手段,更没有人点好雪茄爬上树去搞偷龙转凤的骗子伎俩,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外表蔫坏的年轻小子,枪法当真是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不说话了?”坏书生见我半响不答腔,以为我已经被吓住,一脸得意的瞥我一眼,吐了个烟圈若有所指的说道:“要是你不会抽或者抽不了,也不勉强你,只是可惜了我这上好的古巴瓦哈那……”
而我,自然不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是正紧张的用意识连接寄生在身上的基因集合体,询问让自己挣回面子的办法:“基因集合体!听从我的召唤!”
“……”
“出来吧,小基!”
“……”
“儿子,爸爸问你点儿事儿……”
“嗯!爸爸!”
努力清空脑海中自己认右手当儿子的荒谬感和挫败感,我强打精神问道:“你能帮爸爸跟那小子似的开枪打中烟头吗?”
结果没有回答,想来也是打不中的,就算基因集合体能把我的身体素质和动态视力提高到可以准确瞄准移动中雪茄烟特定位置的水平,想要命中目标也要计算子弹飞行时间和偏转角度等提前量,而想要掌握这些东西,要么有谢尔东那样口算微积分的脑子,要么有坏书生那样战场上开枪上万次积累的经验。 ???¤? 否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枪过去什么也打不中只会引来这小子的大肆嘲笑。
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我甚至一度想放弃跟坏书生这小子的负气之争,把雪茄叼嘴里随便开一枪点上火就算了。虽说输了面子也没显出本事,但好歹表现出自己有胆有识,咱是文化人没必要跟这种老丘八斗气……
心中正在不忿腹诽,兜里电话却响了,我没好气的接起来一听。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人工智能那小屁孩的声音:“你的事儿小爷都看见了!用不用小爷指点你两招争回面子啊?”
“靠!这荒郊野岭的,你个没鼻子没眼的小兔崽子从哪儿偷窥我的?”我压低声音举头四顾,却没有看到电子眼摄像头之类能被人工智能利用的设备,这说明作为一段数字程序,人工智能的自我进化又一次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已经可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偷窥监视任何人的任何动向,这对我们人类而言绝非好事,很可能因此被这段邪恶程序操纵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不让这懵懵懂懂的人造智慧生命在邪恶道路上越走越远,咱是不是应该跟廖成那老家伙商量一下,给这小兔崽子装个绿坝?
“你管小爷是在哪里看着你的。 ”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小屁孩,丝毫没有现我正打着将他阉掉的主意,依旧得意洋洋的对我说道:“你就说用不用小爷教你!”
“你先说说看,”我不动声色的远离坏书生几步,轻声细气的问道。
“反正跟人家比枪法,你绝对不是那块料!”这小兔崽子没心没肺兴高采烈的回答:“像射击这样主要依靠直觉的预判式技能,一般需要五至七年高频率的重复性操作,才能建立你们人类称之为‘手感’的条件型综合反射,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积累过程,仅靠提升自身身体条件。不管提高多少都不可能保证你在短时间内达到人家勤学苦练拥有的水平。”
“这还用你说!”我骂道:“就说该怎么办!”
“想要震慑住人,当然得来点儿耸人听闻的啦!”人工智能说道:“比如你叼着烟,让他朝你脸开一枪,你躲过子弹的同时顺便借助子弹把烟擦着……”
“你以为我是谁?救世主尼奥?”我怒道:“老子没有子弹时间!”
“也没指望你有。”小兔崽子说道:“你知道吗?一颗标准装量的7.62mm子弹,从枪膛里射出的标准度大约为85o米每秒,但如果取出子弹,用撞击底火的方式引爆子弹的话,因为失去了枪膛压力的增作用,子弹度会下降到一百米每秒。”
“……有什么区别?”我被绕晕了。小心翼翼的问。
“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区别,”小屁孩回答:“反正都躲不开。”
“我那个弹丁丁的app装哪儿了!?”
“别别……”受过好几次教训的人工智能终于老实了,忙不迭的说道:“对普通人来说没区别,对你有区别!根据生物神经反射曲线,秒一百七十五米是生物神经反射极限值,也就是说,地球上已知生物的神经反射动作都跟不上过这个度的运动物体,但反过来说就是,只要在这个度以下,就有可能反应过来……”
静静的听完这通电话,我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手机揣兜里充满自信的对坏书生说道:“枪就不用了,给我颗子弹就好……”
左手夹着雪茄烟,右手把玩着半寸长的金属子弹,我问坏书生:“是不是用指甲戳子弹屁股上那个小圆点儿,子弹就炸了?”
“那叫底火!”坏书生一脸不屑的纠正:“还有,现代子弹都是安全结构,只有用尖锐金属猛烈撞击才能引燃,用指甲的话,你把手指头戳断也不可能……”
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我大拇指用力在子弹屁股上一顶,子弹就炸了,弹头在爆炸气浪的推动下,顺着包裹枪药的圆筒向前飞出,正对着站在我面前的坏书生!
“我草!”这小子反应也算迅,见我手中的子弹爆,毫不犹豫闪身就躲,与此同时我也动了,左手急的在自己面前一抹一勾,便没了下文。
“你干什么!!!”坏书生在地上打半个滚,刚刚收起来的枪就出现在手里,这小子毫不犹豫的拿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脑袋,气急败坏的质问——不怪他如此生气,刚才那一枪可是冲着他的脑袋去的!
“别紧张,”我轻松的笑了笑,满满摊开左手以示自己没耍花样:“点个烟罢了……”
左手掌心之中,是一颗还在微微冒烟的黄铜弹头,而我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雪茄,封口位置不知被什么东西撕掉一截,断口处却忽明忽暗,闪着暗红色的火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