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保安队身份的掩护,我们顺利的来到了教堂。
和镇上其余门铺一样,此时的教堂同样大门紧闭,看着眼前高耸而上,没有半点可乘之机的外墙,我顿时有些犯难了。
三妙道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在下面望风,他自己则纵身一跃,借着石墙上的玻璃窗台和立柱的凹角,像只壁虎一样爬上了尖塔,一个翻身,人便消失了。
我震惊于三妙道长的身手,换作是现在的我,想要爬上去也是可以办到的,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啊!
三妙道长消失在了教堂顶端的尖塔后,半天不见露头,我猜想他可能在尖塔后发现了进入教堂的通道,没有通知我便进去了。
我心里涌起了一丝焦虑,一方面是担心三妙道长的安危,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巡逻部队发现这里的异样。
教堂的高度大约有二十米,并不算高,但可供攀援的地方实在太少,以我的身手要想上去,至少需要二十来分钟。虽然我很想上去,但却担心万一爬到一半三妙道长又出来了,到时候我想要下来可就麻烦了。
而且这二十分钟里很可能有巡逻的部队从这里经过,要是看到我扒教堂的墙,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左右思量之下,我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原地等候三妙道长的消息。
在我万般焦急的等待中,十几分钟过去了,就在我等的有些不耐烦之际,尖塔顶上黑影一闪,是三妙道长出来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等他落地后,我忙问他情况怎么样?
三妙道长表情凝重,说这教堂确实有古怪,外面看上去庄严肃穆,可内里却邪气冲天,他刚一进去,就被一种高明的魔法阵阻挡住了,无法真正进入教堂内部,只能先退出来。
我一听,顿时有些惊讶,问他魔法阵是什么东西?
三妙道长解释说魔法阵是西洋人的玄学异术,和我神州玄门的阵法类似,但玄门的阵是以炁为基础构建的,而西洋的魔法阵却是以元素为基础构成的,而且洋人也不修真气,他们修炼的力量,就是元素之力。
听完三妙道长的解释,我心中不由一阵称奇,原来西方的魔法师和中国的道士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就是不知道我们修行的炁和西方魔法师修行的元素之力相比较起来,哪个要厉害一些?
我盯着教堂看了一会儿,问三妙道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妙道长并没有马上回答,反问我来教堂的目的,我也没有隐瞒,把第五道长和汤玛仕神父间的过节说了出来,并告诉他我来这主要是想和那洋鬼子对质,因为我怀疑刘小姐很可能是被汤玛仕用手段控制了,汤玛仕才是陷害第五道长的真正幕后黑手。
听了我的话,三妙道长点了点头,略一沉思后,对我说道:“教堂内布置的魔法阵很高明,而且我对洋人的魔法阵知之甚少,我们想要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可三妙道长却又接着说:“虽然无法破阵,但我们大可不必进去!”
我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不进去的话,就没办法揪出汤玛仕,不揪出汤玛仕,就没法替第五道长洗脱罪名,就更别谈救出第五道长了。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三妙道长听后却是直摇头,说:“你想得太复杂了,倘若事实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只需要让那刘小姐现出真实面目,让他老子看清楚,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至于那幕后的洋神父,等事情真相大白后,那姓刘的自然会去找他算账,哪用得着我们在这瞎操心?”
三妙道长的这一番话可真算得上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拍掌,心说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一直都想不通呢?看来我这思考问题的方式真的该变一变了。
要想让刘小姐现出真实面目,就必须知道汤玛仕用了何种手段让刘小姐的尸体产生了起死回生之效?
东方的驱尸秘术肯定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的,而西洋的控尸手段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就更无从知晓了。
好在这完全不用我考虑,三妙道长说他这些年和不少西洋魔法师打过交到,对此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汤玛仕一定是使用了西洋吸血鬼的尸毒,将刘小姐变成了吸血鬼,再通过某种魔法与刘小姐订立了契约,从而控制了变成吸血鬼的刘小姐。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种控制尸体的方式,这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三妙道长说,这种订立契约的控尸方式和玄门各派的控尸手段有着很大的差异,其中最为明显的地方就是,东方的控尸之术操控的是只有地魂的冰冷尸体,由于失去了天魂和人魂,尸体仅仅是一个会动的,没有生命和情感的物体,但施术者能够达到对尸体的绝对掌控。
通过符箓或者控尸铃,想让尸体往哪走就往哪走,想停就停,想动就动。
而西方先把尸体变成吸血鬼,再通过缔结契约控制吸血鬼的手段,确实可以让尸体起死回生,而且变成吸血鬼后,人生前的记忆可以完全得到保留,但变成吸血鬼的人已经不在是人,虽保留了记忆却丧失了人的情感,成为一种只为吸血而存在的冰冷生物。
由于吸血鬼保留了记忆,且诞生了自主意识,想要完全控制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缔结契约,只能控制吸血鬼的生死,然后契约的主人再通过掌控生死来间接威胁吸血鬼按照其要求办事,这样的控制方式无法绝对掌控,因为吸血鬼随时都在想着摆脱契约控制,自然也不会真的顺从。
别看刘小姐在她老子面前撒娇腻人,看似情感流露,实则都是装出来的,如果没有汤玛仕的命令,只怕刘阎王早就被吸干了。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道长,既然您知道得那么清楚,您是不是已经有了让她现形的办法?”
三妙道长淡淡一笑,说只要见到对方,他自有办法对付!
我心中大定,忙对他说要不我们现在就赶去帅府,三妙道长点头,说也好,这事宜早不宜迟,早些救出第五道长,也好了结他一桩心事。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奇怪,就问他是不是认识第五道长?否则为什么对第五道长的事这么上心?
三妙道长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但是第五道长对他很重要,说到这,他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张天行?”
我眉头一跳,心说莫非他看出了些什么?然而转念一想,我立马就知道了原因,三妙道长八成是认识太爷,看到我和太爷长得非常相似,这才有所怀疑。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回答,三妙道长便解释说:“是这样的,贫道与张天行相熟,看你与他长相相似,这才有此一问!”
我松了口气,心说这就对了,我就说自己怎么总感觉和三妙道长相遇的那天晚上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不仅看我的眼神怪,而且还把我叫成什么小玉,看来当时是他认错人了。
我呵呵一笑,对他道:“道长,小玉就是张天行吧?不瞒您说,就在前不久,一个名叫奇候,自称是九莲教湘南分舵舵主的家伙也把我认成了张天行,看来我和这位张天行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啊!”
三妙道长也是一笑:“奇候么,没想到那小子还不死心,想来他一定是把你当成了小玉,想要找你报仇吧!”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当日塌鼻道人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对了,道长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您为什么那么关心第五道长的安危?”感觉话题有些扯远了,我忙重新问道。
三妙道长长叹一口气,问我还记不记得相识当晚我问他的问题,我知道他说的是林九妹的事,便点了点头,说记得。
三妙道长接着又说,他说他那天晚上本来是不想管我的闲事的,之所以后来又答应出手,是因为他听说我是第五道长的徒弟,抓尸胎也是为了救第五道长,他这才决定帮忙。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太不爽快了,三妙道长索性将他来天官镇的目的也一并说了出来。
原来啊,三妙道长来天官镇,其实就是为了拜访第五道长,至于原因,那就是林九妹了。
三妙道长一共有两个徒弟,其中林九妹是他捡来的,当时尚在襁褓之中,三妙道长见她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之收养了下来。
虽是师徒名分,但三妙道长一直将九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对她疼爱有加,可就在三妙道长应巫道联盟之邀,前往相助之际,九妹中了尸毒,等三妙道长得到消息的时候,九妹已经变成了僵尸。
悲痛之余,三妙道长收伏了九妹,不惜代价求来密法保住九妹尸身,并四处寻找复活九妹的办法,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原,一直不得其门,直到前不久,三妙道长得奇人指点,知晓第五道长也许有救回九妹的办法,于是不远千里寻找而来,只为求第五道长出手相助。
听完三妙道长的叙述,我被他那份深沉的父爱感动了,同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求第五道长出手帮忙。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刘阎王的府邸,那是一栋颇为豪华的西式别墅,占地面积极大,外围砌了高墙,许是因为前不久刚经历过五毒教袭击,别墅外的守卫很森严,绕着围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我和三妙道长躲在远处的墙根后偷偷观察着别墅外的情况,当看到如此森严守卫后,我有些泄气,嘴里嘀咕说真是个胆小鬼,就这点胆量还敢自称大帅,干脆叫缩头乌龟好了!
吐槽完刘阎王,我又对三妙道长说:“道长,这可怎么办?这么森严的守卫,我们也进不去啊!”
三妙道长并未理会我,他解开了穿在外面的保安服,从道袍的袖口里取出两道黄符,一张递给了我,另一张则被他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见过这种符,道士曾经用过,这是隐身符!我顿时明白了三妙道长的打算,心中不由佩服。
三妙道长先是教会了我激发隐身符的咒语,然后说道:“此符只能维持半刻钟,另外,符箓激发之后,不能动用真气,否则符箓会立即失效,而且你我之间同样不可见,为防走散,可以携手而进!”
我点头表示知道,三妙道长也不再多说,我们立即念咒激发了隐身符,很快,我们的身体变得透明,慢慢的融入到了四周的环境里,很快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即便已经见过隐身符的妙用,此时的我还是感觉惊奇,这种身体的透明和之前在清河村外发生的情况完全不同,隐身符只是一种障眼之术,而我之前遇到的情况却是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正想着,我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记住时限,我们走!”
三妙道长一声令下,我不敢再耽搁,当即与他的速度保持同步,快速来到了别墅外。
别墅外的围墙差不多有两米高,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题,麻烦的是我们两人必须保持联系,动作不免就要受到限制。
翻过了围墙,我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顿时有些急切,急忙加快了脚步,朝别墅大厅走去。
我对别墅里的情况一点儿也不了解,也不知道刘小姐的房间在何处,只能没头苍蝇的乱撞。
别墅一楼是客厅,没有房间,此时只有几个下人打扮的家丁在忙活,二楼房间倒是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房门紧闭,这就让我有些抓瞎了,总不可能每间房门都打开看一下吧?
我顿时有些焦急,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三妙道长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紧了紧,然后我就感觉他在推着我往三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