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和道士都有些发愣,忙走了过去。
林巧儿她们在铁门的另一边也发现了一根石柱,道士说的不假,石柱果真不止一根,林巧儿她们发现的石柱与刚才我们研究的那根一模一样。
她指给我一个方向,说:“你看,就是这。”
我凑近一看,发现还真是,在巫咒符文的边上,有大约两掌那么大的范围没有巫咒符文,刻着一些蝌蚪大小的汉字。石碑被侵蚀得有些严重,但好在这些刻字极为苍劲,而且刻得很深,虽然表面有些糊了,可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来。
道士这时候也凑上前来,看到那些字后,突然嘿嘿的笑了一声:“诶嘿,还真有,道爷看看这刻的什么?”
说着,他边辨认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把石柱上的刻字念了出来:“大厄之地聚大凶之魂,上黎以恶巫之术镇之,但手段恶毒,必使怨煞之气郁结,长此以往将酿大祸,故以五行封邪之阵扰之,若张氏族人至此,须慎之!——张举明”
张举明,听到这个名字后,我和林巧儿同时一惊,对视一眼,心中狂喜不已,这个寄信到报社的张举明果然和学校有关,调查的线索终于有了。
道士读完后,露出疑色:“我靠,没想到这个张举明竟还是道门中人,可是,他为什么要给你们寄信?”我跟道士提过那封信的事情,所以张举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说着说着,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张举明姓张,你小子也姓张,这信里也提到张氏族人,这张举明该不会是你们家亲戚吧?”
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怀疑。其实他这怀疑我之前在看到耶岭时就想到了,可从我记事起接触过的所有张氏亲戚里,绝对没有叫张举明的。
我对道士说:“信不是给我们寄的,信最开始是寄到报社的,只是后来报社把调查任务给了我们。至于这里的张氏族人,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叫张灵瑾的侄女,跟我真没关系。”
“那可不一定!”我刚说完,道士马上发表了不同的看法:“寄到报社的那封信写于1984年4月,那时候的你恐怕还只是你爸几十亿小蝌蚪中的一个,都不知道在哪呢,如果张举明是你的爷爷辈,而且在你出世前就失踪了,那你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也很正常。”
道士的话不无道理,就我老家那些亲戚,每次回去都得头疼,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基本上一个村子所有姓张的都是亲戚,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谁该叫什么。也只有比较亲的,或是平日里常走动的那几个才能叫全。
我想了一下,发现我奶奶好像从来没提起过他们那一辈的事情,我老爹也很少说我爷爷的事,还别说,道士说的还真有可能。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用,想证实这事只能回去问我奶奶。
想着,我就对道士说:“还是先别琢磨这个了,你看了这些内容,有什么发现吗?”
道士摸着下巴,看着石柱上的短信,若有所思:“从字面意思结合我们看到的,可以推测出当时的一些情况。应该是学校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恶魂滋生,上黎人里懂得黑巫术的巫师立了这些石柱,刻以神秘黑巫符咒,将恶魂困在了学校里。但这种巫咒太过恶毒,导致学校成为了积聚怨煞之气的凶地,张举明经过此地时目睹了这一切,以道家手段干扰了巫咒,只是……”
道士顿了顿,似有不解,我忙问他:“只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叹道:“道爷学艺不精,看不透这两位大拿的布置,只是他说学校是大厄之地,却又反布阵干扰上黎人的巫咒,如果同他所说是为了泄去学校积累的怨煞气息,那他难道不怕破坏了巫咒封印可能放出学校里的恶魂,为害村子甚至是峡谷外的凤阳镇?”
“或许他有办法在干扰巫咒的情况下保持封印的稳定,唉,总之我们再如何想也不会有答案的,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我没有告诉道士我刚才看到的景象,不过从那金黑两色霞光共同阻挡人脸的情形来看,张举明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使得封印得以保留。
经过刚才的变故,杨梦清已然对这学校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在我们的劝说下,她答应先离开学校再说。
烈日当头,热得有些离谱,这种天气下继续寻找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搞不好还会中暑,我们便先回到昨晚过夜的地方,打算避开正午的阳光。
刚回到屋里,我就发现杨梦清脸色有些苍白,以为她是在担心父母,便给她递了杯水,安慰了她几句。可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看到她接水的双手在颤抖,心中奇怪,就问她怎么回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在我们的追问下,她颤抖着声音告诉我们,刚刚在学校铁门外时,她透过铁门的格栅看到学校里面有好多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的小孩子在跑。她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那些小孩还在,他们穿着很久以前的白色校服在相互嬉闹,她明明看到那些小孩张大了嘴巴在说话,可却什么也听不见。
她当时想叫我们去看,可突然有一个人小男孩转过头盯住了她。那小男孩的没有眼瞳,只有一双黑漆漆的岩洞,明明没有眼睛,可她却感觉那双漆黑的眼洞里有着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在盯着她,仿佛只要她有半点动作,那眼神便会马上让她坠入无尽地狱。
杨梦清被吓住了,想叫我们的声音也卡在了喉咙里,说不了话,也无法动弹,直到我和道士分析完石柱上的信后,她只是眨了眨眼,那些小孩全都不见了,而她也能动了。
之后我们劝她先离开,她这才没敢继续坚持,可就在我们离开了学校门前的泥地,刚要进入草丛时,她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寒意顿时由脚底冲到了头顶。只见铁门外赫然多出了一个面如白纸的小女孩,抱着脚蹲在围墙跟脚,同样没有眼瞳的深邃眼洞直愣愣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