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城郊某荒山上一处二战时期废弃的停机坪,我们四人背着行李,不住的眺望天际,焦急的等待着。
道士比我还急,抓耳挠腮,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仍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问道:“无量你个阿弥陀,你和那老头到底约的是几点,该不会是让人给耍了吧?”
我心里也烦躁得要命,昨天道士带回三苗先寨的消息后,我立即联系了韩教授。由于道士的师傅给出的位置非常之偏僻,并且需要途经这个世界上最为神秘和危险的一个区域,韩教授便提议由他来联系军机,并让我们到这个隐秘的废弃机坪等待。
电话里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为此我们特地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这里等待,现在已经十点钟了,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沉稳如医生,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我们原本就够烦了,道士还一直在面前晃来晃去,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骂道:“我说,你要真闲得蛋疼,可以现在出山给我们买份早餐,别老是在眼前晃悠成不?娘的,老子都快给你催眠了!”
道士一听,立即不爽的说道:“你他ma的还想吃早餐,嘿嘿,早餐没有,热粥倒是有一碗,昨晚吃多了,坏了肚子,道爷正愁没地方解决呢,你要是想要的话,咱们现在就去林子里,道爷给你盛!”
道士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回击呢,林巧儿一脸不高兴的叱道:“你们俩个有完没完,道士你也太恶心了吧,能不能安静会?”
“得,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道爷我一嘴难敌三口,不和你们理论!”说着,啪嗒一下坐在了地上,兀自生闷气去了。
医生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大急等了这么久,情绪烦躁也是正常的,不过有一个问题还是得确定一下的。”说着,医生看向了道士,问:“道士,你确定地点就在神农架?”
道士一脸的不耐烦,“医生我发现你怎么跟个老太太一样那么磨叽呢?他娘的你都问了多少遍了,道爷说了,要是三苗先寨的话,的确就在神农架深处,可要是葬山的话,老子就不知道了。”
医生点点头,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只要能确定三苗先寨的位置,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到了地方后,你有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方位?毕竟整个神农架的范围太过广阔了,如果不能准确定位的话,要在里面找到一个寨子,实在太困难了。”
闻言,道士摆了摆手,“这个不用你们cao心,大概的位置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你们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我家老头子说了,那个苗寨自古与世隔绝,敌视生人,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出大乱子。”
我正想问道士他师傅是如何知道三苗先寨位置的,可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哒的声音从远方的天际传来,我们循声一看,只见一架绿白相间的直升飞机出现在了山林上空,正迅速朝我们靠来。
见状,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立即从地上爬起,整理好形状,等待飞机降落。
飞机缓慢的降落了下来,机舱门打开后,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精神矍铄的老头探出头来,冲我们招手,正是韩守一韩教授。
飞机只是落了下来,并没有熄火,我们当即顶着强风登入机舱,韩教授和另外一名长得斯斯文文的瘦高青年则在舱门处接应。
等我们完全进入机舱后,我才发现舱内除了韩教授和斯文青年外,还有三个人。
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孩戴着眼镜,二十多岁左右,长得不算太漂亮,但却非常耐看,而且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另外一个女孩就长得比较可爱了,大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皙细腻,活脱脱就是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女主角,而且其年龄也不大,估计也就刚刚成年,非常讨人喜欢。
另外一个男的则让我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形容不出来,可我就是感觉哪里有些别扭。此人约摸和道士一个年纪,比我稍大,眼睛深邃,性格有些腼腆,我们只是打量了他一眼,这家伙便紧张兮兮的低下头,不敢看我们。
在韩教授的介绍下,我们得知这四人都是他的学生,其中瘦高斯文青年叫作李兴修,是韩教授的大弟子,眼镜女孩复姓钟离,单名一个沐字,和她本身的气质十分相符,在韩教授的学生里排行第二。
至于那个让我感觉非常别扭的腼腆青年,居然和我一个姓,叫作张学义,而最后那位非常讨人喜的美少女,她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既是韩教授最小的弟子,同时也是他的亲孙女,叫作韩蝶。
介绍完他的弟子后,韩教授分别也对我们做了介绍,并且非常严肃的叮嘱他的四位学生,此行必须听我们的,多问多学,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到了地方后也不能乱说话。
韩教授的几个学生显然也都不是一般人,听完韩教授的叮嘱后,大师兄李兴修便热情的和我们握手打招呼,二师姐钟离沐也朝我们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韩蝶非常腻钟离沐,像只黏人的八爪鱼一样一直紧抱着钟离沐的手臂,偷眼打量着我们,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医生那边。
至于那位比较腼腆的张学义,则低着头一声不吭。
对此,李兴修和钟离沐显得有些无奈,钟离沐还向我们解释,说她们这位三师弟性格内向,平素里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让我们千万不要在意。
我们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笑着说没事,道士是个自来熟,把他给人算命时的忽悠本事随便拿了一些出来,立即把气氛调节得非常融洽,我们之间也没有刚见面时那么尴尬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眼见大家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生疏感,道士说气话来也没那么客套了,非常直接的问道:“无量天尊,我说,你们干考古这一行是不是没啥时间观念啊?让道爷这一通好等,都快急出个蛋了。”
我一听,心说坏了,刚认识没多久就让人家下不来台,这不是挑事呢么?
刚想开口解释,一旁的韩教授满脸惭愧的说道:“唉,这事都怨我!”波波
韩蝶听了爷爷的话,有些不乐意了,撇着嘴一脸不忿的瞪住了道士,气鼓鼓的说道:“臭道士,你可别瞎说,你自己去打听打听,爷爷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守时,从来没有让别人多等过哪怕一秒钟!”
道士估计是被小美女气鼓鼓的可爱样子逗乐了,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抱怨一下,并不是真想追究韩教授迟到两个多钟头的事情,可现在反而来了兴趣,就想继续逗逗她,于是板起脸继续追问:“没让人等,哼,那我们今天等的两小时算什么?”
“啊,这……”
小丫头被道士的话给噎住了,瞪着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想,呆萌的样子真让人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嘬上一口。
我踢了道士一脚,笑着对韩蝶说:“别理他,这无良道士就这样,你没听他整天一口一个无良天尊么,他这是在逗你玩呢!”
韩蝶一听,顿时也明白了过来,然后更加气鼓鼓的瞪住了道士,喃喃的嘀咕了一句:“果然道士都没一个好东西,哼哼!”
我们都被她呆萌的样子给逗乐了,道士嘿嘿一笑,也不生气,兀自和韩蝶拌起嘴来。
我没理会他们,收敛了笑容,见韩教授还是一脸的惭愧,便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韩教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也没隐瞒,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了一遍,我这才恍然。
原来,韩教授早在昨天晚上便已经向上头上交了特殊申请,由于他工作的特殊性质,昨天深夜,韩教授要求的军机便已准备妥当。
考虑到我们几人的年纪,韩教授并没有带那些经验老成的专家,而是特地挑选了韩蝶等几个他最杰出的弟子,一来能够锻炼一下新生代,让他们开阔眼界,二来我们年龄相当,一路上交流起来不会有代沟,能够更融洽一些。
今早六点左右,韩教授带着四个学生去乘机,可等着他们的却是一支十人的特殊部队,一问之下,韩教授才知道这是上面考虑到他此次行动的危险性,特地给他配备的警卫人员。
这次寻找葬山的活动原本就不是他主导,而是我感念他的帮助,答应带上他的,为此,韩教授带上四个学生已经是拉下老脸了,这要是再加上这么一支队伍,那成什么了?
韩教授当即不乐意了,另一方面,军方早已接到了命令,不敢擅自做主撤销保卫部队,于是两边就这么耗住了,一直到这边的情况上报上去,得到了新的指示,这事才算解决了,不过时间却是已经耽搁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后,我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佩服老爷子的秉性,说实话,他要是真带一支特种部队来,说不定我们就要自己想办法进神农架了,毕竟很多事情有官方的眼睛盯着,总是不大方便的。
搭载我们的是一架轻型多用途直升机,军民两用,由于韩教授申请的用途是森林巡航,所以飞机上的武器系统大部分被取消了,除了我们各自的行李外,更多的是他们的一些专用设备,另外还有两名驾驶员。
飞机的速度很快,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进入了神农架原始森林上空。
飞行员给我们打了招呼,这时候该是道士确定具体方位的时候了,可这家伙只顾着和韩蝶拌嘴,我气得嘴角直抽,毫不客气的给他屁股来了一脚,他这才一脸不情愿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灰色石盘。
石盘上有一枚骨质的针,有些像罗盘,但却没有任何标记,就是一块光秃秃的石盘,骨针也只有一头,针尖隐约有一些黑色的光,并不明显。
道士将石盘捧在手里,然后又掏出了一张黄符和一缕灰白的头发,将头发包进黄符内,两指一夹,随即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疾呼一声:敕!
只见那黄符无火自燃,发出的火光却是灰色的,十分诡异。一旁的人除了韩教授和我们外,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道士指尖燃烧的符纸,韩蝶小妹妹更是惊讶得嘴巴张成了O型。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道士不为所动,黄符烧尽后,那一律灰色的火焰却是凝而不散,继续在道士指尖燃烧,道士又是一阵念诀,指尖一指石盘,那缕灰色的火焰当即落入了石盘内,迅速钻进了骨针里。
紧接着,骨针开始转动,并且指向了一个方位,不管道士如何转动石盘,指针所指方位始终一致,不曾动了。
见此情形,道士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得以的冲着韩蝶显摆了一通,然后指挥飞行员按照指针的方向航行。
道士露的这一手让韩蝶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两人从刚才的拌嘴立马又变成了问答游戏,真是一对天生的活宝。
有了方位,飞机不再盘旋,看着地上郁郁葱葱的森林从我们身-下略过,我不由得一阵感叹,要是没有韩教授,我们这会估计还在森林边瞎转悠呢,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森林,而是神秘的神农架。
神农架野人的传说想必无人不知,另外还有许多离奇而诡异的传闻,这也使得闻名天下的神农架成为了禁区。
我虽然没有横穿原始森林的经历,但自小在老家长大,我知道穿越森林的艰辛,一者在森林中你很难保持方向,即便你带了指南针,其次,森林里存在的各种蛇虫鼠蚁,还有猛兽凶禽,这些都是无法预知的危险,所以我很庆幸自己现在是在天上,而非地下的森林里。
飞机一路往前形式,大约直线行进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已经完全深入到了神农架深处,放眼望去,脚下全是葱郁的山林,湿润的雾气淡如薄烟,要不是此行另有目的,这也不失为一次让人赏心悦目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