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具体经过大致如此,道士叙述的时候要比这夸张多了,我写下来的,都是经过筛选判断后的内容。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感觉一阵不可思议,在我的印象中,昨晚经历的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道士说完了,又问我是怎么着的道?我把自己进入水里后的遭遇和他们说了,包括自己看到了裸-体美女的经历。
听完我的话,顿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道士说:“记者,不是道爷调侃你,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还裸-体女人,你怎么不说她还主动勾-引你,投怀送抱?”
想起昨晚上那些画面,我心说可不就是她主动勾-引我么?要不然怎么会伸手来抱我?
想归想,这些话我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否则还不得给他们笑话死。
见我不说话,道士也失去了继续调侃我的兴致,一脸扫兴的说道:“你小子可真没趣,不过,你看到的虽然可能是幻象,但这也能说明了那玩意的声音非常可怕。”
其余人对道士这话颇为认同,都点了点头,百灵姐说:“从你们描述的经历来看,那种声音有着影响感官的特殊力量,它既可以封闭我们的某些感知,也可以制造出虚假的幻象,而且还没有丝毫预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防不胜防。”
道士接过百灵姐的话说:“厉害是厉害,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那声音只能在人无法察觉间干扰意识感官,只要能一直保持灵台清明,它便无隙可趁。”
我们和道士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玄门中人,自小修道,可我们都是普通人,对他说的什么紧守灵台并没有什么概念,秀灵就问他什么是灵台,具体该怎么做?
这可把道士给问住了,所谓灵台,指的其实就是人的内心。在道家的说法里,紧守灵台,保持清明,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困难的状态与境界,在这样的境界下,人的身心融合度臻至最高状态,身体与心灵紧守合一,达到无缺状态,外邪难以入侵。
可这样的状态即便是对修行多年的人而言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道士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唉,谁能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这种事情,他娘的,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在外面的时候就该多准备几张静神符,区区异声何足挂齿,可惜啊可惜。”
我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这可实在有些不妙,按照道士的说法,昨晚那‘仙子’可是往上游逃去的,说明其老巢还在上游,我们要寻找三叔必然还要继续往前,和她遇上的几率很大啊。
再有,如果这样的东西不止一只,再让我们碰见,那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道士提议,问我们要不要先撤出去,待他制作了足够的符后,我们再进来?
我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三叔他们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了,每多耽搁一分钟,他们就会多一分危险,现在撤出去太耽误时间了。
这时候百灵姐突然站了起来,从她的彩色绣包里翻出了一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了几只湛蓝色的瓢虫一样的虫子,晶莹剔透,看上去十分的讨人喜。
百灵姐将那小虫给我们一人分了一只,让我们含在口中,说这虫子能让我们在意识受到侵扰的时候间歇性保持清醒。
对于这虫子,我们都很好奇,医生更是两眼放光,如获至宝般将虫子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所有人里,我和道士最了解百灵姐,知道她拿出来的东西必然和蛊有关,说不定这就是某种特殊的蛊虫,担心说出来会引起恐慌,于是互相使了个眼色,毫不犹豫的将虫子吞进了口中,将之压在了舌苔下。
见我和道士如此干脆果断,尚有些迟疑的林巧儿与秀灵也都将虫子含进了口中。
虫子如它的外表一般,入口冰凉,并且时不时的会散出一阵透彻心扉的冰寒,侵入四肢百骸,让人忍不住抖上一抖,但每当这股冰寒扩散后,整个人都会变得非常精神。
然而可惜的是,这种冰寒并非时时刻刻都有,也不是固定多久散发一次,它毫无规律,有时候一分钟内会有好几次,有时候半个小时也不会散发一次,难怪百灵姐说这虫子能间歇性的让人保持清醒,看来这和那种毫无规律的寒意有关系。
虽然不稳定,但有总比没有强,只要虫子含在口中,就算被怪声迷惑了,也总有清醒的时候。
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隐患后,我们又休整了片刻,直到日头照到了水面,雾气彻底散开后,我们胡乱做了些肉干糊,应付了早饭,在九点左右的时候上船继续出发。
这又是一段不知终点的航程,我一边警惕着河道附近的情况,一边问老龟医生的蛊怎么样了?
自从被老三教训了一次,老龟嚣张的气焰有所收敛,此时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趴在我脚边打盹的老三后,这才扬长了脖子说道:“小子,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放心吧,昨晚上大爷已经帮他引出了尸蛔本体,喏,当时还被你家这条恶犬给吞了。”
老龟提到恶犬两字时恨得牙牙痒,音也咬得特别重,仿佛很不得将老三咬在口里狠狠的照顾一番。正在打盹的老三像是听到了老龟的话,抬起了头,两只铜铃大眼散发着寒光,盯住了老龟,牙也龇了起来。
看到这情况,老龟被吓得差点从道士脑袋上掉下来,挥舞着爪子冲我大喊:“小记者,还记得你欠大爷的两条命吗,快,叫你家的恶狗别咬我,大爷算你还了一命。”
听到老龟说医生的蛊已经解了,我原本是不打算再理会它的,可此时听了它这番话,不免有些诧异,心说这欠它的命也忒好还了吧!
这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能还老龟这么大一个人情,倒也划算。于是我安抚住了老三,大黑狗扫了一眼老龟,不屑的甩了甩头,扭过屁股,换了个方向继续打盹去了。
老龟如蒙大赦,趴回了道士脑袋上,缩着脖子,愁眉苦脸,也不知在琢磨什么事。
开船,我们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在甲板上警戒,同时看看风景,船在穿过了河塘后,河道再次变得狭窄,船堪堪能在其中行驶,就连掉头也无法做到,这不禁让我们都有些担心。
大概又往前开了一个多钟头,船停住了,我们也都傻眼了,只见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三条分叉的水道。
这三条水道于此处汇集,形成了银鱼沟,而往上的部分则完全独立,绵延向深山腹地,一眼看去毫无差别,这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