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躺便是半个多钟头,林巧儿和那个叫小娜的姑娘刚刚只是脱力而已,休息了没多久便恢复了过来,杨梦清就更不用提了,她压根就没有疲倦的感觉,所有人里最惨的还是我跟道士。
我就不用说了,这一路伤上加伤,而且一直就没怎么好好休息,早上吃的东西在塔楼那边还全都吐了,此时又累又饿。我只是个普通人,这要是在平时,恐怕早就垮了,这人啊,不逼一下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能。
道士手臂被烫伤了,虽然不怎么严重,但在画好那块镇住魃尸的破布后,他精神萎靡了很多,脸色苍白得吓人,好像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一样。
休息了好一会,他坐了起来,看着食指上他自己咬出来的血口痛惜的呻吟:“无量天尊,这一次真亏大发了,钱没要到,差点把命搭进去,可惜了我的本源精血哟!”
我见他脸色好了很多,就对他说:“道士,道爷,我张某人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之前一直把你当成神棍骗子,没想到你真是高人啊!刚才你露的那一手,小弟是真的心服口服!”
他瞥了我一眼,根本不买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少来这套,你欠道爷的金砖道爷可给你记着了,拍马屁也没用,足秤的一公斤,半两也不能少。”
我知道他这是开玩笑,也不多说,站起身就去找背包。杨梦清知道我想干什么,捂着嘴偷笑,也不说破,把背包扔到我边上。我把拉链拉开了一个小口,然后伸手进去摸,在道士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块,看都没看一眼便扔了出去。
道士虽然被惊住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反应,他一把接住了金块,两只牛眼瞪得都快爆了,讲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你他娘的这是去哪搞的,我靠,别是假的吧!”说着,他竟然张嘴就去咬。
我拍了拍他,学着他的口吻说道:“放心,再怎么咬也是金子,而且是足秤的一公斤纯金,只多不少,半两也不会少你的!”
道士咬了一下,发现咬不动,又掂了掂,突然呵呵傻笑起来,捧着那金块连亲了好几口,然后警告我说:“这可是你自己送给贫道的,甭指望道爷再还你。”
我见他那一脸小心的样子,摆了摆手,豪气的说道:“不用你还,就你这块,我还瞧不上呢!”
“哟呵,小记者啥时候变得这么豪气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觉得咱俩有必要立个字据,省得以后你不认账。”
……
两个人就这么拌了一会嘴,林巧儿凑到我身边,疑惑的问我哪来的金块,我悄悄的把背包里装着三十块金块的事跟她说了,她马上震惊的盯着我,我忙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声张。她压下了情绪,还是不相信,我就把这一天的遭遇大致跟她说了一遍,她这才信了。
大概是完全没想到背包里还有可能装着黄金,道士乐呵呵的抱着金块,甚至还唱起了小曲,一脸的满足,刚才的虚弱感早没了,我忙趁机问他刚才是用什么办法降服了魃尸。道士心情不错,连关子也懒得卖了,直接说道:“血符!”
“血符?”
我不解的问道,三个女孩也都一脸好奇的看向了他。
见我们这表情,道士也来了兴致,宝贝似的把金块装好后,问我们知不知道魃尸?
我摇了摇头,说我只看见你在塔楼那留了消息,上面提到魃尸,至于魃尸是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不过这名字和旱魃有些像,难不成两者有关系?
道士点了点头,说旱魃是尸魔,传说中它是僵尸的始祖之一,第一代旱魃原是黄帝的女儿女魃,美丽善良,且拥有神力,在黄帝与蚩尤的战争中立下大功,但也由于蚩尤部落的巫术诅咒而身患重病。
女魃的病情极为严重,按照当时的巫师的说法,女魃无药可救。在女魃病危的时候,神兽犼为了报复女娲,三魂之一偷偷侵入女魃的身体。由于魂魄不全,犼无法完全占据女魃的身躯,随即将其魂魄和女魃的三魂七魄尽数融合。融合了犼魂魄的女魃发生了异变,她的头发开始变白脱落,额头也变得皱皱巴巴的,体内水分开始散失,变得极为干枯,身体不断散发出庞大的热量,致使方圆百里无半分水汽,天下大旱。
女魃的异变引发了恐慌,于是黄帝将女魃驱逐出去,流放在北方。因为女魃所到之处,干旱即至,因此女魃又被为旱魃、旱灾之神。
这个传说我知道,我平时就喜欢看一些志怪,但不清楚旱魃与魃尸有什么关系,便没有插嘴。
道士喝了口水,接着说。第一代旱魃那是和神比肩的存在,之后出现的旱魃,虽然也为害一方,但大多只是带来一些区域性的小灾小难,因为后来的旱魃,已经只是化作了精怪的僵尸。魃尸,其实就是被后来的旱魃咬到的人尸变后形成的僵尸,比一般的僵尸厉害,但远比不上旱魃。可即便如此,魃尸也是不容小觑的一种尸类,刀枪不入,而且还有剧毒,厉害一些的甚至还能对人的意识产生干扰。
对付魃尸,一般的办法没用,只有一些特殊的符箓或是法器才有用,譬如雷击桃木做成的桃木剑,或是一些特殊的符箓。
说到这的时候,道士一脸心疼,跟我们说刚才他画的乃是用他修炼多年的本源精血绘制的血符,用一次他至少得好吃好喝休养半年才补得回来,还说我们都欠他个人情,等出去后一定得好吃好喝招待他。
我看着他那见到黄金后早已变得红润无比的猥琐嘴脸,知道这叼毛开始胡说八道了,踢了他一脚,说你少来,那一块金子至少也值三十来万,得了这么大好处你还想卖乖,滚球吧你!
他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又掏出金子把玩起来。我凑到他跟前,问他能不能教我一些防身的道术,他瞥了我一眼,冷哼道:“小记者,你这家伙真不实诚!”
我愣了愣,不知他此话从何说起,忙问他我怎么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的胸口,说道:“你少装蒜,早前我说你是苗疆巫蛊传人,你否认了,说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记者,道爷我天真,信了你的鬼话,可你手臂上种下的咒术还有你脖子上挂着的念珠,你怎么解释,小王八蛋,你真当道爷看不出那念珠是巫术手法炼制的?而且还是个大拿级别的人物做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时我忽然想起刚才被抓住时有很多厉鬼来撕咬我,而且念珠好像还碎了一个,于是忙拽出念珠一看,果然,那黑色圆润的珠子又裂了一颗。
我奶奶会一些神神怪怪的本事不假,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些入不得门面的旁门左道,可阿且村老太婆还有葬尸林里的赶尸老头都认识我奶奶,好像还对她挺尊敬,现在道士也这么说,难道奶奶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道士见我盯着念珠呆呆的不说话,哼了一声:“这是替劫珠,用道术也能制作,但必须是修为高深的大师耗费大量心血与精力才能做成,每一颗珠子能帮持有之人抵挡一次邪祟侵袭。你这个更牛逼,不只能挡劫,还能驱邪,刚才那老棒子向你下鬼咒,这珠子不仅帮你挡下了恶鬼的侵袭,还把那老家伙寄养恶鬼的法器也给爆了,想必那老东西一定受到不小的反噬,他娘的,幸亏如此,否则道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听道士这么说,我就更惊讶了,但随即想起上黎族长被人搀着的样子,心说我靠,看来那不是魃尸干的,而是我胸前的念珠造成的,我奶奶真有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