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挂,就在我心里琢磨着三叔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三叔刚才有事忘了交代,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那不是三叔,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记者,记者,是你吗?”
刚接通,电话里立即传来一阵让我感觉非常熟悉的急促声音,那竟然是医生。一瞬间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急忙回道:“是我,是我,医生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
“我很好,那晚你坠崖后,我找到了崖底,发现崖底连通河流,你早已经被冲走了……”
电话里,医生和我说了他这今天的经历,原来,当晚救我们的确实是洛依,可惜因为天启的缘故,她只救回了医生。
事情和我白天想象的不同,在救回医生后,洛依并没有做出对医生不利的事,相反,对于我坠崖一事,她表现得极度自责。用医生的话来说,他感觉当时的洛依似乎变回了我们一开始认识的那个洛依。
听医生这么说,我已经能肯定后来心狠手辣的那个洛依确实不是她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救了医生后,洛依便独自离开了,医生不相信我死了,连夜爬到崖底寻找,发现崖底与河流连通。在仔细搜索河岸两旁未果后,医生确信我已经被河流冲了出去,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沿河岸寻找。
医生的手机在古镇时就已经没电了,之后他一直沿河找我,而河岸都是没有人烟的不毛之地,所以我一直没能联系上他,直到随身的干粮耗尽,已经是前天了。
知道再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医生托关系联系了附近的几个警局,了解到最近一周并没有溺死案件后,他知道我应该是给人救了,于是给我打电话,可是我昨天才重新买了手机,所以医生并没有打通。
无奈之下,医生在今天中午赶回了成都,并到我租住的地方看了看,发现我并没有回来后,他又到处跟熟人打听我的消息,碰巧我昨天也给这些人打过电话询问他的消息,医生这才又给我打了电话。
其实昨天我也给医生打过电话,当时电话那头提示关机,想来应该是医生刚好上飞机,手机没开,这才错过了。
知道了对方没有事后,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电话里,我和医生说了自己落水后被救的情况,他立即表示明早赶到我这边,我和他说不用,一来我这边已经有林巧儿与道士了,二来我的伤也差不多痊愈了,之所以留在这边,就是为了等医生的消息,现在医生没事了,我也打算出院回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当我问起洛依时,医生的语气却有些支吾,说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方便,等我回去后找个机会当面说。
对此我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有再追问。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林警官打了电话,告知他医生已经无恙的消息,并再三感谢他的帮忙。林警官也很高兴,说不用谢,因为我提供的消息,事发地突兀出现的天坑吸引了大量游客,当地有关部门正准备将天坑作为一个旅游开发项目,他还得感谢我才是。
这消息让我有些无语,之前杨姐的公司为了开辟出一条通往娑冥古镇的旅游景点,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到最后也没有成功,现在古镇消失了,留下的深坑反而自然而然成为了旅游景点,这真是莫大的讽刺,真不知道死在古镇的那些公司员工究竟是为了什么。
和林警官通完电话,林巧儿也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就在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之际,护士小玲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看着穿戴好准备离开的我们,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多亏了小玲的悉心照顾,我和她也算是朋友了,于是笑着问她是不是有事?
闻言,小玲抬头看了看我绑在背包上用布袋包好的天启剑,咬了咬牙,说道:“记者,大师,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我们三个人都是一呆,道士马上不爽的在我耳朵边嘀咕,说你他娘的啥时候成大师了?
我不作理会,小玲既然称呼我为大师,那她请我帮的忙必然不是寻常的忙,可我哪是大师啊,真要帮的话,还得靠道士。
想着,我让小玲先说事,具体能不能帮,还得看道士的业务能力。
闻言,小玲立即欣喜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说起来,这件事小玲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就是她老家发生的那件怪事。当时在算命老道的帮助下,村子的危机虽然解除了,可此前的那些受害者却没有得到救治。
在所有的受害者里,大部分直接死亡,而且死状凄惨,但也有一部分幸运的活了下来,可是神志却出了问题,被吓成了疯子。
这样的人村里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刚好是小玲的弟弟,这些年他们一家到处求神问佛想治好弟弟,可遇到的不是神棍就是骗子,钱花了不少,却一点用也没有。
听完小玲的叙述后,我看向了道士,发现他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马上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有办法,可问题是该如何让他出手帮忙呢?
道士的秉性我知道,无利不起早,除非是和他关系不一般,否则要请他帮忙,实在是太难了,况且小玲之前还扇过他好几耳光。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这家伙除了贪财外,不耐激,最听不得别人质疑他,或许可以从这上面下文章。
想到这,我心里马上有了计较,作出无奈状对小玲说道:“那个,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真不是什么大师,喔,对了,这位,这位才是你要找的真正的高人。”
说着,我表情夸张的将道士推了出来,道士听我说他是高人,立马挺了挺胸,露出了一副牛逼轰轰的表情。
小玲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连看都没看道士一眼,在她看来,我这是不想帮忙,所以故意说道士是高人。
这下道士不爽了,怒道:“小丫头,你少瞧不起人,实话告诉你,以道爷的手段,让你的傻子弟弟恢复正常轻而易举,你居然把他当成大师,真是气煞道爷了!”
看见道士气急败坏的样子,小玲顿时露出了一脸的鄙夷:“就你这样的,还大师?你也不去照照,你哪像大师了,一点风范都没有。”说着,她一点也不顾及道士的脸色,转而继续对我说道:“记者,你不用拿这个色胚骗我了,你不愿意帮忙……也没事的,唉!”
我心中暗喜,心说小姑娘配合得真是太好了,估计道士现在已经快气疯了吧!
正想着呢,忽然就听道士怒喝一声:“呔!小丫头片子,看来道爷今天不露两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愚昧,你看好了!”
说着,道士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符纸,两指夹住,口中急念咒语,然后一把将符拍在了身上。只见那符瞬间发出了白光,紧接着那白光包裹住了道士的身影,前一秒还好端端站在原地的道士顿时消失了。
我靠,隐身符?
即便已经亲眼目睹过许多不可思议的符箓,此时我还是被道士展露的这一手惊得目瞪口呆,隐身,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神技啊,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能让人隐身的符箓,这真是太神奇了。
林巧儿与小玲也都吃惊不小,小玲在道士消失后四处张望寻找,还以为他躲了起来,然而病房就这么大,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躲的地方。
很快,道士的身影又显现了出来,我看到那张黄符已经被他摘了下来,马上将符抢了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可惜我对此道半点不通,也看不懂上面的符文。
这下子小玲不敢在质疑道士了,马上转变了语气说道:“大师,对不起,我有眼不识真人,真的对不起,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弟弟,求求您了!”
说着,就想下跪,我急忙扶住了她,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不兴这一套。说着,我给道士打了个眼色,让他帮下这个忙。
道士心情不爽,冷哼一声,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没办法,只得激他:“我说,你他娘的该不会是业务能力不过关,治不了所以才不肯帮忙吧?”
“哼,你少来,甭想激我,道爷不吃这一套!”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心里马上有了主意,嘿嘿一笑,对他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啊,你帮是不帮?”
“不帮!”道士抱着手干脆坐了下来!
我板起了脸,冷哼道:“你别后悔,等这次回老家,老子一定要把你昨晚说的那些风流韵事告诉百灵姐……”
话音还没落,道士屁股像是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脸色紧张的问我他都说了什么,我嘿嘿一笑,只是提了一下某个大门派掌门的千金,某个邪教的圣女,他的脸色一下成了猪肝色,然后瞬间露出了谄媚的笑。
“嘿嘿,那啥,不就是治几个人么,小事,包在道爷身上,至于那件事,你要是敢和百灵说,道爷就扒了你的皮!”
“好说好说!”我则贼的笑着,心说小样,这下把柄抓在我手上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嘚瑟!
见道士答应帮忙,小玲千恩万谢,马上向医院请了假。我的伤还没彻底好利索,小玲的老家又颇有些远,一路颠簸实在是扛不住,商量过后,我们决定让道士和小玲一起去,我和林巧儿先回成都。
离开之前,我和林巧儿根据林警官给的地址找到了将我从河里救起的渔民,送去了礼物以示感谢,当天就飞回了成都。
报社给我们放的假其实早就到期了,不过因为我受伤住院,报社特地给我和林巧儿延长了假期,我便一直待在家里休养。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我已经彻底康复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连块疤都没有留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不过重新活跃起来的诅咒让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伤愈之后,我和林巧儿回到报社报道,一个多月没见,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变得生疏了,不过因为上次的照片,我和林巧儿已经成了报社的红人,这些往日淡漠的同事一个个忽然变得非常热情,就连之前存心整我的杨副主编也变得和蔼可亲,让我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很快,主编把我们叫到了办公室,非常亲切的询问我的健康状况,然后不住的点头,和我们说起了一件事。
原来,我上次拍到的照片虽然让报社大赚了一波,名气也提升了不少,可照片涉及到很多不能公开的内容,在大火之后不久便被有关部门叫停了,现在报社急需这种诡闻异事来维持爆火的名气,所以准备让我们到各地去寻找,不用回报社上班,只需要定期提供相应的新闻照片就行,所有的经费开销一律由报社报销。
我和林巧儿都呆住了,这待遇也实在太好了吧!
我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将准备好的照片放了出来,这些是在老家耶岭里拍的,关于地狱树以及巨骨骷髅的照片,涉及到隐秘的部分我全都剔除了,只留了让人心神震撼但是却看不出端倪的部分。
当我将照片摆出来后,主编完全呆滞了,和上次一样,总编以及报社的高层都被召集了过来,他们知道我的规矩,没有追问照片的底细,只是这些照片的价值太过巨大,他们需要知道一些基本的信息。
我瞎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同时答应了报社提出的工作模式,报社再次给了我和林巧儿一笔丰厚的奖励,表示今后只需要每三个月提供一次这种类型的照片即可,平时都不需要向报社汇报工作。
与此同时,我和林巧儿都被升为了副主编,挂职领薪,而且还是三倍薪水。
这种待遇让我非常满意,刚好我最近有些事情需要去做,正好现在没了工作的束缚,至于这些照片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那已经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