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张天行留下的记号后,我忙顺着岩壁继续往下找。
由于记号之间的间距有些大,而且是朝下面去的,看这架势,第三个鬼脸应该是在脚下够不着的地方,这岂不是要我跳下去才能看到?
将记号刻在根本够不着的地方,那记号本身就失去了意义,我觉得张天行应该没那么缺心眼,既然他将记号刻在了这个地方,总不会是刻着好玩吧?
想着,我直接趴了下来,将手伸了下去,一番摸索后,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石道下方,竟然是空的。
石道在这里就断了,往下都是没有开凿的山岩,既然下面是没有开凿的石壁,那怎么可能是空的?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当初开凿石道的时候,进行工程的人发现了下面是空的,既然是空的,那必然不能继续往下开凿,所以石道开凿到了这里就停住了。
开凿石道如此浩大的工程都坚持下来了,并且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工程,进行工程的人肯定不可能因为下方是空的就放弃将工程进行到最后,那肯定还有其他途径通往下方。
我不确定这其余的途径会开在什么地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懒一些,就近将下去的路开在附近,不然的话,我可真没辙了。
顺着鬼脸印记在石道下方空掉的石头上摸了一会,很快我就摸到了第三个鬼脸刻痕,虽然看不到,可那种熟悉的轮廓我绝对不可能摸错。我尚未从发现第三个记号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手马上在第三个刻印的边上摸到了一根烟筒粗细的铁链。
我尝试着拨动了一下铁链,发现根本无法晃动,看来这铁链相当牢固。
这是一个好消息,我几乎肯定了这就是进行石道开凿工程的那批人设计的通向坑底的途径。找是找找着了,可关键是怎么下去?
我脚下面踩的石台厚度超过了五十公分,而铁链在石台下方,眼睛看不到,只有趴在石道上伸手下去才能摸到。要从上面下到铁链上相当困难,我必须先伸一只手下去抓住铁链,然后整个身体离开上方的石道,在一瞬间扒在铁链上。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说着对于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道士在这,以他的身手想要下去肯定非常轻松,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没练过武,而且臂力也不强,要想单臂撑住整个身体下坠那一瞬间产生的惯性相当困难,搞不好我整个人都会给甩出去,三十多米的高度,甩出去那完全相当于宣判了死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诅咒越发强烈,我知道自己没时间了,只能赌一把了。想到这,我一咬牙,说了句佛祖保佑,右手抓住了下方铁链的一个环,然后身体一挪,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就在我身体跌落下去的刹那,扣住铁链的右手顿时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拉力,随即下坠的趋势变成了甩出去的惯性,我的身体顿时就往铁链的一端甩了出去。
这时候是最关键的几秒,只要撑过去了,我的左手马上就能抓住铁链,整个人就能顺势攀附在巨大的铁链上。我几乎咬碎了牙齿,甚至都听到了肩骨传来的一声咔哒声,那是骨头脱臼的声音。
好在,我撑住了,被甩出去的身体很快被手臂拉了回来,我左手急忙抱住了铁链,两只脚也死命的缠住铁链,直到身体完全适应了这种感觉后,我才勉强松了口气。
铁链非常粗,每一个环扣中间都有很大的空间可供抓附着,脚也能踩在这些环扣之间,这相当于是一个小型的梯子。
渡过了最惊险的一幕,我的精神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右手因为刚才的巨大惯性拉扯,肩骨应该脱臼了,刚才完全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毅力坚持了下来,此时危险解除,精神一放松,巨大的疼痛马上席卷而来,手也使不上力。
我叹了口气,现在身处铁链上也没办法处理,只能等下到坑底再做处理。
直到这时,我才有空当打量周围的情形。我环顾四周,发现石道之下的确是空的,不仅是空的,而且还是一片无比巨大的空间。
原本我以为天坑已经很宽了,可没想到靠近天坑底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地方,这已经不能用洞穴来形容了,因为再怎样巨大的洞穴,也不可能有我现在看到的这般巨大,这完全就是另一片独立的天地啊!
此时的我扒附在铁链上,离地三十多米,这样的高度已经很不一般了,可在这样的高度,我竟然还是无法俯瞰下方这片空间的边际,黑压压的树一望无际,绵延向远方,好像这下方的空间完全被凿空了一般,成为了另一个世界。
这情形太过骇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铁链上,随时有掉下去摔死的危险。
好长时间后,我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眼前的这片地下森林带给我的冲击丝毫不下于凤阳的那座地下遗迹。
“我的乖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喃喃自语,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稳住身形后就去抓相机。眼下这个位置是拍摄眼前这个地下森林最理想的位置,从这样的高度和角度能将这片地下世界最震撼的一面完美的诠释出来。
一连拍了好几张,直到我的脚都有些夹不住铁链,我才停了下来,眼前的景象实在太美太震撼了,我都有些不想下去了。
我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铁链上不下去,就算我的意志力允许,我的身体也不允许。这一路下来不断的折腾已经耗光了我大部分的体力,我必须在体力完全耗光前下到坑底。
想着,我开始往下爬。
由于少了一只手,我的速度很慢,其实当初修建工程的人并不是只修建了一根铁链,在我周围其实还有三根同样的铁索,贯穿上方的岩石,下面看不到情形,不过估计应该也是固定在了岩石里。四根铁链间原本有一辆用一组滑轮操控的升降车,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那辆铁车已经腐朽得只剩下一个框架了。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下到了坑底,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