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卢瓦尔省!毗邻巴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行省,首府为沙特尔城!
这里是法国著名的两条河流,厄尔河、卢瓦河的发源地,西部和南部为赛文山脉,虽然不太高但是也算是险要之地了。
当地军警想要堵住布朗基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布朗基要赶时间所以不会走林中那些猎户走的小路,因为无法通行马车。
而且他们也不会饶的太远,那样很浪费时间,当地的驻军和警察只要把赛文山脉中所有能通行马队、马车的道路给封锁住,那么布朗基也就无处可逃了。
你敢继续向南走,那就等着死吧,要么你就放弃南下滚回巴黎去,老老实实等待法国新政府选出总统出来。
不仅是严守赛文山脉,但凡大一点的村镇也都被组织了起来,往往都是一名熟悉当地民情的警察和村镇里的乡绅、小贵族、小资本家等等有影响力的人一商量。
他们就能发动村的村民守在路旁对往来的行人进行盘查!
布朗基他们已经换了三次衣物和两次马车了,可是面对这些人的严防死守他们还是无计可施!
马车也不用了,布朗基甚至换上健壮的战马,企图走山林小路走乡村一路向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几乎七成以上的乡镇都有了临时哨卡,那些农夫举着干草叉一个个兴奋的守在路旁。
警察、乡绅、小贵族们悠闲的坐着喝咖啡,他们还掏出了一点钱购买了一批香肠面包,保证每个站岗的农夫都能在回家的时候分到几根香肠和一条法棍面包。
这些农夫一看轻松的盘查路人,最后居然还有东西可以分,一个个兴奋无比,心说今晚就可以给孩子加餐了,土豆汤里切香肠啊!
仅仅是一条面包和香肠,就让村的农夫们都下了死力气,他们盘查的非常仔细,就差把行人的假牙都给掰下来查看了。
布朗基整晚都在走之字形的路,前进受阻然后躲避,再绕路结果又发现临时的哨卡,就他带的那十几个人想要冲破五六十农夫的临时哨卡,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你杀过去又如何?惊动了一个村庄,下面的村庄怎么办?你还都杀过去?
这一夜如果把布朗基他们走的路画成线条,那么都是曲折拐弯的,跟心电图一样的波折。
“该死的!”布朗基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松树上,胯下战马都感受到了不安的气息,焦躁的用蹄子刨土。
让布朗基愤怒焦虑的也不仅仅是前行的受挫,而是通过这一夜的逃命,他突然顿悟了,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大问题。
此刻天色已经蒙蒙亮,再不下决断是不行的了,看样子只能强行闯卡了!
可是面对那些愚痴的农夫,布朗基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味道。
“原来我真的错了,我错误的估计了我们的力量,我们以为正义的事业会得到法人民的拥戴,可是这大错特错啊!”
肖乐天在给伦敦大胡子的密信中说的非常清楚“巴黎公社必定失败,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群众基础,看起来几百万工人阶级力量很强大,但是和法人口基数相比还少的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占人口数量最多的农民,他们会相信谁?身边的乡绅、小贵族、放高利贷的小资本家……这些人和他们距离最近,也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最有知识的人。
每一名农民的生活都和这些人息息相关,他们的经济网都被这些人所控制,说白了农民赚的钱大部分都要仰仗这些人。
这一批基层的有影响力的人选择谁,那么这些农民也就会选择谁!
很显然,这些乡绅、小贵族、小资本家们还有地方的小官吏们,并不会选择你公社,他们只会选择法兰西的民选政府,并相信更大贵族,更大资本家,更大地主的选择!
为什么圣诞节你巴黎公社得不到法的物资援助?因为农民的民心你们 没有争取到,这些地方乡镇间的土豪劣绅们完控制了农民阶级。
这么残酷的现实,公社的高层却完忽视了,他们陷入群体性的狂热中,在几百万人的革命中误以为自己是那么的强大!
肖乐天的警告送到了伦敦,然后伦敦的大胡子又通过他们自己的秘密渠道,将这些担忧的信息送到了布朗基的面前。
开始布朗基和公社的高层是不屑一顾的,可是后面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些警告是多么的正确。
等到今天,布朗基亲眼看见了整个法国行省的基层力量是怎么对自己进行围追堵截的!
那些农民和自己有仇吗?根本就没有,他们甚至不知道你布朗基是什么,他们只知道发生了战争,可是战争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农夫根本不知道。
巴黎的工人阶级为了自由和正义正在抛头颅洒热血,但是这些农夫却为了面包和香肠对他这个盗火者进行围追堵截。
布朗基相信,只要那些脑满肠肥的小财主们下命令,这些愚痴的农夫就会为了几十个法郎的赏金,而把自己活活的用锄头砸死。
“该死的!这就是法兰西,这就是我的祖国……大革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
“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绕了,整个卢瓦尔省恐怕都是这样的卡子……向导呢?给我找出一条村庄最少的路线出来……”
“只能强行突破了,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布朗基这次带出了六名文职,还有十五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他们在树林中紧急开会,让向导从地图上寻找最容易突破的路线。
其他的人简单的分了一些肉干和清水,给手枪塞满子弹,把锋利的军刀擦亮,整个战斗小队杀气腾腾!
第一缕曙光播撒在葡萄田上,干枯的藤蔓上挂着几片枯萎的树叶,路旁的农夫喝着热乎乎的燕麦粥,那里面飘着久违的肉香。
就在这时候,小路的拐弯处闪出四匹高头大马,几名身穿帝国老式军服的士兵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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