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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云和鬼将既已打定主意,便不再迟疑,一路往白马寺飙驰而去。
那老人并无意识,林慕云无法将他带入麒麟古城中,便只有让鬼将带着。
这一日,便见一道炫目的白光和一团翻腾的黑光直落到白马寺的山门前。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香客都已下山去了,白日里熙熙攘攘的山门此时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林慕云看着白马寺古朴雄伟的山门,朝鬼将道:“这白马寺中的老和尚,倒着实有些真本事,若是他们不允,将军还是不要冒犯了他们。”
鬼将点点头,道:“我这等鬼物,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赶我出去,便已经是谢天谢地,我又能有什么奢望呢?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渴望,总要来试上一试才能甘心。”
“他们常说‘我佛慈悲’。”林慕云叹道,“今日便要看看他们所言,是否只是春葩丽藻粲于齿牙。”
鬼将看着那历经千年、风雨斑驳的山门,犹豫道:“统领,你带我父亲去吧,我还是不进去了。”
“无妨,一起去吧。”林慕云想了想,道,“不过将军你还是先变个人形的好。”
“也好。”鬼将点点头,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壮硕汉子。
二人便直往山门里走去,到了近前,一个胖乎乎的迎客僧上前道:“两位施主,今日天色已晚,两位若是来上香的话,还请明日再来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瞪圆了双眼,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来,手舞足蹈地往寺中跑去,同时高声喊道:“妖怪!妖怪!”
却是他看到了鬼将背在身后的那位老人。
林慕云和鬼将对视一眼,俱都露出苦笑来。他们二人穿过山门,便往寺中走去。
到了寺门前,才发现这寺门却被一干僧众堵着。那胖乎乎的迎客僧躲在人群中,正在拼命地擦着冷汗。看到林慕云朝他瞪过来,立刻瑟瑟发抖起来。
“妖怪!就是他们!”那迎客僧指着林慕云和鬼将道。
“大胆妖孽,竟敢上我白马寺来捣乱。”那一干僧众中有一精瘦的武僧越众而出,遥遥地指着二人道,“今日,便将你们超度了!”
说着,他便提着一把戒刀杀将过来。
林慕云冷笑一声,朝鬼将道:“让我来。”他便大步迎了上去。
那武僧高高跃起,居高临下,一刀直朝林慕云头顶劈来。顿时带起一片呼号之声,四下里都是惨白的刀光,眨眼间便已到了林慕云头顶。
林慕云不闪不避,心念一动,头顶上空顿时出现了一座小小的迷你山峰,正挡住了那戒刀的去路。这座迷你山峰,是林慕云悟出土之法则应用中的控之后,搜集亲土灵气中稀少的土黄色光点造出的。这些土黄色光点究竟是些什么,林慕云曾就此物和陈娇娇讨论过。陈娇娇虽然精通火之法则,但对于这些土黄色光点是什么东西也不得而知。林慕云一时兴起,干脆称之为土粹。
这山峰不似泥土那般黝黑,看起来倒是以棕色、黄色为主。在林慕云的一念之间,便可幻化得或大如山岳,或小如龙眼。兼之这山峰乃凝聚土粹造出,比之用亲土灵气幻化而出的山岳峰岭不知要坚硬了多少倍。林慕云原本倒也给这座迷你山峰起了个名字,叫做宝黄峰,但因陈娇娇和他切磋时,屡次吃这宝黄峰的亏,心下恨极,便强迫林慕云将这座山峰改名,如今却叫做鼠儿峰了。
那武僧见此情景,暴喝一声,刀身突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仍旧毫不停歇地朝着鼠儿峰劈去。
瞥见那刀身上突然出现的淡淡金色,林慕云冷哼一声,道:“倒也有些本事,不过……”
他一个瞬移出现在那武僧身后,两把律动之刀激射而出。那武僧背对着他,浑然不觉身后的危险,一刀狠狠地劈到了鼠儿峰上。
“嘭”的一声,鼠儿峰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但那武僧手中的戒刀却在顷刻间化为了齑粉。此时他才发现林慕云已然消失,心中正在疑惑之际,那两把律动之刀突然从虚空中冒出,直朝着他激射而来。
身后猎猎风声传来,武僧心知不妙,便想一个拧身躲开,但为时已晚,律动之刀早已到了他的脑后。下一刻,便是身首异处的结果了。见此情景,堵在寺门前的那一干僧众顿时都发出惊呼声来。
“住手!”突然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道。
林慕云心念一动,那两把律动之刀便立时碎裂开来,重新化进身周的大地律动中去了。他此次前来乃是有求于白马寺,自然不可能痛下杀手,方才所为只是想给那些僧众一个下马威罢了。此时达到了目的,林慕云便将那鼠儿峰化作龙眼大小,托在手中,同时循声朝寺门口望去。
却见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小沙弥,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出身来,朝着林慕云一执礼,接着奶声奶气道:“林施主,我家师想见你。”
那武僧从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来,早已是汗如雨下,精瘦的身体也变得软软的一片,看向林慕云的目光充满了惧意。
林慕云和鬼将便一起往寺中走去,那小沙弥忽抬眼道:“林施主,家师只唤你进去,但并未让……让这位施主进去。”
“小和尚,你家师是哪位高德大能?”林慕云问道。
小沙弥回答道:“家师便是本寺住持普贤聚德广目妙眼彻视枯闲法王。”
“原来枯闲大师倒有个这么长的名字。”林慕云忽声音转厉道,“客人来访却被拒之门外,你们白马寺就是如此的待客之道?”
那小沙弥愣了愣,不知该如何作答,便迟疑道:“林施主,待我去问问家师吧。”
说完,他便转身钻入人群,欲往寺内询问枯闲。
“不必了!”林慕云朗声道。
那小沙弥一听,停下身来,问道:“林施主,怎么了?”
“我们进去吧。”林慕云朝鬼将道。
说着他便带头往寺门口走去,那一干僧众尽皆逡巡畏缩,却都堵在门口不肯相让。
林慕云一见,手中鼠儿峰化作数丈大小,面带怒气道:“谁敢挡我!”
那一干僧众慑于他的威势,不住地向后退去,目光都紧盯着他托在手中的鼠儿峰。
鬼将突然在身后道:“统领!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带着我父亲进去,我等在此地便可。”
林慕云停下脚步来,却不转身,只叹了口气,道:“将军,你若不进去,即便你父亲得到了超度,你又如何与他相见呢?”
鬼将便沉默了。
“好了,跟我来吧。”林慕云道,“我看谁敢挡我!”
鬼将便跟了上来,目光中隐有忧色,小声道:“统领,我们此来是有求于人,是不是不该如此?”
林慕云露出笑意来,道:“将军你所虑极是,但你却太不了解人性了,我既已来这白马寺搅过几次,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在乎多上这么一次。而且平素我就没和他们客气过,若是此次却变得过于客气,只怕那些老和尚倒反而要心生疑虑了。”
“话虽如此……”鬼将沉吟道。
林慕云又道:“你难道看不出,这些僧众将我们拒之门外,乃是刻意为之。想来是那三位老和尚知道我有求于白马寺,心知我必不会痛下杀手,所以尽找这些没用的和尚来堵我们,便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若我们让了此次,便要让第二次,又会有第三次,加之我们有求于人,必定要低声下气方可。若为将军夙愿,我低声下气又有何妨,只是怕他们趁机提出苛刻的要求,那就麻烦了。”
鬼将惊道:“那可如何是好?”
林慕云哼声道:“那只有硬闯这寺门了,只要我们闯进去,便是他们输了这第一仗。他们让了这第一次,同样也会有第二、第三次,那将军的事情,也就好办了。这寺门,早已不是一座简简单单的寺门了,而是我们与那些枯字辈的老和尚博弈的棋盘了。现在,已经不光是进与不进的问题了,也不是谁让谁的问题,我们所争的,却是一个‘势’字!”
“势?”鬼将疑惑道。
“不错,势之所至,便如利刃劈麻,所向披靡。虽千万人吾往矣!”林慕云道,“将军,你跟着我,稍后若是起了冲突,尽管让我来应付,你只要自保即可。”
鬼将点点头。
林慕云仍旧不放心,又补充道:“你切莫动手伤人,要不就落了口实,那些老和尚若咬住不放,就麻烦了。而我不同,就算伤了那些和尚,只要不出人命,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林慕云便大步往寺门走去,那一干僧众一见,俱都色厉内荏道:“大胆妖孽,再不停下,休怪我们超度了你!”
回答他们的便是呼啸而来的鼠儿峰,此时鼠儿峰早已化作山岳大小,狠狠地朝寺门砸去。
原本堵在寺门前的一干僧众见此情景,便立刻作鸟兽散,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纷纷嚎叫着往寺中逃去。那寺门前,立刻变得空荡荡一片。
就在偌大的鼠儿峰砸在那寺门上的时候,突然一匹金光从寺中窜出,生生地托住了来势汹汹的鼠儿峰。
便听得“咣”的一声闷响,似乎整个白马寺都为之震颤了一下,但鼠儿峰却被那匹金光死死地顶在了半空中,再难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