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吉汕和大哥畅聊到十一点,聊得很近,聊得很开,一起举杯痛饮,一起唾沫横飞。这个晚餐,让吉汕感觉是这样的温馨,这样的接近。
“要不就在这睡吧?”待杯中无酒,大哥试探着。
“没事,我出去找个旅馆吧,也不碍事。”吉汕忙推脱着,他只告诉自己别兴奋过头。
“这又何苦呢?嫂子和妹妹挤一挤,咱哥俩挤一挤,明早在楼下坐车也省事。”大哥执意着,不管别人是否接受,说出去的话,怎可收回。
而这时蕾薇可能闻到了异样的味道,也从房里出来了,确实不得不佩服蕾薇的嗅觉,其实蕾薇不出来吉汕也明白她的意思。
“大哥的好意,心领了。这事不急,我只盼下一次再来,大哥不厌烦就好。”吉汕推辞着,这话更像是说给蕾薇听的。
“这话就见外了。”大哥笑着,只是没再说去留的问题。
“恩,那嫂子也不留你了,自己路上小心。”嫂子打着圆场,确实是细心的女人。
“恩,好的,谢谢大哥嫂子的款待了。”吉汕回着嫂子和大哥,做出一副起身准备离开的样子。
“哪里的话,常来就好。”嫂子客气着,甭管来不来,该说的话一定不能少。
“那,我走了,保护好自己。”吉汕转头朝向蕾薇,却激动得不知道怎么言语,他似乎舍不得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有些喝多了,就不送了,妹妹代大哥送送吧。”大哥说着“醉话”,真是醉得一塌糊涂。
“妹妹腿伤还没好,先回去歇着吧,不用了。”吉汕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真心话,是没有勇气还是体贴?他觉得当时他不知道他自己了。
“走吧,没什么大碍。”蕾薇一边说着,一边向吉汕的方向走来,只是吉汕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怎么样也猜不透。
“恩。”吉汕只觉得自己完全被蕾薇操控,不过自己是这般的心甘情愿,有的时候做个木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回去吧,没事的。”吉汕到了电梯门口,象征性的推脱着,不管你回不回去,至少我要你知道我是关心你的,也许这才是吉汕的本来目的。
“今晚倒是凉快,好久没下去走走了。”蕾薇说着就走进电梯,好似没听见吉汕的话语。
“只是,你的腿。”这是现在吉汕最担心的,这个担心掺假的成分应该不会太高。
“我的伤,我知道。”蕾薇执拗着,只是蕾薇并没有看着吉汕,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去哪里?”吉汕不知道为什么,在蕾薇面前自己是这样的享受这种被绑架的感觉,也许这是一种病态,只是他宁愿一直这样病着,真真是病得不轻。
“顺着山脚走吧,这里空气好些。”蕾薇说着,现在的蕾薇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恩。”吉汕木头式回着,现在的吉汕的脑袋早已不在自己的脖子上。
就这样,慢慢的,安静的听着蕾薇的呼吸与心跳,走了五十米左右,蕾薇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吉汕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害怕,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是担心蕾薇的腿伤,还是担心蕾薇即将公布判决结果?
“没事,坐一会儿吧。”蕾薇建议着,只是话语中不带商量的语气,不知要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恩。”吉汕随声附和,和蕾薇在一起,这已经成为了吉汕的一种习惯,一种病态的不假思索的固有的思维模式,他将“蕾薇就是真理”这几个字植入脑海。
“抱歉。”蕾薇的话语,太过突然。道歉总是让人害怕,道歉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为过去的错误表示歉意,这倒不是让人担心的。只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道歉的人,是在为接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提前买单,而这才是吉汕真正害怕的。
“怎么这样说?”吉汕就怕听到这样的话,蕾薇啊,千万别乱来,吉汕心里默念着。
“我也不知道我大哥会这样做。”蕾薇细声的说着,说得如此的跳跃,这是完全忘记了吉汕是木头的表现。
“大哥没做什么啊?”吉汕有些不理解,或者说什么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
“我没想到我大哥,把我受伤的事告诉你了,而且还拿你做挡箭牌。”蕾薇平静的说着。
“不管你是怎么想,大哥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为你好。”吉汕说着,终于说到点上了,知道是这事后,吉汕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作休息。
“只是这个事本该我自己处理的,没必要拉着你,抱歉了。”蕾薇还是坚持道歉,我都好不容易开口了,你还好意思让我把话咽回去?难道这才是固执的蕾薇的内心的真实?
“我和大哥一样,只要你好,我们做什么都行,你知道的。”吉汕说得如此的坚定,坚定得似乎自己都信以为真。
“我理解你们,只是这样让我很惭愧,同时也很烦恼......”蕾薇欲言又止,好似还有太多的话语,只是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不然,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吉汕觉得现在的蕾薇是这样的脆弱,一碰就碎,万一碎了,自己还得慢慢拼凑,一不小心扎了自己的手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蕾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记着好像还没有表示感谢,索性先表示一下。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没什么,只是有时会贪心的想着能一直这样呵护着你,就好。”吉汕说着,说得温婉动人,说得紧张惶恐。
“抱歉,现在我不想谈这些事,现在我害怕去沾染。”蕾薇显得有些不再如平常的自然,她明白现在必须让吉汕停下来,她害怕她一不小心掉进这个坑里。
“我理解,我说了,我只是想有机会对你好,你无需多想,无需做任何事情。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已经知足。”吉汕回着。他一时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贼心可嘉,贼胆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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