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凯特琳和露易丝王妃共进了一次愉快的午餐,尽管这次午餐他们吃了一个多小时,但在他们达成协议以后的时间,基本就都是废话了。中 √文网く √.く√ く★.经过这次午餐,周铭才明白说废话是很多场合的必备技能,不管国内外都是如此,比如露易丝王妃在这方面的造诣就挺深的。
午餐过后,他们就分别回到了哈鲁斯堡,这时有很多其他家族成员也吃完了午餐,或者说这些家伙根本就是提前等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周铭凯特琳微笑着打声招呼。
这看起来似乎是很没有必要的,但这就是贵族政治的核心,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之前凯特琳面对安德烈毫无胜算,他们自然无所谓,甚至为了博得安德烈的好感,他们还会针对凯特琳一下,但现在凯特琳有了能和安德烈叫板的本钱,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现在他们不说现在就改换门庭在凯特琳这里投资,至少也要做到混个脸熟,不让凯特琳讨厌自己。毕竟和有实力的人可以不交好成为朋友,但至少不能交恶成为敌人!
这是一种投机的虚伪,但却是贵族们在千百年来总结出来一条最行之有效的哲理,大富大贵成为人上之人需要天分和运气,不过这些贵族政治却能让你明哲保身,成为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精英阶层。
一路回到城堡的大厅里,原本两点就要开始的会议直到三点安德烈才堪堪过来,并且脸上的表情非常阴郁,看起来是受到了富格银行股票的影响。
大厅里的各个贵族心里也都明白,因为在刚才午餐的时间,他们也都各自疯狂的打电话回去询问股票市场里的情况,毕竟信息是掌握未来的最重要法宝,他们可以不参与,但至少要弄明白究竟生了什么。最终的事实也的确和周铭上午播放的那条收音机新闻一样,量子基金的乔罗斯挤兑百亿法郎,富格银行遭受重大打击。
也是由于确实了这个消息,下午当周铭和凯特琳回到城堡后,他们的态度才会完全改变。
“非常抱歉,由于一些私事让会议推迟了一个小时,我在这里需要向大家道歉。”
安德烈走上讲台先说,他的精神状况很低落,显然是富格银行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郁闷,他的道歉也非常诚恳。
对此,伊法曼带头表示能够理解,也相信以安德烈的能力是能处理好那些事情的。而有了伊法曼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说他们并不在意,只要安德烈能回来,认为这次会议是重要的就足够了。
这些人的话让凯特琳非常鄙夷:“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就是长在墙头的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周铭对此倒能理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安德烈经营了那么多年,总不能我们才打了一次他的脸,就让这些家伙对我们宣誓效忠,这是不现实的。”
凯特琳叹息:“这个道理我当然也明白,但他们的嘴脸还是让我恶心!”
周铭轻拍她的小手:“比起这些丑恶的嘴脸,我更期待你那位王妃姑姑会怎么表现。”
那边露易丝似乎感受到了周铭的想法,当安德烈做完了他的开场白以后,露易丝就马上拿起了她的话筒:“非常抱歉安德烈伯爵,不知道在这样一次重大的会议上,我能说一些自己的观点吗?”
安德烈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给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当然没问题,这是事关哈鲁斯堡家族未来的重要会议,我将尊重和听取每一位家族成员的意见。”
露易丝微微欠身表示感谢,随后她说:“其实我要说的是一个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故事,那是在七百多年前,神圣罗马帝国的王位空缺,整个欧洲的贵族和各大王族都在对这个王位虎视眈眈,甚至为了继承王位宣誓自己的正统,他们都不惜诉诸战争。”
“最后的结果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在所有的贵族当中,哈鲁斯堡家族胜出并继承了这个王位。”露易丝继续往下说,“我知道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即使他是我们哈鲁斯堡家族的骄傲,但是通过这个故事,我只是想向大家说明一个道理,继承人总是要找最适合的。”
“一如七百年前的哈鲁斯堡家族一样,罗马成就了哈鲁斯堡的王位,而哈鲁斯堡家族也成就了罗马的辉煌!”
露易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如果你们都是熟读了家族历史的话你们会知道,当时整个欧洲的贵族们会选择哈鲁斯堡也并非偶然,至少我的祖先在看到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王位空缺以后,他并不是等待着教廷送来国王的桂冠,而是花费家当买下了境内另一个家族的王位继承权并宣布和波西米亚王国进行战争。”
“请注意。”露易丝强调,“我们的祖先这么做并不是胡闹,他是在为继承王位做准备。”
“买下继承权这不用说,就是宣誓自己在法律上有继承罗马王位的基础,即便这是买来的。而另一个和波西米亚的战争,则是在向其他贵族抛出友好的橄榄枝,因为波西米亚国王,当时是欧洲最强大的对手。”露易丝说,“我说的这些,就是竞争的智慧。”
什么狗屁竞争的智慧,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笑话!
安德烈在心里痛骂道,作为一位老道的贵族,他怎么能听不出来露易丝的弦外之音呢?这位王妃殿下,她显然就是在借古讽今,在强调凯特琳继承的法律基础,而自己就将是被打败的波西米亚国王!
不过作为一位贵族,最基础的养气功夫还是有的,所以安德烈纵然心底已经把露易丝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表面上却仍然保持微笑的问:“那么王妃殿下不知道你对这次的家族会议是有什么想法呢?”
“伯爵阁下请不要误会什么,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说出所有人的心声,和你的想法一样,希望能选出一位最适合的继承人,来带领家族的复兴。”露易丝说。
“所以你并不认为我是继承家族的人选对吗?”安德烈脸色阴郁的问,显然他现在已经没兴趣再和露易丝绕弯弯了。
露易丝笑了:“刚才我就说过了,伯爵阁下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说出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哈鲁斯堡家族成员们的心声,仅此而已。”
放你的屁!
安德烈心里在狂骂着,他也不能不骂,毕竟什么狗屁心声,什么要带领家族振兴,这都是冠冕堂皇的一套说辞而已,谁相信谁特么傻b!如果自己心里真有这个崇高的想法,那就不会把前任族长斐迪南大公逼得郁郁而终,最后连葬礼都那么寒酸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就是要继承这个家族啊!
作为老贵族的露易丝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她现在还这么说就是在指桑骂槐,故意给自己找难堪来了。
不过尽管安德烈心里已经骂开了,但周铭还是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凯特琳感到很疑惑,因为在她看来露易丝已经做出了回应,并且她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周铭告诉她说:“你姑姑她说的是没有问题,她的表达方式也的确是属于你们家族式或者是西方贵族式的讽刺,这也是在这个圈子里最习惯用的套路,但对我或者是对现在的局势还是太轻拿轻放了,现在要的是那种最直接的方式,才能最快把安德烈从他的位置上拉下来,扯破他的所有脸皮,这样的暗讽,太隐晦太不爽了。”
凯特琳这才明白过来:“没办法,她这已经是习惯了,习惯性的留有自己贵族的矜持,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周铭你的。”
舍得一身剐,才能把皇帝拉下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就是东西方观念的不同了。
周铭在心里叹息,这并不是孰高孰低,但至少了解了他们的思维方式,他们的事情才能更好的进行下去。
这时露易丝把话题转到周铭这里说:“历史上前任大公的子女才是最有权力的继承人,那么不知道凯特琳你是怎么看的呢?”
凯特琳先看了周铭一眼,周铭微笑着让她大胆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凯特琳这才优雅的开口道:“我完全同意露易丝姑姑的话,既然是要推选继承人,那自然是要选最合适的才行,虽然我的继承顺位是最优先的,但我也是会为了家族复兴的大局所考虑的。”
说到最后,凯特琳看向安德烈问:“我相信伯爵阁下你也能做到这点的对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安德烈别无他选,只能点头道:“当然,我既然能着急这次会议,如果不能给家族带来最好的继承人,那么这次会议就将毫无意义了。”
“这可真是个让人愉快的消息!”露易丝说,“那么我认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开始商讨选举继承人的规则了,而一旦当选,不管是谁,都必须要服从并尽可能的支持继承者,不能再拿着最多的银行股份或者是财富,建立一个城堡之内的城堡。”
听着露易丝的话,安德烈的脸色变得越的难看了,因为露易丝最后这番话就是针对他来的,什么拿着最多的银行股份和财富,建立一个城堡之内的城堡,这不就说的是他吗?除了他,在哈鲁斯堡家族内,还有谁的财富和影响力能影响到继承者吗?
不过周铭随后又说:“所以安德烈先生,为了表示诚意,你是不是应该拿些富格银行的股份出来了呢?反正现在富格银行的情况那么差,让大家都参与进来,多出谋划策才是最好的嘛!”
安德烈要吐血了,听到了周铭的话,他才明白露易丝的话都像天使一样温柔了。
但答应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答应,利益就像是世界上最甜美的蛋糕,吃进去就不会想吐出来了。
安德烈最后沉声说:“这个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最后谁被推选成为了继承者,我当然会很愿意拿出自己暂时保管的家族财富,但并不是现在!”
强调了这一点,安德烈随后又说:“另外,推选继承人是现在哈鲁斯堡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认为应该是要最谨慎一些的,草率只会让家族的颓势愈演愈烈,我的意见是暂时休会五天,大家都各自回去好好想想,推选继承人究竟该定下什么样的规则最合适!”
最后安德烈说:“这一次我并不是在商量了,而是我要行驶作为会议起人的权力,进行单方面的决定!”
安德烈说完就转身走下讲台,再不管大厅内爆出的一片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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