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贼,你的末日到了,今日任谁也救不了你!”
王允见蔡邕维护叶斌,本以为十分棘手,但现如今,皇帝的圣旨都来了,那蔡邕就算再有影响力,难道还要抗旨不尊不成?
一直温文尔雅的二皇子脸上也泛起了狰狞的神色,他是天潢贵胄,如今竟然被区区一小官斩成了独臂皇子,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最重要的是,此时正值推举新皇之时,叶斌这一刀,不但是让他成了残疾人,更是斩掉了他成为帝王的希望,一个独臂皇帝别说当今圣上了,就算是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有父皇为本皇子做主,我看谁还敢猖狂。”
袁术捂着齐肩而断的左臂,疼得嘴唇发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叶斌与蔡邕说道:
“尔等一老一小,藐视朝廷,今日,便要你们葬身于此!”
何进更是哈哈大笑,因为疼痛而使得她的笑容都有些变形,仍旧狂笑着:“与本将军作对的,都要死!”
台下众多与叶斌有仇之人,更是疯狂的大笑出声,叶斌将二皇子的胳膊斩断了,就代表着他与皇帝再无一丝和好的可能,无论他曾经有没有罪过,今日都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蔡邕与叶斌,叶斌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露出难看的笑容说道:
“劳烦蔡大人千里相救,叶某感激不尽,此等大恩,终此一生,也未必有机会偿还,请受小子一拜!”
蔡邕叹息了一声,并没有躲开,现如今,他也不太看好叶斌的下场了,至于说他自己......蔡邕并不担心,只是可怜了他那孤苦的女儿。
“若非小友恩义,恐怕琰儿她仍旧生活在牢笼之中,若非小友大义,那令天下震惊的张角又怎会轻易伏诛?若非小友仁德,那些士卒又怎会如此哀伤?”
“于公,于私,老夫都无法坐视不理,只可惜,奸臣当道,蒙蔽圣听,一人之力,终究无法逆天啊......”
叶斌没有回答,他看到了那些老兵,竟然自发的堵在张让身前,不让他来宣布圣旨,心中不忍,声音越发的低沉:
“我的将士们!我的兄弟们!”
那些老兵停止了骚动,回过身来看向叶斌......
“三军听令!”
老兵们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虽然没有任何甲胄兵器,但仍然一个个找到自己的位置,整齐的站在台下,所有人双眼通红的怒喝道:
“请将军训话!”
叶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严肃让人可怕,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比的威严:
“曾经......我们浴血奋战杀敌于野,曾经......我们如同袍泽相依相靠,曾经......我们一怒可血洗天地,曾经......我们持刀可令万军胆寒,叶某......为你们自豪!”
最后的五个字,叶斌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声音震天铄地,令得无数老兵模糊了虎目,可他们仍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他们仍旧没有一丝异动,仿佛是伫立在那里的标杆,仿佛是万年不朽的雕像,仿佛是无坚不摧的铁杵,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们动摇。
“今日,某以不是将军,尔等可愿无条件的听某号令!”
老兵们仿佛有了什么预感,一个个声音沙哑着嘶吼道:“愿听将军调遣!”
叶斌终于笑了,这是陈彩儿死后的第一个笑容,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仿佛是老朋友在谈心聊天。
“尔等从现在起,各自回到家中,没有叶某的命令,不得与朝廷为敌,尔等从现在起,忘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没有叶某的命令,不得谈论此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尔等从现在起......”
叶斌顿了顿,轻声说道:“回家!”
那些摇杆笔直的老兵们,一瞬间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个个如同小孩子一般,茫然无措的看着叶斌,他们本以为又有一场大战,他们本以为叶斌要带着他们反了朝廷,可......现实的失落感却让他们不知所措。
“尔等......可还听某号令?”
此时,连同台下的一些玩家双眼都流出了泪水,他们本是来看热闹的,但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们本以为叶斌会带着这些死忠于他的老兵做最后一搏,可没想到,叶斌却放弃了那一丝逃生的机会......
叶斌想过很多,越来越多的兵将像这边涌来,此地如龙潭虎穴一般,除非他有着当日貂蝉献祭出来的勇武,除非他有着接引天雷的无敌状态,可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他又如何能够让这些死忠于他的老兵为他送死,去换得那飘渺的希望?他又如何能让这些老兵冒着株连九族的危险,去为他浴血奋战?
“将军!”
叶斌神情冰冷了下来,扫视着一个个不肯离开的将士们,在他们与叶斌目光对视了良久之中,终于低下了头颅,肩头不住的耸动,哭声震天:
“吾等......听令!”
老兵们仿佛用尽了平生最后一丝力气,一个个双眼再无一丝神采,麻木的看着张让从他们身边走过,强忍着没有任何动作。
张让心中有些后悔,双眼复杂的看了一眼叶斌,将圣旨轻轻展开,环视了一圈,再众多人的期待之下,终于叹息了一声,尖细着嗓子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斌身为朝廷命官,却以下犯上,伤残国之栋梁,罪无可恕!”
所有敌视叶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尘埃落定的感觉,让他们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一个个狰狞的看着叶斌,仿佛要将他身上的肉一寸一寸割下,让他体会到千刀万剐的痛苦。
“可......”
张让的尖细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令得所有欢呼着的人都戛然而止,他是不是念错了?要知道,他们最怕的就是张让念出这个‘可’字。
“可经由查证,神农令,先锋官叶斌斩杀三公将军,杀敌黄巾无数,保我大汉山河,护我大汉子民,并无任何通敌之嫌,朕心甚愧......”
“尼玛,这是什么回事而?”不少玩家都懵了,先说叶斌罪无可恕,然后又下了罪己诏,承认自己错怪人家了,这尼玛汉灵帝魔怔了么?
“功乃盖天之功,过乃无赦之罪,本应抵消,但念及神农令叶斌被喊冤反击,情有可原......”
张让感觉自己快疯了,无数人用刀一般的眼眸切割着他一寸寸肌肤,心中不断的哀鸣:“这不是杂家说的啊,这是陛下抽风啊。”
二皇子一口鲜血喷出老远,剧烈的颤抖着,不敢置信的说道:“他......他斩了儿臣的胳膊,情有可原?虎毒不食子啊!”
却见张让表情麻木的念道:“功大于过,理大于情,今日起,叶斌升为正二品神农牧,可随意册封四品以下官职(九品到四品不超过30人),命跟随叶斌杀敌黄巾者为其亲卫,允兵将家眷一同前往神农谷。”
张让还没说完,场上便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之中,二十多岁的二品大官?随意册封四品以下官职?还给了他兵权?册封亲卫?更是周全的考虑到人家家属的问题?这尼玛私生子也不能这样吧?
“咳咳,”张让轻咳了一声,虽然早就知道圣旨的内容,但他心中仍旧震惊无比,他实在无法理解,汉灵帝怎么说变就变?他不怕大臣们造反?他不怕儿子寒心?
“另......命水军分一艘楼船,两艘艨艟,十艘冒突,归‘神农牧’叶斌调遣,一同从水路前往神农谷,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大手笔,震惊天下的大手笔,要知道,现如今整个大汉的水军也只有十艘楼船,这种船只通体庞大,不但适合载人,更适合战争,极难打造,一艘船只,便要耗时数年之久,而打造楼船的龙骨,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这种战略级宝物,怎么会轻易送人?汉灵帝真的疯了。
“这......这......这......不可能......”蔡邕很少有震惊的时候,但现如今,他却不得不震惊,他根本无法理解,当今圣上难道被鬼附体了?
王允怔怔的看着张让,良久才嘶吼一声:“死太监,你假传圣旨,该当何罪!”他不相信这是皇上说的,其实,现在也没人敢相信。
不过所有人心底里都能明白,张让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再众目睽睽之下假传圣旨,否则,就算皇帝对他再喜欢,也必然会杀之示众,要知道,圣旨才是皇帝的权威,任何人都不能够侵犯。
“父皇......”二皇子双目通红,竟然将肩头包扎的绷带撕了下来,仿佛毫无疼痛的怒喊道:“就算他是您的私生子,我也是您亲儿子啊......父皇不公,儿臣不服,儿臣不服啊。”
刘协的声音凄厉无比,那无边的怨气,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却见何进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大喝一声:“张让假传圣旨,给我将乱臣贼子乱刀砍死,一切后果由本将承担!”
何进也疯了,他仗着皇帝对他妹妹的宠爱,竟然想要先斩后奏!
“放肆!”
一簇黄顶奢华的车盖下,汉灵帝苍白着脸庞,在无数精锐的簇拥下缓缓的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