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斌展开一团碎纸,纸张上七扭八歪的写着一行字:“合伙人带来的问候,无须担忧,静待即可,拖延出去的时间。”
这是方才一个狱卒慌忙逃走时,似乎不经意间掉落下来的一团纸,叶斌沉思了一会儿,便明白,张让有可能是想要利用这次机会,狠狠的打击一下何进的威严。
叶斌暗自皱眉,他之所以进来,主要还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身份,并没有想过要如何为难何进,一旦按照张让的想法去做,他便会十分被动。
他相信张让能够做到,也能够让何进屈服,这时候的十常侍权势滔天,把持着大半军政大权,除了当今圣上,几乎无人可以比拟,但叶斌却知道一个道理,过犹不及。
为难了何进,他确实会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但随之带来的影响却未必是他可以承受的,你想啊,一个区区的五品官,让堂堂的大将军低头,那是何等风光?但风光的背后又要带来多少敌人?带来多少他始料不及的影响?
要知道,待汉灵帝去世后,世家大族便会彻底崛起,他们才是主流,天下间绝大部分枭雄都是有着他们的支持,才一步步走到最后,这些人,就算无法和叶斌走到一起,叶斌也不打算和他们过于交恶。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与张让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一旦这么做了,别人必然将他视为张让的人,待汉灵帝一去,张让等人倒台,他必然会遭受清算,甚至被众多历史名将所排斥,所以,他犹豫了。
“叶斌......”
黑暗之中,凌霜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忧虑,她不知道叶斌到底有什么打算,虽然她很相信叶斌,但她也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儿,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撑起那么大一个帮派,她觉得这么等着并不是办法。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不清楚你有怎样的想法,但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
听到凌霜的话,叶斌双眼一亮:“是啊,若是能够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那便进退自如,又何须如此犹豫?”
但旋即,叶斌又摇了摇头,多大的官做多大的事儿,虽然并不准确,但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他现在只是个五品官,若是在神农谷中,他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土皇帝,但在洛阳城内,还只是个不上不下的小官,他敢进来,所依仗的不过是自身的官职和身后的关系,当然了,若是这些都不行,他也留有后手,足以逃出洛阳,只不过那样一来,他必定和朝廷交恶,再也无法挽回。
不过凌霜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现在官职虽小,但却是整件事情的中心,他的意见绝不是无足轻重的,最重要的是,若是将汉灵帝对他的特殊关爱算上,那他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了。
当然了,叶斌清楚的知道,无论做什么,全然依靠别人是不行的,他能够有今天这个地位,能够有今天这个底气,绝大多数成分都是他和野人们拼杀出来的。
“哎,若是我家小公主还在,与叶斌合力,管他什么牢房不牢房的,冲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苏卿卿美目中满是思念,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叶斌听见了苏卿卿的话语,但并没有留意,只以为这丫头又说胡话了。
“哈哈,叶斌,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就这样安心呆在这里,难道真以为事情会出现转机?有人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救你不成?”
叶斌眉头一皱,只见阎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牢房之前,这次他竟然带来了数百个狱卒,这些狱卒一个个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显然是想要将自己彻底废在这里啊。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要做什么?想要造反不成?”
牢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也带着数百人涌了进来,一时间,整个牢房外面变得拥挤了起来,跟在阎良身后的狱卒们面面相觑。
“老大今天怎么了?平日里不都是牢头带着他们耀武扬威,敲诈勒索的么,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一脸的正气,仿佛自己是多么高尚一般。”
阎良眼中寒芒一闪,旋即露出自认为和蔼的笑容,低声说道:“这位大人有礼了,在下乃是奉小将军之命,前来拷问凶犯叶斌,难道大人要横插一脚么?”
阎良语带威胁的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叠金票,看得那牢头两眼直放金光,阎良顿时放下心来,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大人辛苦了,这是在下为大人和兄弟们准备的一点儿心意,只要大人能够不插手,事后还有重酬。”
牢头满脸笑意,迫不及待的将金票抢也似的揣入怀中,看得阎良直皱眉头,这家伙也太没有矜持了吧?
“哼,想要用贿赂来收买本官?当真不知死活!本官一世英名,岂会败在你手中?”
牢头将金票揣入怀中,脸色突然一怔,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前后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人一般,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我考,这什么人啊?也太无耻了吧!”
别说阎良这么想,就连叶斌也是忍俊不禁,这牢头当真有趣。
阎良可不觉得他有趣,他气的浑身直抖,这人拿钱不办事儿啊,原来一千多年前的华夏就有了这个传统,这是遗传啊......
“你......你......”阎良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的脸皮还厚。
“你什么你?你是什么东西,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小人物,还想要贿赂本官?还拿少将军来威胁?我来问你,少将军是哪位啊?现居何等要职?你有何凭证?”
阎良见此人装傻,顿时无语了,当无耻遇到更无耻的时候,他只能甘拜下风,何进的儿子只是个草包,虽然有世袭爵位,但却无官无职,严格来说,何徐然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插手牢狱之事,最重要的是他本身也是个‘草民’啊,虽然是个比较厉害的玩家,但并没有放在npc的眼里啊。
“我......我......”
阎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何徐然就算无官无职,凭借人家的父亲就足以横行一时了,怎么到牢头这里又不好使了?
想起龟川大佐的交代,阎良脑袋顿时大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牢头明显是和叶斌穿一条裤子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给了牢头勇气与何进儿子作对,但他却明白,这一次,又是无疾而终,无法奈何叶斌了。
“怎么办?继续去找龟川大佐商量要钱去?拿足够的金子来贿赂这个牢头?”
阎良摇了摇头,这牢头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连为了维护叶斌连何进都敢得罪,哪里是钱可以贿赂的?
“滚出去,赶快滚出去,在这大牢里,某不想让谁出事儿,谁就安安稳稳的,永远难以出事。”
阎良又跑了,一次比一次难堪,一次比一次丢人,他几乎要疯魔了,他觉得叶斌就是自己的克星,他现在想要弄死叶斌的想法已经淡了,他只想尽快脱离这个漩涡,他觉得,似乎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在酝酿,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好在,那牢头虽然嘴上对何进的儿子不太恭敬,实际上也不敢真的往死里得罪,否则,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刚刚走出大狱不久,就在他打算远离洛阳,甚至连年兽活动也不打算参加的时候,龟川大佐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吓了他一跳。
“阎良君,你的,打算去哪里?叶斌死了吗?”
阎良惊出一身冷汗,这个龟川大佐有点儿邪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此人突兀的出现,突兀的消失,就仿佛会隐身术一般,让他有些不愿意面对。
若不是龟川大佐如此邪门,就算有再多的钱,他也可以抢过来,他堂堂一帮之主,怎会心甘情愿的做人家的走狗?
“这个......”
阎良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和龟川大佐交代。
“八嘎。”龟川大佐双眼一瞪,吓得阎良一哆嗦,怒斥道:“你们支那人都是废物,废物!大大的废物!说话犹犹豫豫,让人烦躁!”
阎良怒了,尼玛,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欺负我(苏卿卿),凌霜欺负我,叶斌欺负我这也就算了,你一个日本人仿佛主子似得,简直是欺人太甚啊,就在他打算发作的时候,看到龟川大佐身后走出两个人来,顿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低着头不敢多言。
“龟川君,我们二人传送于各个城池,终于发现了年兽的踪迹,相信,以它的速度,明日午时之前,便会到达洛阳,还请龟川君做好准备。”
龟川大佐身后竟然又出现了两个日本人,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对年兽很有了解,甚至已经能够断言,年兽什么时候到达。
“不错,大大的不错,回去我要向天皇替你们请功,你们是大曰本帝国的功臣,年兽掉落的宝物十分重要,只要这次能将年兽的奖励抢走,必然能够增加我们大曰本帝国的实力。”
“嗨,多谢龟川君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