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玄老来到丹房,林炎已经在里面做准备。
“严炎,今日先不急着炼药,我们先聊聊。”
“是,前辈。”林炎放下手中的活,陪玄老坐到茶桌旁。
“我今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不过,在谈事情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坦诚些,林炎。”叫出林炎的名字,玄老注视着林炎。
林炎故作惊慌状,而后又很快平复下来,“看来前辈已经过我了。不错,我是林炎,但严炎亦是在下名讳,这算不得欺骗前辈。”
“这点我没有怪罪于你,只不过是希望之后的交流咱们能真心相待。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这对你不公平,那么我也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玄素,玄武大陆玄家上任家主。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
林炎听罢急忙起身行礼,“玄老大名举世皆知,林炎亦如雷贯耳。想不到在下能在此地遇见前辈,这是在下的福气。”
玄老笑骂道:“得啦,别在我面前虚头巴脑的,你的秉性梅算子已经跟我说过,收起你这套乖巧的样子。前面骗我的样子不是有板有眼的嘛。”
林炎尬笑着起身坐下,解释道:“行走江湖小子不得不小心啊。”
“所以说我没有怪罪你啊。林炎,真没想到你不光炼器水平高,就连炼药水平也有这么高的成就,真是后生可畏!”
“玄老缪赞,小子能取得这点成绩全靠名师的指点,这是小子的幸事。”
“哦,名师指点?你炼器的师傅我听说过,好像叫欧冶子,干将子对他推崇备至,算得名师;那你炼药的师傅又是谁?”
“我的授业恩师是武长生;木药师、木爷爷也一直指导我,他是我红叶大陆第一药师。”
“木药师?”玄老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点印象,但是很模糊,“就你这炼药水平恐怕他还教授不出吧?”
“千真万确。此事只要派人到红叶大陆打听打听,应该能打听得到。”
“我还是不信。”玄老眯起眼睛说道,“老夫活了这把岁数见识还算比较多,你炼药时我也看了,就你这炼药手法木药师恐怕教不了你。”
林炎听到,心里“咯噔”一下:坏啦!被看出来了,怎么办?不管怎么样可不能害了木爷爷。林炎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小子所说都有据可查,玄老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小子对炼药一直很痴迷,也喜欢瞎琢磨,还有……还有小子曾得到过一些机遇,所以炼药手法可能让您觉着有些眼熟。”这炼药手法既然被认出,林炎也没有办法,只能含含糊糊的说了下,但愿他有前辈高人的矜持,毕竟怀璧有罪啊。
虽没有说明,但是话语之中都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对师长的维护之情一目了然。玄老暗自点头:人品不错!“林炎,不用紧张,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只是给你提个醒,我能看出你的炼药手法,保不齐还有其他人也能看出,所以,在外,你尽可能不要出手,否则麻烦不小。”
林炎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一大礼,“前辈大度,谢前辈提点、关心。”
“起来吧。此事我昨晚同梅算子说过,他也算知情人之一吧。”
“梅院长他们一直以来对小子爱护有加,自可信赖。”林炎放心道。
玄素点点头,道:“看来他们没有白疼你。别杵着啦,坐下说话吧。”看林炎还站着,玄老招呼他坐下。
“林炎,我今日找你来谈,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林炎狐疑的看着玄老,心想: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您老摆不平的,还需要我这么个小人物来做。但还是应下道:“您老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脱。”
玄素等的就是这句话,笑呵呵的说道:“此事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
林炎觉着有种上当的感觉,但是话已说出自然不好收回,“嘿嘿”的笑了笑,说道:“还请您老说明。”
玄素没有直说,反问道:“林炎,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炎一头雾水,答道:“不知道。”
“此乃冰宫驻地。冰宫,你没有听说过吧?”
林炎摇摇头,“小子识浅,从未听闻过。”
“不,不是你识浅,世上知道冰宫存在的寥寥无几,恐怕梅算子他们也未必可知。”
林炎愕然:梅院长三兄弟可谓见多识广,玄老尽然说他们都未尝可知,那冰宫真的够神秘了。他没有说话,等着玄老接着往下说。
“冰宫可以说是天元大陆最古老、最神秘的一个门派,大陆有了人类没多久,冰宫就已存在,你说她存在的时间长不长?”
林炎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时间他已算不过来,但万年已经不能用来计数。
“关于冰宫,你有机会可以自己去了解,我就不必跟你细说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另一重身份:我是冰宫上一任护道之人。这么说吧,自我玄家在玄武大陆开宗立派,冰宫的护道之人一直都是我玄家人在担任。作为护道之人,玄家虽担负着一定的责任,但是从中得到的好处却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也是我玄家能屹立玄武大陆近万年不倒的原因。”
听到这里,林炎坐立不安:玄素将这么重大的秘告诉他,若是自己不能帮上他,自己的小命恐怕也是倒头了。“玄老,咱能不说这个吗,在下身单力薄承受不住啊。”
玄素“呵呵”笑笑,戏谑道:“恐怕不行,此事你必须知道。”
林炎苦笑道:“可是我不想知道啊。”
“原本此事跟你无关。若你不出现在这里,恐怕你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冰宫的存在,但是,你偏偏来了,而且正好在这节骨眼上。在你来这前,我正准备着冰宫下任护道之人的选择,候选人都找好了,是我玄家的后辈。只要他们通过测试,冰宫的下任护道之人还是我玄家人。可是,就在这时你出现了。出现就出现了呗,偏偏你还通过了测试。你说我该怎么办?”
“啊……”林炎愣在那里,张口结舌。
“可以说:由于你的蓦然出现破坏了我玄家传承下去的根基。”
“不是……前辈,不是……”林炎急切的想辩解。
“不是什么?”玄老沉下脸,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无心闯入,无意如此?若我不将此事说出,完全可以当你不存在,继续从我后人中选择一人来担任护道之人?”
林炎不住点头:玄老的说法正是他现在的想法。
“你当冰宫是我玄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玄老厉声道,“冰宫护道之人的选择只有一条:谁第一个通过测试,谁就是下任护道之人!除非……”
除非什么?林炎不用想也知道:除非这人不在了。虽然天寒地冻,但是,林炎额头还是见汗了。
“你紧张个什么劲?天上掉馅饼都砸你头上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还紧张。”玄老笑骂道,“唉,老夫装了一辈子好人,竟然真当自己是好人了,下不下去手啊。真是愧对玄家的列祖列宗。”
“我、我……”
“我什么我?你不想当护道之人?”玄素盯着林炎,两眼放光,很是骇人,“是不是?”
形势比人强,小命只有一条,林炎苦笑着说道:“玄老,我当还不行吗。”
“你愿意当?”玄素失望道,“真是老天不佑我玄家啊。”说完,玄素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向外招呼道,“丫头,你过来吧,既然他愿意担任这任护道之人,你们该见见面了。”
不一会儿,冰清儿款款而来,步入丹房。
这个时刻能被玄素请进丹房,林炎知道其身份定然不凡,他起身相迎。女子进屋,林炎暗自打量一下,顿时被惊艳到了:人间怎会有这等女子!曼妙身形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仙气;清冷、高贵的气质让观者自惭形秽,不敢生出唐突之心;面蒙丝巾令人更觉神秘难测;纯净无尘的双眸让人不愿对视,怕自己的世俗凡气污秽了这片纯洁。林炎收回目光等着玄老的介绍。
“林炎,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冰清儿,冰宫现任宫主。如无意外,作为这任的护道之人,你将辅助她一生。”
事情发展到现在,林炎想不成为冰宫的护道之人都难。即如此,他反到想开了,向冰清儿抱拳道:“林炎见过宫主。”
冰清儿微微屈身,吐气如兰道:“今后有劳林公子了。”
“在下身单力薄唯恐有负护道之责。”
“林公子言重。你虽无意来到此地,但这或许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再说,冰宫与世隔绝,与外界几乎没有往来,更谈不上什么纷争,武力的高低影响不大。还有,林公子正值壮年,今后的成就会如何谁有能知道呢?就凭林公子如今已经晋级武神,此成就已经令我刮目相看。我对林公子有信心,更庆幸你能成为我冰宫的护道之人。”
“谢宫主看重,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尽起护道之责。”
“好啦,都别站着了,坐下说吧。”一旁,玄素见事情已经敲定,招呼道。
三人重新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