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杀孽太重
半个小时之后,陈予权卫汝嫣开着车,离开了事发地点。
在此之前,他甚至还有空闲,好整以暇地将六名车匪路霸结结实实捆好,丢在路旁。
是那种非常专业的手法,看似简单,却捆得十分牢固,很难挣脱开来。
虽然刚才中年男子已经打电话报了警,但这是九二年,警察出警的速度,远远没有后世那么迅速。
一方面是装备不行,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态度问题。
半个小时,他们恐怕还没有离开城区。
他们是最后离开的。
其他受害者眼见车匪路霸被制服,立马上车就跑。
除了最前边那个被打的小货车司机上来跟他们道了谢,其他人甚至都来不及跟“救命恩人”打个招呼。
“什么人啊?”
卫汝嫣顿时愤愤不平。
好歹也是救命之恩,不求你们真的感谢,好歹说几句客气话,心里头也舒服。
现在倒好,一肚子气。
陈予权耸耸肩,笑着说道:“世态炎凉,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了,别太在意,就当是行善积德吧,咱们以前,造的杀孽太重!”
卫汝嫣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是我杀孽太重,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予权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瓜,轻声说道:“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吗?”
卫汝嫣顿时便嫣然一笑,变得十分开心。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陈予权隐约可见远处的田野上,有灯光闪烁。
估摸着是逃走的五名劫匪,回去召集了大量人手,重又杀回来了。
刚才已经审问明白,这伙车匪路霸,就是附近的村民。
这也是九十年代初期的“一大特色”,许多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些心术不正的家伙,直接就当起了车匪路霸,拦路抢劫,无恶不作。
当时的治安情况之恶劣,完全不是后世的年轻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这还是八三年以来,持续严打的结果,否则情形只有更加糟糕。
不过陈予权毫不在乎。
从距离上判断,“援军”至少还得有二三十分钟才能赶到。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从容离开。
情况一如陈予权所料,越野车快进城的时候,正好遇到三台闪耀着警灯的小车,从城里出来。
陈予权不由得轻轻摇头。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放低标准,但这个出警的速度,还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假如今天那伙人不是正好倒霉催的遇到他们俩,等警察赶到,黄花菜都凉了好几回!
不过这些事,不是陈予权该操心的。
他唯一能做的是,进城之后,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直接给当地公安局打了个报警电话,将审问大货司机得到的全部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镇西市公安局的值班干警。
他估计,刚才遇到的那三台警车赶到事发地点,那几个捆得跟粽子似的车匪路霸,早已经被随后赶来的同伴救走了。
希望自己提供的详细线索,能够帮警察锁定这个犯罪团伙。
值班干警一再询问他的姓名和工作单位,陈予权拒绝回答。
只说自己是案件的亲历者,所述一切都是真实情况。
陈予权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绝不会为此耽搁多一天的功夫。
而且后续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事。
打完电话,陈予权开车离开,足足开出大半个城区,才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上档次的酒店,登记入住。
这样,在没有天眼系统的帮助下,纵算镇西警察找到他打电话的那个公用电话亭,也很难顺藤摸瓜找到他下榻的酒店。
九十年代初期,刑侦手段极其缺乏,这一点,陈予权是很了解的。
等他们在酒店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照陈予权的意思,刚才那一战,打得挺累的,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自然是早点休息为好。
谁知卫汝嫣却特别兴奋,非得折腾。
眼见陈予权“兴趣缺缺”的样子,这丫头甚至主动提出来,可以试试新“招数”……
一直以来,“新招数”都是陈予权的专利,现在卫汝嫣竟然抢班夺权,反客为主,这个如何能忍?
这种“歪风邪气”,必须毫不留情地狠狠镇压。
所以,卫汝嫣就遭到了无情“打击”!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次日一早,卫汝嫣神采奕奕,满脸流光溢彩,陈予权却如同斗败了的公鸡,精神萎靡,要不是赶时间,估计就得赖床了。
迎着卫汝嫣似笑非笑的眼神,陈予权很有一种再次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让你得瑟!
不过最终,陈予权仔细权衡了自己所剩不多的战斗力之后,很明智地将冲动强压下去。
好男不与女斗!
在酒店附近用过早餐,陈予权驾车到当地新华书店买了一幅最新版的静西交通地图,又购置了一些干粮,这才离开镇西城区,朝着西北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根据陈予权的记忆,戴卫红被拐卖的确切地址是:梨山县大坪区后山乡竹林寨村。
之所以对这个地址记忆极其深刻,是因为陈予权和戴卫红接触的那段时间,戴卫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念叨这个地名——被解救后的戴卫红,已经接近精神失常。
据医生说,这是一种强迫症。
戴卫红牢牢记住这个地名,生怕自己写错了。
地图所示,梨山县距离镇西市公路距离大约八十多公里。
而大坪区后山乡政府所在地,又距离梨山县三十多公里。
这一百二十公里路,越野车足足开了五个小时。
当然,包括了吃中饭的时间。
路况之差,卫汝嫣目瞪口呆。
作为一个维多利亚人,她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偏僻落后的地区。
尤其是离开梨山县城之后,基本上就全是砂石路面了,水泥路面只有区区三四公里的样子。
不过陈予权告诉她,必须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怎么,进山的路,比这更糟糕吗?”
卫汝嫣有点胆战心惊地问道。
“不是更糟糕,是根本没有路……”
陈予权叹息着说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