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罪恶森林南部的小村落里,唯一的,也是主干大街的角落,漫天的树叶被狂风吹起,乌云也渐渐聚拢过来,遮盖了头顶唯一的光明。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漆黑火焰里那个少年发出的声音,很空灵,很淡漠,仿佛毫无生气的木偶,又像是盛怒至极的平静。只听那诡异的火焰里传来几乎湮灭天地的声音:“八荒六道——冥道残月!!”
声音响起的刹那,一道带着龟裂整个街道的黑色雷电夹杂着幽幽紫色灵力和浅白色魔力的诡异条痕飞驰向面具男子。 大家只听到“啪.....”的一声,声音很脆,很轻,但是带来的效果却骇的所有人瞪大眼。
面具男子看到魔力灵力凝成一股力量的向自己这边疾驰而来,他当即立断,松开了自己的手堪堪躲过那恐怖的攻击。但是他闪身躲过的刹那,面具因遭到余力的冲击而掉落在地面。
他是躲过了,但是他身后整个大山却轰然倒塌——
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一片尘埃废墟之中,一个黑衣黑发的刚毅男子就这么自废墟之中缓缓走出。
看着男子刚毅的轮廓俊朗的外貌,大家纷纷一怔:“?” ,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
,他勉强立定身形:“冥道,你是魔族人?”
此时的卿狂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的火焰球,正是当初应离出现时的那个球。卿狂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子在说什么,在面具掉落的刹那她确定这个人是自己不认识的,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眼看着那个少年被自己逼的双木通红就要发出第二道攻击,,连忙挥手:“停,别打了。我认输!!”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赢得过魔族。
卿狂听到刚才还追杀自己的人此时求饶认输,她冷冷一哼收回了手。漆黑的火焰顿时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看着地面因为自己发出的一道技能而裂开的深痕,卿狂一言不发的顺着深痕走向半跪在地面的小金。卿狂蹲□子,漆黑的眼眸里凝动着温润的光泽,她说:“小金,谢谢你——”
小金,谢谢你——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动人的了,小金抿着唇抿了几下,却依旧没有忍住。金色的大眼里腾升起雾气,小金哽咽一笑:“主人......”然而才说完,它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回到了魔兽空间。
感应到小金此时虚脱的不成样子,那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的碎梦刀被卿狂拾了起来。
长刀乌发,明月黑袍,眼前这个少年只静静的站在那,却让所有人心头升起一股无法抗拒的感觉。 霸气却不失幽雅,高贵却带着几分冷漠,眼前这个少年此时已经完全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月光再次穿梭过乌云跳出,照耀着罪恶森林南部地区村落。
安道尔在战败自己低四阶的少年后就已经面子上挂不住了,卿狂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便握着碎梦刀缓缓离开。
“喂,你要去哪?”
卿狂头也不回:“你管不着。” 靠,你拿了我的武器,居然还说不管我事!
安道尔连忙跟了上去:“把我的刀还给我。”这是他师傅送给他的,怎么能让别人随意拿走。
卿狂依旧不予理会,自顾自回到酒店。
周围的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当即鸟兽散。只有那触目惊心的裂痕和已成废墟的大山在昭告世人,刚才这里举行了一场越阶对战!
卿狂回到酒店就看到了老板娘尴尬的笑容,在自己酒店出了这样的事,任谁都不会好受。是以,在看到自己贵客的身后还跟着盗贼时,老板娘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村长失踪多年的儿子就在自己酒店里,这下又能狠狠敲诈一笔了。
卿狂推开了云修的房间,却极其错愕的看到云修此时已经坐在了床头,侧着脸对着月光静静看着窗外。
侧脸的柔美线条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云修的俊美,他的身侧,巨大的落地窗前端然稳坐着冰焰黑蛟。一个乌黑长发的俊美男子和一个金色长发的男子一个坐在窗前一个坐在床头,两个都俊美的不象样。在这月色迷蒙星空无痕的景色下,静静凝视着窗户外的某处风景。
卿狂怒气冲冲的大开房门时,两人同时做出了反应。
云修微微侧过头,琥珀色眼眸里静静流淌着温柔的光晕。冰焰黑蛟则优雅起身,狭长的眼角闪过一丝愕然,笑道:“卿狂,领悟出技能了,不错。”
不错个鸟啊,她差点就挂了。小金也因为自己而受了重伤!
卿狂没好气的翻白眼,却猛然回神:“该死的,刚才你们一直在看着?”
安道尔站在卿狂的身后,瞪着眼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那个绿色眼睛略带阴柔之美的男子他没有见过,但是躺坐在床上金色长发倾泻一身的俊逸男子他则是认识的,当即一声惊唤:“烈焰佣兵团团长云修?”那个大人物怎么会来到罪恶森林边缘地带?还居住在这么破烂的酒店里?
似乎是诧异有人认出自己,云修谧静如水的眼眸之中多了丝情感。他则过脸扫了眼卿狂身后,却发现是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安道尔也意识到对方不认识自己,当下尴尬一笑,却极具豪爽的道:“我是托斯的朋友,在一次任务时,他救了我。我还没机会去罪恶之都当面感谢他,不知道托斯还好吗?”
不知道托斯还好吗——
还好吗?不好吗?他也想知道......
“原来是托斯的朋友......”难怪了,看上去冷漠实则豪爽的性格,还真的跟托斯有几分相似。
淡淡一句话,却明显感觉到略带磁性的声音得主人并不想多言,安道尔也当即没在开口。
卿狂也察觉到云修的态度,不由的微微挑眉以询问的眼神望向冰焰黑蛟,后者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卿狂大步走到云修身边,随手将碎梦刀搁置在一边:“怎么了?”怎么伤好了还闷闷不乐?
云修抬起头,看着卿狂的眼神多了丝异样:“没事。”
随即又将脸则向窗外。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的事情吧,一想到渡雷劫时西罗放弃的国王的身份,放弃了传奇大魔法师的荣耀,甚至放弃了生命,只是希望能救下自己的儿子。是的,当西罗选择冲出来为云修抵挡雷劫时,他就在国王和父亲之间选择了后者。
母**虽然伟大,但是父**同样无声。
即使云修再如何恨他,再如何不愿意接受。终究是西罗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救下了云修。卿狂甚至从他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同样的怨恨自己的父亲,同样的枷锁束缚在自己身上。也同样的,悔不当初——
此时的云修就仿佛是当初的自己,她到现在也无法释怀在那个世界时自己的父亲最后那轻轻一推,就给她带来了整个世界,将自己遗留在地狱。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为自己而死的画面,任谁都无法接受。
云修是这样,卿狂更加是这样。
此时的云修看上去一如往昔的俊逸不凡,优雅淡漠。但也只有卿狂知道,他那琥珀色眼眸里到底凝聚了怎样的悔恨和哀伤。
静静的流淌着,虽然没有声音,却让人哀伤——
卿狂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她劝人,她真的不擅长。
安道尔小心靠近卿狂,再默默的想要收走自己的碎梦刀......
“你想都别想!”
卿狂立马抽出手先他一步抢走碎梦刀,安道尔怒了:“大不了我跟你道歉就是,你一个贵族公子什么没有,抢一个战士的武器算什么?”
贵族公子?
卿狂眨眼,明白自己是被他误会成罪恶之都的贵族公子了。
她懒懒的斜睨了眼安道尔,又以极其猥琐的眼神上下来回抚着碎梦刀:“这可是锻造了好几次,以上阶的魔晶凝聚而成,价值不菲,我干什么还你?”可恶居然将小金伤得那么重,不给你个教训还真当我好欺负了。
卿狂一想到自己差点被曝光和小金的重伤,她的脸顿时就黑了大半。虽然歪打正着的顿悟出了八荒六道,但是相比这个,她情愿小金没有事。
安道尔怎么也没想到贵族里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当即傻眼:“你,你好歹也是个贵族吧,刚才出手又那么阔绰,怎么连这种品质的刀也贪!”连传奇乌金都拿得出的人,会在乎自己的刀?
卿狂耸肩,漫不经心:“我得到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