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国德顺十七年十二月初五,还有三日就是卢家大少爷的婚事了,整个卢家更加的忙碌了,无论主子奴才的都是喜气洋洋,脚步匆匆的,由这里可以看出来,婚事是真的近了。
大清早的起来,在卢家的后门,一个不起眼的马车里面坐着准备出府的翠屏,还有翠屏一家几口人,都跟着过去照顾了,翠屏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在看了看卢家,然后道:“走吧!”
马车缓缓的走了,翠屏的嘴角似有似无的有些笑容,等她回来的时候,指定就是婢妾了,有了孩子的姨娘是不可以随意被作践和买卖流通的,事情走到这一步,翠屏不后悔,并且会坚持走下去!
对于这件事情,范氏考虑的很周到,不管派谁去照顾翠屏,都不可能代替她自己的老子娘,所以昨晚范氏连夜让凌嬷嬷将翠屏一家人打点好,翠屏老子娘哪里能不愿意,简直是猛磕头谢恩。
要知道当初她们家翠屏能被大夫人选中做通房丫鬟,就知道没准将来就能生出来卢家的孩子,不管是府里的庶长子,还是个庶子那都是主子,也是他们奴籍一家的造化了。
所以今个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家人就赶紧走,范氏对外则是宣称因为卢俊辉要大婚,为了给朱家三房的五姑娘做脸面,卢俊辉身边的唯一的通房翠屏也给送走了。
马车晃悠悠的走了,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人知道翠屏被送到哪里去了,只知道因为大少爷成亲被送走了,卢家那些原本感觉羡慕翠屏的那些人,也不敢多言了。
毕竟通房丫鬟的结局就是如此,能不能回来要看当家的奶奶了,不少人替老实的翠屏惋惜了些。
范氏这些天忙的不得了,这不是翠屏走后,凌嬷嬷过来通报,范氏笑眯眯的道:“走了好,走了好啊,这样还能给辉哥留下一个希望,朱五这孩子当家理事的能力不错,就是这性格有些善妒了一些,你看朱家三房也很少有庶子什么的出现,也是个不能容人的啊。”
凌嬷嬷劝慰道:“还是夫人最聪明,现下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点希望,如果在府里不送走,以朱五姑娘的性格,翠屏的孩子多半也是保不住的,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翠屏走了,将来在回来的时候也是个姨娘了,不管生了哥还是姐不都是夫人您的孙子孙女吗!”
大夫人范氏一想到在过几个月,也就是明年的七月份左右,就有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或者孙女,范氏就笑容占据了整个脸庞,平日里的面宽心窄精明小气的样子,这会子也因为笑容好看了不少。
范氏高兴的道:“嗯,可不是,就算儿媳将来怨我也没有办法,卢家还是要有接班人的,不要以为咱们不知道朱家的手段,不少人家娶了朱家的姑娘,最后子嗣不丰的情况下,竟然过继的都是朱家的孩子,这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咱们卢家要先下手为强,只是这一个孩子还是太少了,小孩子长大需要很久呢,咱们还是出手晚了,应该将当初被咱们撞见的翠环,还有现在房里的翠丽,辉哥房里的春柳,都抬成通房丫鬟,就算名声难听了一些,至少也比绝了子嗣的强。”
说到这个问题,凌嬷嬷也说道:“是啊夫人,您这么做是没错的,咱们卢家不管如何,也不能像其他人家那样,对朱家在子嗣的问题上都妥协了,就是老奴听着,都觉得别扭,”
“哪有自家族里的子嗣不用,非要人家朱家的孩子的?不过眼下给翠屏送走,不知道大少爷会不会过来吵闹,夫人您看要不要告诉大少爷?”
范氏狭长的眼睛眯了眯道:“嗯,这个我和辉哥说,这孩子有些倔强,也不是完全不懂事,只是现在还不能漏了口风,以免儿媳费给几句好话都给哄了去,到时候连希望都没有了。”
大夫人范氏正说着,卢俊辉就急匆匆的进来道:“儿子给娘请安,不知道儿子房里的翠屏怎么早起就不见了,府里都说娘给翠屏一家都送走了,难道是不想让翠屏回来了?”
范氏让卢俊辉坐在椅子上,凌嬷嬷亲自奉茶,然后在站在范氏的后面小心的伺候着。
范氏语重心长的说:“辉哥啊,娘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知道朱五这孩子的性格,当初选择这样一个性格太强的姑娘给你做媳妇,娘也是诸多的考虑,这场婚事到了现在已经不能回头,只能稳妥的走下去,”
“所以啊翠屏要先避开一些,如此一来名声还好听,你们刚成亲也不会因为翠屏的去留的吵架,你也知道这主母收拾小妾的手段,毕竟为了一个翠屏,娘不可能和朱五起了矛盾,也不能见天的管着你房里的事情,所以娘这是在为了你保留一个贴心的人啊。”
卢俊辉听的特别明白,娘还是心疼自己的,方方面面的都想到了,翠屏的确是跟着他时间比较长的一个人了,他在心里也是留个地方给翠屏的。
而且平日里翠屏伺候周到,温柔小意的,如果朱五真的逼着他给送走,甚至趁他不在的时候给卖了,他还舍不得呢,如今这样做自然是最好的了,皆大欢喜,姜还是老的辣,娘这是棋高一着啊!
所以卢俊辉惭愧的道:“娘是儿子不好,误会娘了,等儿子的内宅稳定了,过个半年左右,再让翠屏回来吧。”
范氏欣慰的点点头,辉哥这孩子就这点最好,特别的孝顺,脑子也灵活很快能想明白其中的诀窍,不过范氏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以免一高兴就说溜嘴了。
不过卢俊辉还提出了一个要求道:“娘何表妹您是打算怎么处置的?儿子想和娘说说,我对何表妹没感觉,而且不喜欢她那样小心眼又有点小气的姑娘,娘能不能不将何表妹将来给儿子做妾?”
范氏最近忙的都忘了还有何沛玲这样一个外甥女了,所以卢俊辉一提出来,范氏有点懵。
对于这个问题,范氏思索了一番道:“好,你是娘的儿子,娘最希望你过得如意,既然你不喜欢玲姐,那么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本来娘是有这个考虑,这样将来在内宅里面也能照顾玲姐一些,既然你特别不喜欢娘就给玲姐找个好人家吧。”
卢俊辉表示赞同,何沛玲还不知道昨个的她已经得罪了卢俊辉,同时也让她自己少了一条路,就连范氏都嫌弃她了。
卢俊辉这才高兴地笑道:“还是娘最疼儿子了,何表妹的婚事,娘在帮着选选看看吧,实在不行,儿子的同窗也有好些上进的寒门子弟,有咱们仁安伯府做靠山,将来她也能好点。”
范氏颔首道:“嗯,也只能如此,将来给她点嫁妆就好了,她年纪还能等等,先不着急,过了年在打算也不晚。”
这娘俩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各自忙乎去了,因为成亲在即,本来事情也很多,所以范氏就让辉哥下去在好好检查一下,婚礼当日还有什么缺少的东西了。
忙碌了一会子,不知道外界那么多关注全城善妒的朱五姑娘嫁进卢家的人,将范氏都避开朱五善妒的锋芒,给儿子的通房都送走的消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当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有褒有贬,说好听的人觉得是范氏为了家宅和睦,也不愿意得罪朱家,想要结个好姻缘,将隐患都送走,甘当好婆婆的典范,准备将来家和万事兴。
说难听的人自然是觉得范氏作为婆婆太蠢了一些,也太跌份一些,这样的做法能拿捏住朱五那样性格的儿媳吗?这将来还不得反过来给婆婆欺负死?
众说纷纭,闹得沸沸扬扬,可见这场婚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引起了高度的关注,更多的人都想看看这场全城瞩目的婚礼的结果。
此时在朱家三房纤美院,杨嬷嬷一脸喜意的走进来,对着正在梳妆的朱春柔道:“姑娘啊,老奴给姑娘恭贺大喜了啊!”
由于昨晚上的气还没消,朱五坐在梳妆镜前负气的扔了一个簪子道:“有什么可恭喜的,难道嬷嬷是恭喜我昨个收敛了脾气,没出去收拾那几个贱人?”
朱五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好端端的气氛都能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不过杨嬷嬷这人也不是什么喜庆的人,平日板着脸,跟着谁都欠她两吊钱似的。
所以杨嬷嬷丝毫不受到影响的道:“姑娘,那都是昨晚的事情了,今个一大早,卢家就已经放出了消息,姑娘未来的婆婆,已经将咱们姑爷房里唯一的通房给送了出去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姑娘?”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是那个叫什么翠屏的吗?我未来的婆婆做主给送走了?那么姑爷什么态度?”
朱五心里涌现出了狂喜,脸上终于由多雨转晴一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多人都说她是命里带着好运啊,你看这不是好运来了!这不是还没成亲呢,就可以享受独宠专房了。
想到这里朱五就很得意啊,还好这卢家识相,将那碍眼的玩意都给送走了,以免自己在上了手段了,将来嫁进卢家,还不得给自己当宝贝似的供着,伺候着,果然卢家很上道!
谁说她朱五没这个本事的,独宠专房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朱五竟然这样轻松地就做到了,哪怕宫里的朱妃姑姑也不能啊,更别说姑姑脾气那么大,不管皇上去了哪里她都不高兴。
毕竟皇上不是朱妃姑姑的,哪怕朱妃姑姑成了皇后,也不可能后宫只有一个人的,这么一对比,自己已经是很好的福气了!
好吧,她朱五暂且就下定决心,好好对待卢俊辉,将朱家三房的资源好好经营,给卢家带着走上富裕的高官厚禄的生活,一想这么美好的生活,这日子怎么都感觉过的有劲啊。
朱五这边是欢天喜地,紧接着朱五的朋友们就过来添妆了,一个个的都羡慕嫉妒恨的恭喜着朱五,送上了添妆的礼物,朱五这边很忙碌。
范氏那边目前不止是忙碌,还有惊喜,这不是门房气喘吁吁的来报,说是大姑奶奶回府了,先回吴家,一会在过来。
凌嬷嬷高兴的不得了,她对于卢代蔓的感情,要比四姑娘卢代蓉好得多,所以凌嬷嬷激动的道:“太好了夫人,大姑娘回府了,真是太好了。”
范氏忙了一圈刚刚坐下一会子,就听见这样的好消息,立刻站起来道:“快,让翠丽她们进来给我梳洗一番,凌嬷嬷赶紧开箱拿出两样见面礼,给我的外孙,这吴家小门户肯定没有住的地方,赶紧将芝兰苑打扫出来,给蔓姐一家住还不赶紧准备!”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准备,立刻去。”凌嬷嬷笑着去准备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的人仰马翻,范氏匆匆的收拾好穿戴之后,就赶到了芝兰苑,亲自布置起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新的被褥,给两个外孙也准备好了房间,又从库房调出来不少的东西给卢代蔓使用。
还有那些平日里范氏留着不让用的物件,也都摆弄上了,芝兰苑用了一个时辰就打扫出来了,真是出奇的快速,对于长女的婚事,范氏心里是有愧疚的。
蔓姐这孩子多好的位份,仁安伯府的嫡长女,就是嫁入功勋之家或者是目前在肥口当值的官家也足够了。
谁承想竟然出了意外,这孩子被老爷一次酒醉之后,和吴太医随便定了儿女姻缘,交换了信物,毕竟和吴太医一家是世交,也不能随意反悔,而且背着悔婚的名义,这蔓姐也别想嫁得好了。
故此蔓姐这门亲事虽然范氏不满意,但是也别无他法,也只能如此了,就是忍得心口疼啊,她的宝贝女儿真是可惜了。
所以范氏每年给卢代蔓的接济很多,就连卢代蔓的夫君吴京林的官位活动的五千两银子都是范氏给出的,蔓姐在吴家的地位也是足足的,吴京林也不敢随意纳妾什么的,故此范氏也就忍了。
此时芝兰苑已经布置完毕,凌嬷嬷贴心的道:“夫人,大姑娘回来夫人看着她过得好,您就心里舒坦了,老奴希望这次大姑娘回府能多住一些日子,来年开春才能定下来要去哪里任职,老奴瞧着这期间就在卢家住着就好,吴家那小门户挤巴巴的,没得委屈了大姑娘。”
范氏鄙夷的道:“嗯,可不是,就在这边住着,京林要是有意见本夫人和她说去,我们家蔓姐是金枝玉叶一般的,就被他们家给骗了去了,还不能在娘家多住些日子吗?”
“对,夫人这么说太对了,老奴现在想起来大姑娘当初不愿意嫁出去,上花轿哭的那般心酸,老奴心里就难过,这么几年过去了,大姑娘的日子也就是那样,毕竟吴家的底子是太薄了。”
凌嬷嬷十分心疼卢代蔓,大姑娘当初那么有本事,利索精明内宅打理的特别的妥当,夫人都说大姑娘就是嫁进名门世家也足够了,谁承想进了吴家这小门户,真是委屈死了。
范氏闹心的道:“我们蔓姐可怜啊,今年才二十二岁,就为了一家子的生计操心,嫁进吴家七年了,吴家这两年还敢说我们蔓姐没生儿子,真是岂有此理,也不看当初是谁家赖皮得了我们家厉害的蔓姐的,真是不要个脸了,蔓姐那个婆婆再敢胡说,你看我怎么刺她去!”
这番发泄过后,范氏也回过神来,这些话也就他们主仆说说吧,启国和离的不是没有,只是面对众人的压力太大,而且两家都丢不起那个人,和离一般都是逼的实在没办法的下下策。
总之这次蔓姐回来,大夫人范氏是打定主意,让她好好的享享福气了。
果然午时没到,从吴家过来的六七个马车停在了卢家的二门处,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容貌和范氏七成相似,不同的是神情中更加精明眼神也很犀利,一看就是个处事果断,长袖善舞的。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大夫人的宝贝嫡长女,卢家这一辈的嫡长女卢代蔓,今年二十二岁,成亲七年,丈夫是吴家的长子,目前在北部原城溪州任知州,这次是回京述职的。
卢代蔓带着两个女儿,大一些的五岁叫吴恬,小的三岁叫吴悦,孩子长得还不错,就是小的有点瘦弱,代蔓身边站着一个男子,看着也是个精明内敛的人,他是吴家吴太医的长子吴京林,从小不喜欢药草,喜欢当官,娶了卢代蔓成就了他的梦想。
这一家子四口人坐轿子进了内宅,轿子里面的卢代蔓时隔三年回到娘家,在轿子里面就掉下了眼泪,终于回来了,这才是她的地方,这才是她的家。
而吴京林没什么感觉,只是面对卢家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包括卢代蔓身上都有嫁给自己委屈的心里,就是到了今个这种心理都没有停止。
更别提卢家上下看待自己就像白捡了一个高门贵女似的,让吴京林的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
大夫人范氏虽然没有亲自过来迎接,但是已经不停的忙着起来坐下的,到门口张望,就在这会子,翠丽高兴地进来道:“夫人,大姑奶奶一家到了。”
范氏立刻起身,在看见卢代蔓一家身影进了主院的时候,范氏再也忍不住的出了门口站在台阶上,看着三年没见的大女儿热泪盈眶:“蔓姐……”
而卢代蔓也放下了两个女儿的手,快步跑了几下到了范氏的跟前道:“娘,女儿回来了!”
范氏激动地眼含泪花的道:“好好,回来就好,快外面这么冷,莫要冻着了,京林赶紧带着孩子进屋。”
进了屋子之后,又是一阵的忙碌,磕头跪拜的,大老爷卢志谦听到了消息都兴冲冲地从外院过来,见到了大女婿嘘寒问暖,一时间松柏院的正房里面其乐融融,亲人见面格外的热闹。
尤其看着消瘦的大女儿,卢大老爷心里也不是滋味,更多的是一种补偿纵容的心里,谁让他当初迷了心窍,糊涂的定下了蔓姐的婚事,否则蔓姐就算进宫如今也是个嫔位了不是?
更别提嫁给别的人家了,蔓姐这一身在内宅的本事,都可惜了,吴家那小门户哪里用得上,卢大老爷和范氏的心里都差不多。
只是他们都忘了,在不济卢代蔓已经嫁了,都嫁了七八年了,早后悔干什么去了?
而慧姐这边知道翠屏被送走的消息,慧姐一点都不意外,似乎范氏不这样做才不正常呢,慧姐早起问秀雁道:“秀雁,今个我都起晚了,我爹爹呢?”
秀雁一边服侍慧姐穿衣,一边道:“姑娘,老爷吩咐了,他去宫里办事了,估计这两日不回来,让奴婢们好生伺候姑娘。”
慧姐知道了,看来这老爹是将事情都拖到了现在才和皇上商议,这两日陪着自己真是为难他了,公事都不要了,老爹真是对女儿特别的宠着惯着,有爹疼爱的孩子是幸福的,老爹先忙着去吧。
因为慧姐发现她也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中午便听说卢家的金枝卢代蔓回来了,慧姐也懒得去凑热闹,她和卢代蔓差了八岁左右,根本没有印象,尤其是谨嬷嬷还提醒过:“姑娘,卢家还是少去为好。”
这样一来慧姐就更不能去了,初五这一天是分分秒秒的忙活着,到了初六的一早,谨嬷嬷进来的道:“姑娘,您外祖母要从慈云庵回来了,已经进了城了,估计有一刻钟就到了卢家了。”
慧姐这才来了精神道:“走,我去看看去。”
慧姐这边穿戴打扮好了之后,外祖母的车驾已经进了卢家内宅,等慧姐到了的时候,卢家二门处已经在列队等待了,等着马车停妥了,大夫人范氏带着长房的主子们,二夫人徐氏难得今个留在了家里,等着慧姐的外祖母回来。
终于慧姐的外祖母下了马车,大家恭敬的喊道:“恭迎老夫人回府,老夫人大安。”
许是在慈云庵住的时间久了,慧姐的外祖母王氏对于这样的俗气的见礼有些不大喜欢,微皱着眉头道:“都起来吧,今个我累了,你们都不用请安了,各自忙活去吧,在这见礼就行了,我这老人家也不是回来讨嫌的,这几日还有些功课没做完,你们谁也不要打扰我,等着辉哥的婚事结束之后,在来请安吧。”
卢家众人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形式,还有老夫人的脾气,没有人觉得意外,只有慧姐感觉外祖母很威武,真是个有个性的老太太,懒得和这些人歪缠,干脆就直接拒绝了,人家回绵寿院躲清静去了。
慧姐还注意了,回来的人里面没有平姨娘,估计是平姨娘在慈云庵附近的民宅里面住着舒坦着呢,外祖母没有带着她回来,范氏最近忙的不得了,压根就记不起来这号人了。
大家都给外祖母行礼见安,慧姐也不例外,倒是外祖母王氏走到慧姐跟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着慧姐气色不错,她就走了。
倒是慧姐明白了,先不着急,等着卢俊辉成亲之后,在好好见见,如今府里的人多眼杂的,外祖母过于偏向自己这个外孙女也不好,所以慧姐也没多说就回到叶宅了,压根就没有理会卢家的人。
就在大家等啊盼啊的时候,时间终于来到了启国德顺十七年的十二月初八,卢俊辉和朱春柔的大喜之日,整个卢家张灯结彩,一大早就开始宾客盈门。
范氏和卢大老爷为了这场婚事能收回点成本,基本上能通知的都通知了,朱家三房也是如此,所以今个不管是卢家的人,还是朱家三房跟过来吃喜酒的人,能摆上几十桌,目前准备的是六十六桌。
这样一来,大厨房的章妈妈都忙的快哭了,整个卢家简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卢家专门在宴会厅外搭了几个搭棚子,准备厅里不够坐了,坐在外面宴客。
宴会厅成亲的地方已经布置好了,大红色的双喜字,红色的烛台,案上摆着吉庆的瓜果物品,一左一右的高堂椅摆桌案的两侧,范氏和卢大老爷今个也是穿戴极为喜庆。
卢俊辉也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穿戴完毕,先给父母祖母磕头,然后在去迎亲,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有大半个时辰了。
就在司仪的一声高喊:“迎亲!”中,这对喜庆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宛如一道红色的游龙一般,朝着朱家驶去!
而朱家三房已经准备妥当,大开中门等待迎亲的队伍,而朱五此时已经穿戴妥当,喜婆婆给她开脸上妆,穿戴吉服,朱家今个也是特别的热闹。
差不多在朱五都准备妥当之后,杨嬷嬷进来报喜道:“姑娘大喜啦,卢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出来了,姑娘就准备当个最受瞩目的新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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