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做了冷君遨多年的心腹,自家主子有个什么指示,就算是话不多说,也能反应的到。
此刻见状,第一时间就凑了上去。甚至越过自家主子,细细地在那一块的山壁上摸索起来。
站在赵婉兮这个方向看,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妥,引起冷君遨生疑的地方,看着好像被爬藤植物给攀附的满满的,半点儿破绽都没有。再说那山石也是寻常的山石,都不是他们要重点调查的贾逵石。
许跟她抱了一样的想法,黄奇虽说在查看了,眉宇之间还带着些许好奇。
冷君遨见状,一步上前,突然抬手扯了扯那些密密麻麻的爬藤植物。
植物都是有根的,但凡是能扎下去的地方,必定都会紧紧抓住攀附物,以便更有利于自己的生长。却没想到,不过冷君遨这么很随意的一扯,那些看似坚硬结实的爬藤,竟稀里哗啦竟然就那么给掉了下来。
顺带着还扯下了一大堆,等到了最后,一大片的山体,就那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没有遮挡,这才可以清楚地看到山石。
不是贾逵石,可偏向于褐色的石头上面也是干净的,完全没有爬藤植物扎根的现象。
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还是这个没有扎根,不是贾逵石那样的扎不了根,而是因为这一块山体,明显有异常的缘故。
滑坡了很大一块面积,留下的印子甚至都是崭新的。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山脚下,居然再度出现了一个洞口。
看上去这个洞口比刚才在前面发现的那个可要大的多,可惜大部分已经塌陷了,只留下一个差不多仅供一人进出的小口子。
黄奇见状,首当其中地上前,伸手摸了摸塌方的地方,沉着眼搁在鼻子下边嗅了嗅,面色骤然凝重。
"有火药的味道。”
闻言,赵婉兮心下一怔,禁不住也要上前,结果手腕一紧,被冷君遨给拉住了。
摇摇头示意他没事,赵婉兮还是去了,在周遭细细观察了一遍,最后也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黄奇摸索过的地方,越看,就越是心凉。
"这洞口,的确是被人为破坏掉的,估计都没过几天时间。”
所以这是因为他们要来,有人为了阻止被发现点儿什么,故意动的手吗?
正想着呢,一侧的楚琉璃首发声,还真就把赵婉兮心中所想给讲了出来。
"难不成是我们的到来,让那些人心慌了吗?这么着急炸了洞口,肯定是里面有啥东西。”
"可这个供一人通过的洞口,也明显是他们故意留下的。”
她不提还不还好,一提起来,众人难免心思放到一块去,有人就想到了这一层。
不仅如此,还有谁低声插了一句道:"可这边也不是贾逵石,他们在这边山体动手脚,能有什么用?”
猛地听上去,似乎大家说的都极有道理,冷君遨闻言,稍一踌躇,目光幽深。
"还是进去看看罢,有些东西,总要亲自看一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的确是怎么回事,现在疑惑就在他们眼前了,去看一眼,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真正意思,黄奇只道这是主子的意思,一拱手,又是身先士卒。
"是,属下这就去。”
这一次,楚琉璃倒是总算反应的快了一些,也上前一步。
"我也跟着一起去。”
看看洞口,又看看他俩,赵婉兮毫不意外地蠢蠢欲动起来了。
偷偷望了望身边的人,自认为十分婉转地接话。
"我觉得,我也应该进去,万一有个什么紧急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帮忙。”
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情景,明摆着就是个陷阱,就黄奇跟楚琉璃两人进去,多少让人不放心。
不过她能想到的事情,冷君遨又岂会想不到?
早在赵婉兮偷偷望着他的时候,他的浓眉就已经皱起来了,这会儿一听这话,哪里肯,直接大手一挥,让人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黄奇随我进去,兮儿你留下。”
说完,又扫了眼一侧的楚琉璃,"照顾好夫人。”
说完,径直抬脚,黄奇自然是跟上。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一进了洞口,赵婉兮没有任何不满,只有满心的担忧。
毕竟,这事儿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还人人抢着要上的。
她只紧张地盯着那个小小的,黑黝黝的洞口,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发紧,就怕突然出现个什么预料之外的变故。
然而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差不多在冷君遨他们进去半刻钟的时间之后,很突兀地,一声轰隆声,自洞口传了出来。
沉闷地悠长,大概是被山洞里头的地势给影响了,听上去十分的怪异,让人有种毛骨损然的恐慌。
几乎一瞬间,赵婉兮就慌了,整个心陡然下沉,二话不说就往前冲,速度快的身边的楚琉璃都没能拉的住她。
哪知就在主仆两个一道往洞口跑的时候,一个站在不远处,警惕提防的侍卫下意识地往这边看,眼角登时就抽了。
"夫人小心!”
又怎么了?
心急如焚跑的太快,脚下差点就刹不住。
不过赵婉兮真真实实地听到了手下人的呼喊,心底不详的念头骤起。
也就是犹豫的那么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一闪,眼见着有人影飞奔着越过了她,竟是一个侍卫奔扑了过来,以肉身挡在了她面前。
也直到了这一刻,赵婉兮这才总算是彻底看清楚,就在她头顶的位置,那个被炸毁遮盖住的洞口那边,有一块巨石居然是松动的。
正在往下滚。
只要她们再上前一步……
脸色瞬间煞白,一侧楚琉璃堪堪停住,快速拉了自家主子一把。
所幸她本就是练武的人,反应跟内力其实都不错,意识到危机之后,除了护住身边的赵婉兮之外,还眼疾手快地拉了挡在她们面前的那个侍卫一把。
避免了他被巨石压下下面的风险。
而差不多就在三人齐齐撤退来的那千钧一发之际,那块巨石已经落了下来,稳稳当当地堵住了那个被留下的,唯一的,只能供一人通过的小口子。
就像是被提前算过似的,竟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