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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遨好不容易才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扭转了局面,开创新朝将一切逐渐恢复如初。
哪知,却被一个被情感冲昏头脑反咬主子的影卫,加上一个心怀叵测的异国王爷,便要再次彻底摧毁这一切。
至此,赵婉兮觉着,自己或许有点明白,为什么西岐王会那般支持欧阳华菁前来和亲了,指不定一开始,这一切就是算计好的!
一路行来,她的视线始终都没有停过,外面一眼望得见的萧条,还有几夕之间突然就变得破败不堪的街头,心头就跟堵着个什么似的,异常难受。
这份难受,琼儿自然是感觉到了,她放下车帘凑过来,察言观色了半响,方才小心翼翼地出声谴责。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胡来?!”
造反谋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见不得光,偷偷摸摸地暗中进行么?怎么这些人,就敢如此大胆?
闻言,赵婉兮也只是笑的寒凉。
“这有什么不敢的?至少‘冷君遨’这个皇上还在呢,在这些大多数的人眼里,他们如此做,不过是奉旨行事,乃是忠君!”
这才是真正让人心凉的地方。
赵婉兮这话,说的有深意。好在琼儿深知内情,很快便懂了,可这个懂,也不是全部的懂,心底依旧还是疑惑不断。
“可是娘娘,奴婢还是不明白,就依着那个冒牌货……即便是皇上下了旨意,也不应该这样啊?京城都快要废了。奴婢昨儿个出宫的时候,就曾听到不少百姓暗中议论想要逃离了,倘若是照此以往下去……”
那后果,还用说吗?
忠君固然是好,可这个忠,也该是有脑子的忠才是。那些将士们倒也罢了,一味地忠听军令行事,可朝臣们呢?
没可能脑子一块儿跟着不合适了吧?
果真是在宫里头呆的时间久了,想事情都变得格外不一样了。听着琼儿的话,赵婉兮没忍住给了她以及赞许的眼神,不过瞳孔深处,却是凉的发寒。
“想也知道,肯定不止是他们了。”
人心隔肚皮,很多时候尚且连自己真正的想法都搞不太清楚,又何况是别人的?
那些墙头草的朝臣们倒也罢了,总归是不成气候,历朝历代,总归会有那么些个蛀虫的存在,现在真正让她担忧的,其实还是这满城巡逻兵将后头的因素。
到底是何人,能够暗中搞鬼,将京城的局势给搅和成如此模样?
即便是逐月假扮的皇上,顶着冷君遨那张脸下令,也曾遭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就赵婉兮所知,已经有朝臣在朝阳殿死谏,逼得他不得不缓着行事,徐徐图之。
而这个在背后助了他一臂之力的人,不仅是在朝堂,还在军营中,也该有着非凡的地位才对。
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没有一两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出面,绝对没法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出现这样的成效,可是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任凭是她想破了脑袋,在京城中现有的人名中,也愣是找不出合适的来。
除非,这人本就来自西岐,此前一直在潜伏。
可就算是欧阳晟乾未雨绸缪,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准备,可南麟这边情况可是特殊。
经过了朝代更替的变故,很大一部分势力都经过了大规模的洗牌,谁能保证他安插进来的奸细,就一定不会被清除出去?就算不被清理出去了,此前一个默默无名的人,一下子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实力?
她就不相信,冷君遨会没有敏锐的嗅觉,察觉不出来如此大的隐患。
怎么说也还有一个任全的前车之鉴,区区郎中令倒也罢了,倘若是官阶再大上那么点儿,冷君遨那男人说小气也小气,怕是不能忍。
然就算那个亲自出面的人是欧阳晟乾他自己,也未必能有多大的效果。
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欧阳晟乾即便再是如何的巧舌如簧,到底还是西岐人。别看那些个个别做了墙头草的南麟官员如何没有气节,实际上可精明着呢。
没有绝对好处跟保障的事情,脑袋绝对缩的比什么都快!
越想,就越像是有一团乱麻在脑海里头绕来绕去的,总也找不出个理智的线索来。
“怕是我还疏忽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也就在赵婉兮想的都有些头疼,忍不住喃喃低语起来时,马车突然毫无征兆的一阵颠簸。
车内两人全无半点儿准备,骤然之间的震动,带动着两人身子猛地往前一倾,继而又往右侧靠了过去。
赵婉兮还好,毕竟懂点儿身手,反应够快,及时一把撑住了马车壁,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琼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头撞过去直接磕在了车壁上,疼的眼泪汪汪的。
低低惨呼一声,也没太顾得上自个儿,就赶紧去看赵婉兮,见着自家主子没事,这才放心。
随即又是一脸怒气双眼冒火,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便直接飙了出去。
“怎么赶的车?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边说,一边愤愤然地掀开了车帘子,正要破口大骂,哪知看清外面的情形,又顿住了。
见势头不太对劲,赵婉兮也忙侧了侧头,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整队的守城兵将都围靠了过来,将她们这辆马车给团团围住。
明显有猫腻的节奏,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几乎想都没想,赵婉兮脑海中就准确地生出了应有的判断,下一瞬,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
农人都说斩草断根,欧阳晟乾如此作为,是要彻底断了她回宫的路?
然后将她截在宫外,为所欲为?
他这么做,不知可曾跟逐月那边商议过没有?倘若是后者也同意,或者是默许,那就不太好办了,表示她此前种种想要离间二人的行为还有计划,都落空了。
思绪流转间,坐在马车门口,半掀帘子往外看的琼儿,脸色也一变再变。
好在这等要紧的时刻,她到底还是没有掉链子,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拿出了琼华宫掌事大宫女的气势,瞪着眼睛虎着一张脸呵斥。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个的如此胆大妄为,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我们有皇后娘娘的诏令在手,还不赶快放行?”
一边说,一边亮了亮手中的金牌。
有些事情,暗中默不作声地做来是一回事,可若是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一听琼儿如此光明正大地斥责他们说要造反,还亮出了皇后的金牌,一众不明就里的侍卫小兵果真气焰就被压了下去,各个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不仅如此,还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马车里头的人。
这一幕落在其中两个,应该是多少知道点儿内幕的人眼里,脸色是明显变了变。
无奈赵婉兮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也不好明着做的太过,毕竟眼下南麟的皇帝还是“冷君遨”,这个幌子一日在,赵婉兮这个皇后的威风,便一日不灭,只能生忍。
不过这样的时刻也需要底气,他们倒是也没有退缩,眉头一皱,先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随后便粗声粗气地顶了回来。
“如今宫内不太平,有刺客频繁闯入,皇上下令严查,故而不管有谁的诏令,一律不作数,里头的人下来检查,不得抵抗!“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枉顾皇后诏令了。
如果还说不是冲着她来的,赵婉兮自己都不信!
然事已至此,被就这么堵在宫门口也不是个事儿,眼下这种时刻,躲也不是个办法,只能面对。好在莫约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或者是顾忌着欧阳华菁身上的毒,逐月到底没有下旨废了她。
她赵婉兮,依旧还是这南麟的皇后。
只要还有这个身份在,那就是名正言顺!既然他们还心有所顾忌,那这场戏,她就陪着他们继续演下去!
思绪流转间,眼神已经锐利到令人不敢直视,同时周身的气势也是骤然一变。
就连坐在门口探着身子往外看的琼儿,也敏感地察觉到不对,一回头看到自家主子那个模样,起初还稍稍怔愣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赶紧过来搀扶,就在主仆两人移到门口,马车帘子被重新掀起来的那一刻,一道圆滑的嗓音,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因为周遭极其安静的缘故,即便对方没用多大的力气,听上去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也依旧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哟,这大清早的,都堵在宫门口做什么呢?真是成何体统啊。既然他们有皇后娘娘的令牌,那就放行罢?总不能尊卑不分不是?”
这声音,真的是无比的耳熟。
乍然听上去,润滑悦耳不尖锐,似乎很能让人生出好感来,可惜的是这声音的主人从一开始干的事儿,就没给赵婉兮留下什么好印象,故而心中始终都有成见。
正是欧阳晟乾身边那个看似无害的胖使臣。
再加上后来的一些事情,赵婉兮更是对对方的感觉差到了极致,此时纵然有他出面解围,也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就那么站在马车上用轻蔑而淡漠的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搀扶着自家主子坐好,琼儿这一次没继续在马车里头待着,而是转身出去,坐在了马车前边,在赶车夫再次驱动马车,跟那些拦住她们的守宫门侍卫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意味分明地放声嘟囔。
“这可是堂堂南麟皇宫的宫门,何时起,西岐人说话竟然如此管用起来?还比南麟本国的皇后诏令还要好用,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说是嘟囔,但是她这音量,可是比刚才那胖使臣说话时,小不了多少,此举分明就是打脸那些侍卫们。
被她如此一通奚落,那些侍卫们果然脸色变得十分精彩起来,有人不忿有人惭愧,看得出心思有着明显的不同。
只是等到那领头两人目光扫过去时,又全都极快地恢复如初。
关于这点儿后续,不管是马车里头的赵婉兮,还是坐在外面的却琼儿,都没有再去留意,事实上,这一次也没能走上多久,她们的马车便被再一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倒是没人出声阻拦,更加不是有人再度不长眼地为难,单纯只是因为……出现在前方的人。
察觉到马车停下,赵婉兮心里头就大概猜到了点儿什么,还没等证实了,就看到琼儿探头进来,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娘娘,西岐九王爷在外头。”
呵,果然。
讽刺一笑,赵婉兮深吸一口气,逐渐收敛了芙蓉面上的冷意,直至看着没有什么表情了,才朝着琼儿点了下头。
得到示意,琼儿方才探身进来,小心翼翼地扶着赵婉兮出去了。
才一露面,就看到前方一张太师椅,欧阳晟乾正端着茶杯坐在上头,显然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明显就是等着她的模样。
神情之中的戏谑,还有看戏的成分,无一不在挑战着赵婉兮的神经,大有一副,若是没有他开口应允,想她一个堂堂南麟皇后,便是连自己的皇宫,都回不来的架势。
如此境地之下,即便是她窥见了真相,知晓了逐月的身份,又能如何?
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倘若是在两日之前,被他用如此这般的眼神看着,指不定赵婉兮真就会被激怒,从而再度入了对方的陷阱,不过在见过了花弄影,以及他身边那个叫做赵傲的暗卫之后,她的心态,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至少这一刻,还能镇定自如地看着眼前的人,勉强跟他开口说话。
“王爷还真是客气,知晓本宫要回来,特意一大早就在此处候着迎接,辛苦了。也是本宫运气不好,不慎被宵小之辈挟持,方才误了回宫的时辰,着实可气的很。”
话里话外,全都是浓郁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