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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赵婉兮觉得可怕的是,她暗自试探之间,竟无法得知自己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她再联想到刚才欧阳晟乾说,对于她之前下在他身上的毒并非当真束手无策,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时,心下微凉。
西岐有高手,起码是个用毒高手,且还在她之上!
如此要紧的信息,她此前居然半点不知!
心思流转,万般情绪齐上心头,也衬在了脸上。大概是感觉赵婉兮的表情实在太好看,欧阳晟乾看的津津有味,别有兴致。
一边看,一边还摆弄着手中的茶具,特意拿到赵婉兮的眼皮子底下炫耀。
“这套茶具乃是本王成年之际亲手所制,一直收在身边,甚为喜欢。上头一点一滴,皆出自本王之手,如今这天下再无其二,绝无仅有。”
既然是出自你的手里头,只要没有再做第二套,自然是绝无仅有的。
欧阳晟乾的行为话语,未免也有些太过奇怪。
不过好歹跟他打交道这么久,赵婉兮多少也了解一点,这人可不像是个会随随便便说废话的人。
而且恰恰相反,但凡出自他口的,皆是别有用意。
心下疑惑,不由也随着对方的动作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来。
在那套茶具上,不论是壶还是碗,上头都刻有特殊的图案。似花朵瓣瓣开,又似篆字隐鲹其中。
就像是……
樱花小楷!
电光火石间,赵婉兮福至心灵,突然就反应过来其中的猫腻,瞳孔一缩。
“你诳我?!”
欧阳晟乾的目标,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上官毓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为了让她自乱阵脚。
还有信封上的樱花小楷,都是手段,目的是为了搅乱她的理智,从而忽略掉真正沾在信纸上的药粉。
悲催的是,她还偏偏就上了当,一步一步按照欧阳晟乾安排好的陷阱里头走。
被激的有些气急,不过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适才转瞬即逝的眩晕感,又回来了。
这一次更为严重一些,就连眼前的画面,都时不时变得模糊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不慎失去知觉,赵婉兮暗中摸出一根银针,咬牙刺入了腕上三寸的穴位之中以让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有衣袖的掩饰,这番小动作,一侧的欧阳晟乾倒是真的没有看到。
他的目光只关注在赵婉兮的脸上,瞅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笑容温和而欣慰。
“不亏是本王的婉兮,当真是聪明,都不消多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巧。”
明明赵婉兮前脚才警告过他,不用叫的那么亲昵,不过欧阳晟乾就跟听不到似的,依旧还是我行我素。
好在这种藐视她意愿的事情,赵婉兮也经历过多回,差不多了解了这人的脾性,见怪不怪。
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对方的一举一动上。
随着那一针扎下去,清晰的痛感很快便跟着经脉传遍了四肢百骸,剧痛之下,赵婉兮额间一滴凉汗徐徐滑落,一双眼毫无情绪地盯着眼前起身走来的男人,备好指缝间的银针,满脸提防。
“你故意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即便是到了如此地步,也不肯松口求饶,莫约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女子,欧阳晟乾双眼之间挡不住的兴趣盎然。
“赵婉兮,本王发现,对你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这一开口,便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这句话,赵婉兮眉眼陡然凌厉,惨白着脸色,心中一股子怒气腾然而起。只是为了自保,又不得不强自忍着,生怕激怒对方,仅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分明全都是悉数戒备,可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入了欧阳晟乾的眼,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极为新鲜的感觉。
有一股子怜惜的幽光滑过,兀自将对方的表情理解为收到了惊吓,欧阳晟乾眉峰一软,语气倒是跟着软和了下来。
“放松,本王不会对你不利,难得有人能入了本王的眼,本王也想尝尝,让这世上痴男怨女欲罢不能的情爱,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口中宽慰,一直往前逼过去的脚步却没有停顿,那一抹怜惜过后,欧阳晟乾眼神一闪,神情深处忽而又出现了那么一丁点隐秘的隐忍。
伴随着不甚明显的渴望,他伸出手去,极为轻佻地在赵婉兮侧脸上轻抚了一把,而后钳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然后徐徐续上了未完的话。
“倘若是当真想要动你……”
如此作为,简直是过分!
此前言语轻佻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成了实质性的接触?可恨她眼下手脚无力,大脑也时不时地被眩晕袭击,想要反抗,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呢。
心底恼怒起,赵婉兮就差咬破自己的舌尖,用极端的手段逼出自己的潜力了。
绝望的一刹那间,亭子外头有清风簌簌吹过,扰动的树叶哗啦哗啦只响。
跟眼下这幅场景,格格不入。
也让濒临暴走的赵婉兮后背一僵。
引起她注意的,自然不是那点儿清风,事实上,此情此景之下,她根本就注意不到那些细节,真正让她如临大敌的,还是一道透过亭子外走廊的植被,直直传过来的奇异感觉。
一种,被人盯着,又被刻意压制监视的不适感。
此处还有别人在!
明明应该是无形的东西,可是那道视线存在感却异常的强烈,似乎要直直穿过她的身体,将眼前动作轻浮的欧阳晟乾给焚烧殆尽一般。
这里是欧阳晟乾的地方,他身份特殊,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这点赵婉兮很清楚,可也正是那道莫名其妙的目光,让她无比笃定,那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不仅如此,那道目光中所含的愤怒还有暴利炽热,分明还带着几分熟悉感,另她似曾相识。就好像……
借着仅剩的那点儿清明,赵婉兮努力回想。等到终于想起自己到底还在哪里感受过这种同款包邮的目光之后,瞳孔猛然一缩。
下一瞬,空气里头的味道就清晰地变了,似乎有人就要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赵婉兮紧张出了满手心的汗,贝齿到底还是咬了下去。
舌尖破,满口的血腥,因为这样,她也总算是堪堪逼退了逐渐侵袭而来的麻木感,暂时夺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顾不上从欧阳晟乾手中挣脱,第一时间便开了口,以言语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欧阳晟乾,你倘若敢胡来,我定当与你同归于尽!”
什么你若敢动我我便死在你面前之类的话,实在是有些太亏了,就算是迫不得已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死,也是对方死才对。
事实上,赵婉兮真的是不止一瞬间,生出了想要杀了欧阳晟乾的冲动跟念头。
不过到底也只是念头罢了,之所以说同归于尽的话,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威胁欧阳晟乾,而是呵退身后那人。
果然,随着她此话一出,风雨骤起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竟然一瞬间就重新沉寂了下去,重新只余下树叶哗哗响,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赵婉兮愣是紧张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紧张归紧张,面上还是不得不强装着镇定跟冷静,就怕对面的欧阳晟乾看出什么不对来。
适才的一幕,在赵婉兮的感觉里头分外漫长,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加上对方在她身后,欧阳晟乾不一定就能觉察到……吧?
怀着侥幸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欧阳晟乾脸上,方才发现对方的目光早已越过她,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身后某个位置看,眼神隐晦难测。
只看了一眼,赵婉兮心就提起来了,能做的,也不过凭借着自身努力,朝着欧阳晟乾怒目而视。
恨不得以目光为刀,在对方身上戳出七八个窟窿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赵婉兮的熊熊杀气,最终还是然后欧阳晟乾重新看向了她,改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脸。
一直等到赵婉兮再也维持不住脑海中的冷静,眸底有清晰的火焰徐徐而起时,欧阳晟乾才极为轻佻地抬手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
人却是稍稍后退了少许,顺便继续着自己此前的话题,完全无视了赵婉兮的威胁。
“便是当真要动了,也自会等到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放心,这点耐心,本王倒还是有的。”
说完,话锋一转,似乎又有点惋惜。
“至于现在,你便好好在此处待着罢,本王原本倒是的确本想着要好好陪你玩玩来着,无奈……不过无妨,来日方长,待到此事了了,本王再好好同婉兮斗上一斗,让你尽兴可好?”
赵婉兮:“……”
好,好你祖宗!
一人千面,不管是此刻的诱哄,还是适才的危险,以及更多时候的阴狠沉冷,反正只要是欧阳晟乾这个人,赵婉兮觉着,自己就压根完全没有办法去相信。
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听出其话音里头有想要囚禁的意思,她心下倒是真的忍不住就着急了。
伴随着浓浓的懊恼,正想着说点什么来改变一下局面,忽然整个人朝后一倒,继而身体腾空而起,竟就那么被欧阳晟乾打横抱了起来。
乍然一惊,赵婉兮满面惊恐,还没想到要挣扎,欧阳晟乾沉沉的笑声反倒先在耳边响了起来。
“别动,掉下去受罪的可是你自己。安心,本王只是送你回房而已。”
挣扎不得,只能暂时妥协,赵婉兮咬唇不语,清晰地感觉到,在她身后,适才感觉到异常的那个位置,那种危险的气息,又来了。
可惜赵婉兮这次没能体会多久,很快就被欧阳晟乾抱进了屋子里,小心地安置在软榻上。
所幸他这次倒是没再干出什么轻佻孟浪的事情来,淡声交代了两句,便转身走了。
“此处清净,适合修身养性,回头本王再安排两个丫鬟过来伺候你。至于那些无聊的事情,你便不要再多想了,女人嘛,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来这世上走一遭,本就是合该被人宠着的。”
“……”
呸,便是合该被人宠着,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你!
一口老血激在心头,赵婉兮恨不能直接喷出去。无奈此刻她药性已经发作,整个大脑都是昏昏沉沉的,别说是反击了,就连最后的一点儿清明,也保持的极为费劲。
到了此时,便是连自残,用剧痛让自己持续清醒也做不到了,仅能挣扎一下的,不过哆嗦的舌尖,任凭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从没觉着时间竟然也会有如此难熬的一刻。
目送着欧阳晟乾抱着赵婉兮进了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头已经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道人影来。
胖胖的身材,一张看似和善无害的脸,逢人三分笑,形似弥勒佛。唯独一双精明眼中时不时地流露出几分狡诈,才能让人窥得见其几分真性情。
正是一直跟在欧阳晟乾身边的那个使臣。
当然,那些所谓无辜无害的表象,在自家主子跟前是绝对不敢随便拿出来充门面的,眼见着欧阳晟乾安顿好了赵婉兮走了出来,他脸色一正,主动上前帮着关了门。
然后随在主子身后往外走,没走几步,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反观,欧阳晟乾一脸的漠然,双眼清冷暗含凌厉,实在是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王爷,下官不明白。”
“说。”
“咳咳那个……您既然是当真对那婉兮皇后有意,何不趁此机会……女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儿,只要收拾妥帖了,还愁不会死心塌地跟着您?
有时候越是宠着,越是迁就,越容易助长她们的脾气!”
“收拾妥帖了?”
这是连他手底下的人,都看不惯他接二连三地碰壁受挫了?
身份原本尊贵,加上自幼能力学识皆是非凡,除了在继承皇位一事上败在了出生时间晚,年龄的因素上之外,纵观欧阳晟乾的一生,还当真是鲜少有如此不顺的时候。
也难怪手下人先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