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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态度,一口一个奴婢,俨然像是一记又一记的软巴掌,往白怜脸蛋上抽。
好在她白怜早就已经豁出去了,此刻完全也没当回事儿,就那么僵着脸站着,努力想要拿作出自己小主儿的气派来。
可惜撑不起,隐约之间,倒有几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狼狈感。
不知琼儿是如何跟赵婉兮回禀的,总之出来的倒是极快。出来之后,她依旧冷漠着一张脸,眼神都不往白怜脸上瞧。
“皇后娘娘宣白采女进去。”
一板一眼,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冷冰冰的,再无半点儿交情可言。说完之后,琼儿让开门口,让着白怜往里走,自己则是转身离开了。
石榴见状,上前一步顶上,从鼻子里头喷出一个音节,语气不屑。
“走吧,白采女?”
莫约是被她给骂的太狠了,随着石榴靠近,白怜的头皮,下意识地就紧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跟对方的差别,很努力地抬起头,昂首挺胸。
可惜这点儿气场,在跟赵婉兮对上时,压根什么都不是,不仅瞬间就被秒成了渣渣,还再度矮了一截。就连行礼问安,白怜的模样,也比平日里气虚很多。
双腿巍巍颤颤,膝盖疼的打不了弯儿,努力半响,仅能不尴不尬地僵立着。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册封伊始,特来给娘娘磕头请安,聊表尊敬。还有……”
“听琼儿说,你是有话要跟本宫说?”
平心而论,皇后挺忙,时间还是很珍贵的。可没有闲功夫听一个不喜欢的人在这里说这种场面上的客套话。
至此,赵婉兮才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冷君遨听欧阳华菁说话,不等她说完,就要直接打断了。
无关乎教养,实在是……听一些假到不成的废话,真的是种折磨啊,还不如真话实说,大家都可以轻松一点儿。
不过白怜可没参透赵婉兮的意思,听她问,也就如实作答。
“是,妾身的确是有事想要启禀娘娘。”
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啊。
“呵,本宫倒是好奇,你还能有什么说的?”
言语之余,赵婉兮一记眼风扫过去,看似淡漠,实则暗含犀利。
“倘若是一些认错扮无辜的话,就不要说了,本宫大概,并不怎么想听。”
这已经是不耐烦的警告了,听的白怜嘴角一瘪,差点就退缩。
只是触及到赵婉兮的眼神,似被其中的不屑给刺激到,临近打退堂鼓的时候,白怜还是豁出去,挺直了后背。
“妾身……不想扮无辜,但是自从入了琼华宫,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娘娘可曾知晓?因为妾身是皇上亲自带进宫来的,那些流言蜚语跟各种猜测,从来没从妾身身上离开过,那种压力跟滋味,娘娘大概,从来都不曾经历过。
还有,妾身喜欢皇上,从当初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后来皇上出手相救,更是暗自打定主意,要终生侍奉在他身侧,哪怕是为奴为婢,也没有关系。
还请皇后娘娘念在妾身痴心一片,成全一二!”
赵婉兮:“……”
不得不说,这怎么都得算是她听过的,最为霸气的小三宣言了。在明知说不通,跟对方讲不了道理的情况下,都快被气笑。
所以,冷君遨这个不是农夫的农夫,果真便是,捡回了一条会咬人的美人蛇么?
见到第一面就喜欢上了,按照这么算下来的话,白怜隐藏的,倒是够深啊。亏得她一开始委屈自己,伪装的那么好,口口声声别无所求,整个琼华宫,除了一个石榴之外,竟是没人能够看出她的叵测居心来。
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了,赵婉兮心里头就忍不住只泛恶心。尤其是想到,自己有一度还曾对这女人信任有加,浑身上下,就更加是各种不自在了。
连发火,都觉着多余,怒极反笑,用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盯着眼前神情看似倔强,实际上目光闪烁不定,心虚不已底气不足的白怜,赵婉兮施施然地摆弄了下自己的衣袖,悠然出声。
“做人,有自己的目标,是好事儿,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是个不错的追求,但是前提是,你这个目标,追求,需得树立正确了才是。毕竟谁人都有自己的需要守护的利益,没有人能够接受,别人无缘无故去动自己的蛋糕。
还有,讲真,本宫是真的很讨厌跟别人共享男人,任何人,都不行!”
容忍一个欧阳华菁,是因为冷君遨做的足够好,不论是身心,都从未真的背叛过,但是眼前的白怜,似乎就有那么点儿不太一样。
大猪蹄子需要修理,小三也同样得收拾,不是么?
蛋糕,共享,这些词汇对于白怜来说,都是相当的陌生,几乎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看着赵婉兮布满了森森寒意的脸,尽管对她说的话有几分似懂非懂,但是就凭着那语气,也明白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了。
明显她的准备,毫无用处。
有心无力地在原地立了半响,白怜最终还是放弃,不再挣扎,告退离去。
对于这样一个人,多看一秒都嫌弃心塞,赵婉兮巴不得她能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肯定不会多留。只是等到白怜走出了好几步,看着她的身影,赵婉兮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等等。”
终究是做了亏心事儿,不仅理亏,心也亏。被赵婉兮这么一叫,白怜身形竟然不其然地就颤抖了一下,不怎么情愿地顿住脚步,连多问一句都不敢。
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赵婉兮神色不显,略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心思。
“既然你在这琼华宫住的如此憋屈,本宫想来,也不该继续委屈着你。难得你同丽妃合得来,那干脆就帮去长菁宫吧,也不用另择吉日了,今日就过去,且她那边药材多,也能让你好好养着。”
白怜:“?”
“娘娘您……没在开玩笑?”
“你觉着,本宫当真是闲着无聊不成?”
所以,这是真的?
赵婉兮竟会……如此大度?
视线里头的人,虽然照旧还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那个表情语气皆是严肃,还当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拿她逗乐开涮的模样。
而搬去住在长菁宫,这个决定,对白怜来说,等同于恩赐,以至于入耳的一瞬间,让她都有些不太敢相信。意识到是真的之后,更是差点欢呼雀跃,只是被赵婉兮凉凉地盯着,她完全不敢再次。
不但如此,甚至潜意识里头,还总觉着似乎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出个明显来,只侥幸地想着,去长菁宫,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再忍受琼华宫人的欺负了。
而且现下丽妃有孕在身,皇上前去探望的次数,也会多上许多,自己留在长菁宫,更加有机会在他跟前露面,怎么着,也比赵婉兮这里强。
毕竟皇上眼里只有皇后一个,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便是她长了一张酷似昔日云贵妃的脸,也是无可奈何。
抱着当真就要自此飞黄腾达,从此恩宠加身的美好念头,白怜兴奋的都快要飘起来了。
可当着赵婉兮的面儿,又不得不强忍着,别提憋得有多难受了,好不容易压制着情绪出了殿门,再也顾不上双腿的疼痛,她便急着去安排,俨然一副一刻都不想耽搁的模样。
赵婉兮则是淡定看着,全程都是她浪任她浪的架势。
横竖,好戏在后头,将不喜欢的人扎堆安置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算计一个不喜欢,且心心念念想要动她蛋糕,想要在这后宫当中分一杯羹的女人,赵婉兮表示,自己心安理得,毫无压力。
琼儿并没有陪着赵婉兮一道见白怜,宣了人进去之后,她便出了琼华宫一趟。
原本的意思,是为了自家主子着想,出去打探冷君遨消息去的,哪知这一打听,竟然就听闻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琼华宫正殿这里,石榴正在给赵婉兮按头,因为睡得少了,她总觉着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还没进行多久呢,就听到琼儿竟大呼小叫着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全无半点儿分寸。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琼儿并没有陪着赵婉兮一道见白怜,宣了人进去之后,她便出了琼华宫一趟。
原本的意思,是为了自家主子着想,出去打探冷君遨消息去的,哪知这一打听,竟然就听闻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琼华宫正殿这里,石榴正在给赵婉兮按头,因为睡得少了,她总觉着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还没进行多久呢,就听到琼儿竟大呼小叫着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全无半点儿分寸。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琼儿伺候在她身边,也不短的时间了,不止是宫里,遥想当年,那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便是连生死都见识了,再加上后来的历练,实在是没有道理还能这么不知轻重。
除非……当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眼皮骤然一跳,赵婉兮的眼神不自觉地就沉了几分,也没顾得上去责备,径自起身顺手从桌子上端起茶杯就递了过去。
“别着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再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也的确是跑的有些狠了,琼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关键时刻,也没顾得上什么尊卑,顺势接过赵婉兮递过来的茶杯真就喝了几口,乘着对方再度亲手倒茶的间档,快速润了嗓子调整好了气息,张口便来。
“娘娘,太子殿下跟皇上起了争执,听朝阳殿那边伺候的人传过信儿来说,皇上……皇上要废储呢。”
“你说什么?!”
蓦然色变,一听这话,赵婉兮果然是失去了理智,五指一松,手中的茶杯“哐当”落了地,只觉着脑袋“嗡”地一声,一股子怒气油然而生。
“冷君遨,他竟然敢!”
先是临阵变卦,给了白怜名分,转眼之间竟然又要废储,不得不说,近来这段时间的冷君遨真的是过分的有些厉害了。
这种行为,哪里像是一时糊涂,分明就是换了个人!
亏得她还能被说服,认为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误会罢了。
此前给她委屈,她忍着,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便是再如何的心痛如绞,也不能为了他彻底放弃自己的生活,连孩子们都不顾,只一味地选择逃离,可是动她的儿子,那就绝对不行!
不说冷昱麟是皇嫡长子,于情于理,那都是储君决一不二的人选,就说眼下他还受着伤呢,不过一个小孩子,冷君遨何至于要如此?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眼眸逐渐转冷,赵婉兮霍地起了身,凝着目光,抿紧唇角抬脚就往外头走,虽然始终一言不发,可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的出来了。
吓得琼儿跟石榴脸上也是阵阵发白,无奈又不敢拦着,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就连一开始进来报信的琼儿,也忍不住慌了,生怕自家娘娘要是就这么去了朝阳殿,指不定还会再出什么岔子,使了个眼色,就伙同石榴一道,赶紧一左一右地拥了上去。
“娘娘您别冲动,咱好歹先了解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啊……”
“还有什么好了解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
无非就是冷君遨脑子进水了,或者说是,色欲熏心,云子佩在他心中的位置,当真超越了所有!
不想还好,只消稍稍往那边想一点,再配合册封白怜那一幕,赵婉兮就觉着,自己心底的戾气,挡也挡不住。俏脸寒沉一片,目光微凝,眼底已经是没有了半点儿温度。
就连嘴角溢出来的笑容,都带着丝丝渗人的味道。
“既然本宫选择做了这个皇后,那就该有个皇后的样子。不然,倒真的要被别人给当成是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