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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3章
相比之下,琼儿可是不一样。
作为曾经太傅府的家生奴婢,她了解到的关于上官玉姝的一切,可是真实的多。
那个女人,何止是卑鄙该死啊!
不过这话,她到底是没说,只是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便拉着石榴一道离开了,边走,还边忍不住数落。
“我这边有什么好看的?伺候娘娘才是要紧事儿。你啊,做事真是越来越分不清主次了。”
莫约是被她念叨的有些受不了了,石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随即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暗戳戳地递给了琼儿一个瓶子。
“哪儿是我愿意来啊,还不是娘娘的?娘娘可是说了,就连琼儿姐姐你,也不用着急回去,干熬了这些天,怕是心里边早就急坏了吧?
她给比放个假,让你去看看牵挂的人。”
石榴语气揶揄,表情还挤眉弄眼的,被她那么看着,琼儿明白过来,禁不住脸上一红。
强自收敛着满心的担忧,她抬手就往石榴脸上掐去。
“好你个小蹄子,竟然也敢打趣起我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姐姐饶命,姐姐饶了我罢。”
两人边走边闹,跟琼儿之前为上官玉姝引路时的阴沉气氛,可是完全不同。
等她们走远了,从宫门外的一角,白怜一张脸才露了出来。没有过多地去关注离开的两人,她只看着已经被推开的宫门,眼底极快地滑过一抹阴沉的暗芒。
琼华宫的侧殿里头,冷昱麟正窝在床上,翻看着手中的古籍。
一连数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早就消耗尽了他的耐性,要是有赵婉兮压着,估计他早就忍耐不住,偷溜出去了。
无奈伤势没有痊愈,就连个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的借口都没有,只能安心养伤,对冷昱麟来说,也等同坐牢无疑了。
不过想想之前遇刺的事儿,他小小的脸上则满是阴婺,整个人气场骤冷,眼底也是寒光一片。
大概是心中到底不甚服气,念头一转,冷昱麟干脆扔掉了手里的书本,活动起胳膊来。
皱着眉头提气,他暗自动用内力,哪知才刚刚有了动作,就不慎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的他差点痛呼出声。
即便如此,也生生出了一头的凉汗。
如此脆弱,更加让冷昱麟恼怒不已,小脸持续阴沉,他捏起拳头,就要往床上捶,哪知动作还没有落下去,冷君遨淡然的嗓音,倒是先飘了进来。
“既然伤了,就该好好养着,你母后因为你受伤忧心不已,别让她继续跟着操劳。”
淡定幽凉,冷君遨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指责的味道,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做父亲的人,在儿子受伤时,该有的态度。
不过对于冷昱麟来说,却并不意外。
“父皇。”
收起拳头,他转眸看去,见进来的冷君遨的身边并没有赵婉兮陪着,心下了然,随即小小的眉梢稍稍扬了扬,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倔强的挑衅。
“父皇今日过来,可是关于刺杀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冷君遨:“……”
这谁家的熊孩子?
敢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打人了有没有?
好在,跟冷昱麟对他的了解一样,对于这个儿子的品性,冷君遨也是一清二楚,毕竟是一直跟他较劲儿,抢夺赵婉兮注意力的兔崽子。
嘴角微抽,冷君遨倒是也极快淡定,略一点头,算是给了答复。
“是,有眉目,人已经找到了。”
言语的同时,他旋即话锋一转,盯着自家儿子看的眼神,却又带上了几分审视。
“反倒是你,按理说,你不该伤的如此之重!”
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冷君遨还算不上有多老,但是在冷昱麟面前,那是妥妥的气场强大。
被他这一句话给刺激到,冷昱麟小脸上的表情,果然当下就有些不大自然起来。
踌躇片刻,他最终还是微微低了下头。
“是,父皇说的是,此事是孩儿大意了。”
“大意?仅仅只是大意而已?”
冷昱麟认错态度不错,难得低眉顺眼的模样,比较起当着赵婉兮的面儿,故意给冷君遨拆台的时候,可是听话太多了。
然而冷君遨却并不吃这一套,眼神依旧犀利。
“你身边有暗卫跟着,便是那个刺客身手再好,也远不止于当真就能要了你的命。但是你这一次,着实让人意外。”
冷昱麟:“儿臣……”
之前冷君遨每一次过来,都有赵婉兮陪着,当着她的面儿,父子两个都要演戏,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并不曾讨论过。
眼下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在冷君遨锐利的视线下,冷昱麟嘴唇颤了好几颤,最终还是乖乖如实交代。
“回父皇的话,此时……是儿臣托大了,儿臣以为……以为自己身手还算过得去,故而便没让暗卫们跟着,谁知竟然真就……”
出了事。
事实上,冷昱麟打发走他身边保护的人,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早到赵婉兮回宫,他几乎日日都要找上琼华宫,使出浑身解数要留下自家母后开始,他便嫌弃那些人碍事儿,没让时时刻刻跟着。
持续了一段时间,本也相安无事,毕竟是宫里,此刻进出没有那么便利。况且他自己身手也不弱,即便是有了什么意外,也能应付得了。
哪知,竟然真就出现了差池。
眼下被冷君遨一眼看透,冷昱麟满脸羞愧。
“是儿臣的错。”
“骄傲自满,刚愎自用,自我估计甚高,难成大器!”
跟冷君遨当初群虎环伺的处境不同,相对而言,现下南麟后宫的环境也算是清净。况且冷昱麟身为皇长子,早早便被册立成为储君,更是省却了不少的荆棘坎坷。
纵然中间有一段时间过得极为不易,但是有冷君遨这个父亲在前面挡着,冷昱麟聪慧归聪慧,小小年纪,能力也算是不错,但到底还是少了些许忧患意识。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眼下的南麟皇宫而言,太过安逸的环境,对于自家儿子来说,并不是好事儿。
故而冷君遨一番评语,也就没留什么客气的意思,尖锐而冷酷。
让冷昱麟满脸愧色。
倔强归倔强,他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桀骜起来,也没有几个人能降得住他。便是面对着冷君遨这个父皇,有些时候,他也有自己的底气。
好在,根基不错,基因优良,到底没有真的长歪,深知此事完全是自己疏忽大意,故而冷昱麟认错的态度,也算是十足十的真诚。
诚恳地再度低头,他满眼懊恼悔恨。
“是,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定当引以为戒,绝不再犯!”
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冷君遨心中有数,上阵父子兵,遥想当初的夺位之路,这小子也没少出力。眼下看他也是真认识到了错误,也便适时收手,并未穷追不舍。
随着冷君遨表情缓和,冷昱麟这才暗戳戳地松了口气。
跟在赵婉兮面前的单纯无害不一样,因为面对着的人是冷君遨,冷昱麟便立马换了一副模样。
英俊的小脸上满满都是严肃,继承了冷君遨深邃的俊美五官,已经初见英挺倪端,小小的眉头一皱,整个人看上去,倒也有了几分肃杀的味道。
“对了父皇,那个刺客,您可是已经处置了?”
“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
事实上,按照冷昱麟对于自家父皇的了解,忍到现在才要处置刺客,已经是极限了。估计是另有考虑。
不过眼珠子一转,他的小脑袋瓜里,却又生出了另外的念头来。
“既然父皇要处置他,那不如将人交给儿臣如何?”
“嗯?”
“儿臣想知道,自己究竟败在了何人手上。”
“唔……”
说到底,这孩子,骨子里还是好胜。好在年岁还小,好胜一些,倒也没有什么,故而冷君遨也就没有多说,只在眼底浮现出一抹隐秘的笑意来。
脸色还是一如既然地淡然。
“抓捕一事,由宁舜负责,倘若是能够生擒,待到审问过后,交给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对方若是死士,想要抓住活口,怕是也难。
见他松口,冷昱麟登时笑开:“多谢父皇。”,言语之间,小脸上的严肃淡了少许,难得浮现出几分孩子气的狡黠来。
“还请父皇口谕,让宁舜在动手之前,先来见儿臣一面,儿臣自然有办法,活擒了那个刺客!”
这几日虽说是被困在琼华宫养伤,但是依着冷昱麟的性子,还有他的身份,关于外头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点。
尤其是冷君遨带人去搜宫,在长菁宫闹出来的动静,也知道一二。
自家父皇,可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那么做了,就必然是有缘故,冷昱麟的算计,明显是要朝着欧阳华菁而去。
瞅着那张暗戳戳憋着坏意的脸,冷君遨没有干预,也算是变相默认。
父子两个达成协议,从冷昱麟的房间出来,冷君遨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静。不过,这份沉静,等到他站在廊下时,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兮儿?你怎么在这里?”
本该在自己寝殿歇着的赵婉兮,正抱着双臂,眉眼含笑地倚在廊柱上,对上冷君遨的不解,她笑的意味深长。
“臣妾这不是不放心,怕你们父子两个打起来么。所以特意在这候着,以便可以随时调停。”
冷君遨:“……”
所以,他家娘子这是在……打趣?
扭头看看房门,再望向近在咫尺的人,冷君遨伸手过去,在赵婉兮肤如凝脂的侧脸上摩挲几下,眉眼轻挑。
“适才你都听到了?”
跟冷昱麟这次言谈,冷君遨的确有要刻意避开赵婉兮的意思。
不过倒不是有什么事儿要瞒着她,单纯只是因为不想当着赵婉兮的面儿数落冷昱麟,从而落下埋怨而已。
这会儿情况明了,忍不住心虚,抬手就往赵婉兮腰间揽,动作随性而慵懒,可是没有半分帝王的威严。
“兮儿在这里站了许久了吧?可是累了?来,我这就扶你回去,替你捏捏腿。”
“我说你这个人……还能不能行了?”
堂堂帝王之尊,做事这么没个着调,成什么样子?
不说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在冷昱麟的房间门口呢。
被冷君遨撩拨的面色绯红,赵婉兮含羞带嗔地横过去一眼,及时避开了对方的动作,满心无奈。
“得了,你也别不正经,眼下也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不是还有朝臣在等着?赶紧去处理罢,正事要紧。”
“如此,兮儿可是承认,同朕在打情骂俏了?”
成功化解被指责虐待卧床养伤儿子的危机,冷君遨口无遮拦,还不忘占赵婉兮的便宜。
早就习惯了他在自己跟前的油嘴滑舌,赵婉兮倒也未露狼狈。只看着冷君遨当真要走,忽而想起什么来,又赶紧抬脚随行了过去。
“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得提前跟你报备一声,省的回头搞出什么误会来。
琼儿……同暮四关系交好,想必你也是看得出来的,前些日子暮四因故受罚,我见琼儿心怀愧疚,今日便允了她去探望一二。
你若是回头撞见了,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吧。”
暮四为何受罚,琼儿又为何会心怀愧疚,这事儿对赵婉兮跟冷君遨来说,那就是一个心结,不宜深究。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冷君遨也不想再自寻麻烦,当然乐的应承。
只是既然提到了暮四,他心下一动,却又兀地生出了旁的心思来。
“你既如此为他们着想,那何不出面,直接为他们赐婚?”
依着赵婉兮的皇后之尊赐婚,那也是琼儿跟暮四莫大的荣耀了,这么成全,按照正常情况,赵婉兮怎么着也得高兴才是。
哪知冷君遨等了片刻,却愣是没等到赵婉兮的笑脸,反而见她一脸的若有所思。
兀自沉吟片刻,赵婉兮才缓缓吐气。
“此事……还得看他们两个的意思如何,况且眼下这个时机,也未必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