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被两人这样注视着,倒是笑了一下,接着看向七夕道:“这还是从前你跟我说过的,怎么,你不记得了?”
“我说过的?”七夕听容佑这么说就稍稍愣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来思索。
回想自个儿跟容佑说过的话,两人聊天的次数着实不少,说过的内容自然也是极多的,这么一想的话,七夕确实说过关于这方面,例如做生意说选择一处地方要考虑哪些方面一类的。
如同容佑这般的出身,自然是不可能对这方面全无了解的,只是七夕说的一些毕竟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是以很是用心记住了,而七夕跟他也并不藏私,自个儿知道的只要容佑感兴趣的,就都说给他听了。
现在看来这可真的是好人有好报了,当时以为算是无偿告知容佑,说不得对他日后接掌家里那些个生意一类的会有好处,毕竟他年纪不大,就算是家里必然是派了好些个有经验的人来教他,但多知道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在跟容佑聊天的时候,七夕其实是挺注意告知他一些东西的,大多都是她知道的一些对容佑来说很有用的,可以想见如今他了解了,对他以后必然是有极大的帮助的,只会没成想今儿个却是好处体现在自个儿身上了。
这份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了,七夕告知他的,如今他用来帮着七夕,这么想着还真是有意思了。
“啊,我想起来了。”容佑也跟许天赐一样挑着眉不说话,没有给七夕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倒是七夕自己想起来了,笑呵呵道。
所以这东西算是个极具参考价值的消息,当然不会怀疑这两人手下的人收集来的消息是否可靠,排除这一点的话,即便是七夕没有去过府城,单单看着上头的内容,也是可以做出个最为基本的判断的。
容佑就笑了,抬手做了个示意七夕只管看的手势,就不再打扰她,端起茶杯来想要喝茶,却在凑近嘴边的时候又顿了一下,显然最近喝惯了七夕给的另外一种茶,都有些不大适应这种香醇的了。
那头许天赐的动作如出一辙,虽跟七夕聊天不如容佑多,但关于两人说的也偶尔听表弟提及过几句,是以不难想出来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因为他也没有发问,跟容佑一起不吵七夕了。
七夕点了点头,也没管那两人还在面前坐着,就自顾自低头看了起来。
屋里一时就安静了下来,不过也没人觉得不自在。
不远处小石头和晓白都在安静地写着字,两个孩子倒是真的很认真,这头说话与否都没有影响到他们,想来镇上的先生说这两个孩子是会念书出息的,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从来都是,聪明的人太多了,就看你学不学,若是小小年纪就能这么静得下心来读书习字,只要不是天资太过愚钝的,当真不怕念不出来了。
余下面前的容佑许天赐安静地喝茶,唯有七夕时而翻动纸张的声音,倒是真的让她看进去了。
安安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打扰,连外头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蒋家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不过七夕看得认真也没有琢磨那个,倒是让她给从头大致翻到了末尾,自然也就心里头差不多有数了,就坐在那儿又想了一下。
七夕这头有了动静,默默喝茶的两个人就也都看了过来,留意着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看完了之后在思索呢。
容佑就没吱声,继续端起茶杯慢慢喝茶,等着七夕自个儿琢磨好了再来跟他们说,这是他一向跟七夕相处的习惯了,两人都不会催促对方,反正有什么都会如实说的,只是早晚问题罢了,只是一边忍不住又想了一次,还是没味道的茶好喝。
“看完了吗?其实,最好还是亲自过去瞧一瞧,这也不算是件小事儿,总归看了才放心不是?”倒是等了一下,许天赐瞧着差不多了,先开口道。
若真说起来,买个酒楼啥的对许家容家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怕他们俩就算知道家里一共有多少酒楼,也未必个个都亲自瞧过,自然选地方这样的事儿也不必他们去做,若是当真事必躬亲,那要下头的大总管等人是做什么的,他们这样家大业大的,如果真的什么都自己做,就是多长几双手也忙不过来啊。
但他们很会站在旁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他很清楚,沈家也不过就是刚刚攒下些家底,此刻不论是开新的酒楼还是做其他的营生,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笔极大的支出,自然要思虑周全稳妥决定才是的,因而才会交代人帮着查详细了。
七夕闻言扭头看着他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上头写的已经是足够详尽了,怕我去了再打听了,也不会比这个知道得多,但不亲眼瞧一瞧,就没法想象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这可不是假话,对于从未去过的地方,就算从别人口中听见描述得再为详尽,自个儿或者也已经脑中因为这描述有了一幅画,可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亲自去一趟才是好的。
“那好办啊......”许天赐一听就笑了,很是干脆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府城不就是了......不如就年前?”
“哎?”七夕被他这听风就是雨的话给吓了一跳,不过还真是琢磨了一下,这才道,“年前未必有空啊,等我大姐的亲事一定下来,酒楼就得开张了,可不能再拖了......”
她要是去府城的话,倒是不用谁陪着或者是如何的,让她自己个儿去哪里她都敢,关键是还记挂着这头的酒楼,早就应该开张的,却因为种种的事情越发往后推了。
不过说实在的,也是因为家里一直收入都还不错,所以并没有那么刻不容缓的,才让他们有了可以推迟的机会,要不然依着当初刚从老宅分出来那时候家里困窘的处境,恐怕就是有什么事儿她也都是要克服的,必须马不停蹄地把酒楼给开起来好赚钱的。
但到了现在也不好再拖了,年前说什么也都要赚一笔才是,毕竟冬天里不用种地,这样家里所有人就都没有那么忙了,而镇上的小铺子不用关心,那么现在需要惦记的也就是这个酒楼了,哪里还有还不开张的道理了?
至于家里的暖房,现如今已经开始忙了起来了,而且因为跟容家许家的关系被人知道了,虽不必他们真的出手帮什么,可无形中的好处真的是不少,就比如现在沈家的菜,林启年和钱掌柜已经可以往出卖了,凭的就是菜比旁人新鲜价钱也相仿。
这在从前可是不敢想的,要知道无论是哪一个地方,你一个外来的想要强行挤进去都是不容易的,有时候满腔热血地投入了,结果却很容易遭到排挤,赚钱什么的就别说了,没惹来不好的事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七夕家里先是因为田庄的事儿县里数得上的人家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后来更是被人给知道了跟容佑许家赵家的亲近关系,一时更是风头无两。
按说这样县里算是个新贵的人家,要来结交的一定是无数的,好在沈家三房不是那等张扬的人家,要不说不得这会儿正在县里头折腾呢,而他们家要是想要折腾的话,也必然是有人愿意上赶着来配合的,谁叫他们背后结识厉害的人家呢。
所以七夕向来承认这一点,因为与赵家兄妹容佑许天赐的结识,她家真的是少走了不少弯路,无论是干什么都顺当了不少,说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也不为过了,对此她向来不避讳。
当然也是心存感激的,这点跟他们彼此之间亲近并不冲突,人本来就应该是存着感恩之心的,只是不必时时挂在嘴上,心里记得就好,因为存着这样的一份心意,所以在做事儿的时候就多了一个衡量的标准了。
许天赐自然不知道七夕脑子里已经想到了要感激他们的事儿了,只是听见七夕说年前没工夫去府城,就笑了:“那也无妨,什么时候空出来去都行,到时候若是我跟佑弟在就最好了,能陪着你到处看看,不过若是不在也没什么,必然会安排人陪着你的。”
说出来也没觉得有什么,既然当时七夕不过就是提过一句想要买个酒楼这两人都能放在心上,今日还给拿来了这么详细的东西,当真是帮着尽了心的,朋友能做到的全都做到了,那么回头帮着一起参考也就真的没啥了。
许天赐话音刚落,就听一旁在两人说话之时鲜少插话的容佑突然开口:“我可以陪你去。”
起初许天赐和七夕还没留意到,七夕还就着许天赐的话回了一句:“要是这样可就太好了,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