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到人家这房子,再想到自己住的那租来的小院子,屋子小不说地方还偏,周围住的人家也都是些她根本不爱来往的,哪里能跟这闹中取静处宽敞漂亮的宅子相比,这屋子比她杜家那住了有些年头的院子还要好,顿时觉得酸水直冒。
能不比她们家的好吗,七夕家这里虽然说不算大宅子,可毕竟是要拿来开酒楼的,没少花心思折腾,这要是再弄不出个让人一眼就惊艳的,她酒楼也不用开了。
七夕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嗤笑一声也没理她,而是转头看着沈敬博:“有事儿要说?成,那你说吧,正好说完了我也有话说。”
沈敬博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不过没拦着他就是好事儿,要不旁边坐着个动不动就要上手的沈云朵,沈云夕要是再也那样,他这不得被打出去啊?
只是说话之前还是带着不满地神色四下看了一眼,倒不是觉得这里不华贵,只是想着咋都该请到后院去奉杯茶不是?
七夕当没看见,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何必还非得让自个儿为难,不待见的人她才不可以让进来家里后院。
“咳......”沈敬博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这才看着七夕跟云朵开口道:“爷让我来给你们捎个信儿,说大爷爷不见了。”
说完了就认真看着这姐俩的反应。
然后屋子里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沈敬博杜锦绣眼都不眨地看着七夕云朵,偏这俩人不吭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
不是他们故作镇定,而是先头已经分析了无数,对这个结果也早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如今再听到也的。
随后一家人又坐了下来说话,七夕先是问了句让那两人走没费事吧,结果换来云朵撇撇嘴:“你想能不费事吗,那俩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咱话都说到了那份儿上了,还死赖着不肯走,还跟我犟犟啥咱们这样做不对。”
七夕顿时无语,她就说了,还真没见过比沈敬博脸皮更厚的人,如今总算有人可以跟他相媲美了,他媳妇就是个中好手。
“那后头咋走的?”七夕追问。
“后头?还不是我浪费了一杯热茶......”云朵道,“我就是不舍得茶杯,那都是咱家花钱买来的,要不我直接扔他们脸上去,还赖上了呢......”
七夕没忍住乐了,可以想到她二姐泼辣地用茶水撵他们会是啥样儿,估么也没少拿话挤兑他们,那夫妻俩离开得必然挺狼狈的,不过也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接着七夕就没空去理会沈远龄的事儿了,还是那句话,天作孽犹可绕,自作孽不可活,他早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就该自个儿受着。
现在惦记的是秦家搬去自家住的事儿,虽不能透漏太多,但还是要跟家人提一句,也是为了提醒她们不要往外说,是以七夕看了她娘一眼,想了想还是斟酌着说了。
另外七夕也是想着,怕是她得跟着回去一趟了,毕竟是把人安顿回自家,只是给小姑父去封信怎么都不放心,总要亲自去瞅着才放心的。
“真的?你说昭雪姐姐她们要去住咱家?”云朵听着,然后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看着七夕问道。
显然她有些不理解,从来都是听说从乡下往城里搬的,还没有这样自家有好好的房子不住举家往乡下去的,当然像是许天赐容佑赵家兄妹那样的另算,毕竟是老人在镇上养老,再加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嗯,昭雪姐姐身子不好,县里屋子是住着好,可也吵了些,不比咱家乡下地方清净,原本她们就想要找个屋子去住,我刚才去听她这么一说,就想咱家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个人去看着也好,再说还能帮着咱照看暖房啥的,比雇人更放心。”七夕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这是跟她娘商量过的,不是非得要瞒着家人,而是这是秦家的事儿,自然不能大肆宣扬,倒不如就什么都不说,这样轻描淡写地反倒谁也不当回事儿,也就没人非得去在意这个了。
“哎?你这么说我倒是没想到,那这不就是大好的事儿了,对昭雪姐姐家对咱家都有好处,咱家那暖房是真离不开人,我先头还一直不放心光让雇来的人照看呢,小姑父也没空老去盯着,万一有人偷菜咋整?”云朵一听连连点头,还跟着说出先前的担忧来了。
七夕听了就点头直笑,不过有时候她二姐确实好忽悠,害她时不时就会产生一种内疚心理,这么单纯的孩子,而她这张口就来的谎话,对比之下咋觉得自个儿人品这么不咋地呢。
不过该嘱咐的还是得嘱咐,所以七夕谎话越编越圆,马上眼都不眨地接着道:“只是我得再先跟你们说说,昭雪姐姐一家搬去咱家住的事儿不能随便跟外人说,她在躲着一个人,反正......反正是谁我就不说了,总之这人让她烦不胜烦,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去养身子的,一定不能让人打扰了。”
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这样更容易让人相信,尤其有云朵这么个容易自个儿充分想象的,就更合适了。
所以一听了七夕的话,尤其还是这么模棱两可的话,云容和林晓筠还没什么表示,云朵的表情顿时精彩了。
她虽然年纪不大,可沈家先后这方面的事儿着实不少啊,沈承怀跟王怀玉就没少折腾,沈惠君跟赵源更是一波三折,沈敬博跟杜锦绣也是让人头疼得很,所以她咋可能不往这上头想,尤其秦昭雪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了。
就看云朵眼睛一亮,随后点头更是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我明白我明白,夕儿那你不用说了,我都懂,你放心,我指定谁都不说。”
七夕嘴唇动了动,其实很想说二姐你懂的那些真的不是真相啊,到底还是忍住了,就让这善意的谎言保留下来吧,她也不是故意的,相信就算二姐有一天知道了也不会怪她的,嗯,一定是这样。
家里这头说好了,七夕也就放了心,晚上留那俩小丫头吃过饭,才看着她们上了马车,随后七夕就又往秦家去了。
得问问她们多久能收拾好,她倒是随时可以出发,虽说刚才乡下来县里没两天就要回去让她觉得无奈,但还算是心甘情愿跑一趟,好在她身体好,也就是来回路上颠簸两下,真不算是啥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