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赵源叔也说了,林叔到底是在县城大酒楼干过的,眼界跟咱们不一样,要是有他在的话,咱们和赵源叔都能跟着学到不少东西。”七夕就解释道。
这话她先跟赵源说清楚了,不能说觉得有个更厉害的就不管赵源了,这要是酒楼里头再多个掌柜的,那不能让赵源吃心。
好在赵源性子并不是那跋扈的,那会儿七夕一提他就直说要是能留下来林启年可是太好了,这铺子往后有了林启年照看,他们都能跟着长见识。
“可这能行吗?你林叔那往前是在大酒楼做掌柜的,咱家这铺子这么小?”沈承厚其实心里头对林启年还是挺佩服的,就怕自家地儿小委屈了人家。
“不问问咋知道?爹,啥都是从小到大开始的,咱家铺子虽说现下还没开张,可只要咱好好弄着,谁说往后就一定不能干成大酒楼呢?”七夕倒是没有在意这个,在她看来,只要家里头努力,往后就是十个八个大酒楼也都是可能的,“而且林叔既然已经来了咱镇上了,指定也就不介意在小地方干活,再说你瞅瞅咱镇上的酒楼,现下哪家还缺掌柜的,咱家地儿虽小,可一起干活的人要是都处的好的话,不更省心?”
赵源也跟着直点头,当时七夕也是这么劝他,而且他也真的是看重人多过工钱啥的。
“那,要不咱问问你林叔的意思?”沈承厚就动了心。
“也不急,我想着回头找赵家管事帮着托人打听打听,元武县的事儿咱也不知道,不管咋说救人是一回事儿,用人是另一回事儿了。”七夕就先拦着道。
几人就都点了头,这说的是,相处起来看着林启年人不错,也不是说要防着啥的,只是到底是不知根知底的,咋也得心里头有个数不是,那就等打听回来消息再说。
虽说是这样,可七夕不知咋的,就觉得林启年说的应该都是事实,而且也觉得就像是老天注定的一样,在她家要开铺子的时候送来这么个人,这人应该就是她家要的掌柜的。
中午七夕下厨,是从家里头拿来的鱼和肉还有青菜啥的,早上来的太早了,再加上大烟儿炮刮得满镇上都不见几个人,好些个铺子根本就没有开门,七夕寻思着这头就是想买菜都没地儿买去。
家里头别的不多就大骨头多,再有就是新鲜菜,这要是拿出来一斤二斤在外头都要卖到贵得让人咋舌的青菜,七夕可是没少装,反正她空间里头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舍不得吃。
挑了些个小白菜啥的,刚才跟赵源在厨房说话的时候就把大骨头给先炖上了,这跟要煮饺子的浓汤还不一样,七夕保持了原汁原味,啥都没放,就等着熬到时候汤头够浓了,回头等出锅的时候把小白菜给扔里,林启年也都能吃,而且七夕自个儿更是觉得那小白菜比啥都鲜灵。
那两条鱼也是清炖的,下了锅添了水,青菜啥的云朵几个早都洗好了,等骨头汤和鱼好了再炒,只要扒拉一下就能吃了。
七夕让二姐看着火,她自个儿闲不住,就又拿着那账簿看个没完,瞅见上头写着牌匾啥的,就忍不住惦记起家里这铺子要起个啥名,想着就跑出去瞅瞅挂牌匾的地儿,打算回头自个儿好好画个牌匾的样子出来。
往后说不得家里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铺子,或者还会开在县城府城啥的,但这个是家里头的第一个铺子,对她们来说意义不一样,才不用跟旁人家一样的,她家的铺子就得显得与众不同一些。
七夕两手紧紧揪着衣领子往上提着捂住脸蛋,一边冻得嘶嘶哈哈的一边还忍不住继续看,往前几步又退后两步,又伸手比划着要做个多大的牌匾,名字是要起三个字的还是四个字的,还真是难以做决定,得好好想想。
“少爷不下车吗?要不小的过去问问吧?”身后顺着风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
七夕回头瞅见身后有辆马车,也没在意就又转过头来,可还没等再细细去看那地方能弄个多长多宽的牌匾,就疑惑地歪了歪头,接着又扭头看过去,这才知道自个儿没看错,那马车帘子掀开露出来的脸不正是那个小胖子容佑?
容佑也看过来,对上七夕的眼神倒是显得挺镇定的,可就是坐在那里不下车也不说话,当然也没说要走。
“你咋来了?”七夕无奈,这要是不认识或者没看见也就罢了,现在指定不能没表示了,只得自个儿小跑两步过去问道。
容佑瞅瞅她没吭声,倒是一边那长得也挺精神的小厮说话了,开口跟他主子一样的言简意赅:“回沈小姐的话,我们就是路过,想来看看你家这铺子开了没有?”
这话说得可真是矛盾,到底是路过还是特意来看看?再说当时都说了要是开张一定会提前去给许家送信儿的,现在这样咋听咋觉得不对劲儿。
“这铺子......”七夕刚想说得大概到月中的时候才能开张,就看容佑一声不吭自己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身手还挺矫健的。
可容佑下了车站在七夕跟前还是不说话,板着个小脸也不看七夕,又开始看向七夕家里的铺子,最后视线落在那空着的挂牌匾处,看得比七夕刚才还要认真。
“少爷,这天寒地冻的......”少爷不说话,小厮当然不能不开口,青山就一边瞄着七夕一边意有所指地道。
“快进来吧,这外头刮大烟儿炮你们不嫌冷啊?”七夕都要被逗笑了,这主仆二人别扭死算了,也没管旁的,伸手就把他们给拽进门了,自个儿先跺了跺脚上的雪,赶紧凑到炉子跟前去烤火。
这前头的铺子虽说没有住人,可每天也会生炉子,要不怕把屋子给冻了,北方冬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七夕前些日子还听说去年冬天有进山里头的猎户,冻得回头耳朵根本不敢碰,要等缓过来之后才行,要不真能把耳朵给冻掉了。
一回头看见容佑主仆还站在那有些发愣,就奇怪道:“你们站那儿干啥呢,过来坐这边儿啊,这铺子还没开起来旷得慌,就留不住热乎气儿,不凑近炉子上哪儿缓缓?”
容佑犹豫了一下,才在七夕的注视下,慢慢带着小厮走了过来。
“你坐啊,站着干啥?坐着又不收你钱。”七夕自个儿坐着仰头瞅他脖子疼,就又催道,看他不动干脆伸手拉着他坐了下来。
容佑的脸瞬间红了,全身有些僵着坐在那里不动,青山就在他后头规规矩矩地站着,主仆二人却是都没像七夕一样把手伸出来烤火。
七夕倒是没在意,只以为大户人家的孩子举止言行都会极为在意,不比她们随意许多,就头也没抬开口道:“刚才在外头冻够呛,咱先缓缓的,待会儿我再带你们去后头喝茶暖暖身子,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中午炖了大骨头汤还炖了鱼,你们要不就在......这儿......吃......点?”
“哎?怎么了?”七夕傻眼了,刚才后头那几个字都是在看着容佑突然起身之后才说的了,不由疑惑,她刚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
“我开业再来。”容佑蹭地站起来,终于说了出现之后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红着脸说完接着人就显得挺急切地奔着门口去了。
“那个......沈小姐,其实我们少爷不是......不是为了吃饭过来的。”青山赶紧小跑着跟着少爷往出走,一边又回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
七夕愣在原地半天才明白是咋回事儿,赶紧站起来哭笑不得地追出去,却是看见那主仆二人已经是上了马车火速离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你就算真是专门为了吃饭来的我也不会笑话你不是?”七夕笑着摇了摇头,只得挂上门回去,想了想又自个儿念叨了一句,“走了后悔的也是你,我这汤和鱼炖得不知道多好吃呢。”
都留在铺子里头吃了午饭,沈承厚惦记着要回家把林启年的主意告诉妻子,家里头拿了钱就得紧着准备起来了,这就嘱咐赵源挂好门往回走。
“爹,咱拐去大集瞅瞅吧。”七夕突然想起来于氏和喜婶,就想要去看看这两人现在是咋样的。
沈承厚不大想去,他更着急回家商量铺子的事儿,可几个孩子都同意,云朵更是耍赖道:“去吧去吧,爹,又没多远的路,那俩人先头那么祸害咱家,咱还不行去瞅瞅她们咋让人骂的解解气了?爹你要是不去那我自个儿去了,回头你回家我娘指定数落你,这大雪天的你咋能扔下我们不管?”
七夕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咋不知道她二姐还有这一手,瞅着她爹满脸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头,云朵冲着她们得意地笑了。
谁想到几人到了大集上上次于氏卖饺子的地方,别说没瞅见那俩人被人数落了,就连人影都没瞧见,七夕几个的脸一下子就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