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后,各地的官员急忙出动,劝说或驱散民众,维持秩序。笔@趣@阁wWw。biqUgE。info
大部分城市的百姓很快散开,但有四座城市的民众迟迟不离开,直到中午实在饿了,才逐渐放弃围堵庆国的商铺。
到了下午,各地官府纷纷上报损失,仅仅被烧毁的房屋、损失的货物就超过一百二十万两白银,更不要说间接的损失。
论榜之上也开始议论此事,与前些天的情景类似,庆国人继续攻击象州,认为象州贼只会害自己人,所有反对庆国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所有景国读书人都反对过激的行为,但也指出,此事都是由庆国大军劫掠引起的,宣武军应该负主要责任,同时认为,那些真正做出过激行为的,大都不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绝对不可能动手打砸抢,只有那些平日里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才会在这种时候动手。
随后,出现一些象州的景国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在向庆国道歉,全都以自己是景国人为耻,全都认为反对庆国是最愚蠢的行为,并且骂那些上街的都是象州贼甚至是景****。
一位名为“葛松霄”的举人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痛斥象州贼的丑恶现象,认为那些人是人族毒瘤,是景国毒瘤,并决定明日带着手下去附近庆国人开的商铺,谁敢来,他就带人反击,保卫良心和正义,不保卫象州贼。
这篇文章一出,所有庆国读书人纷纷支持,也有一些景国人觉得这人没有被束缚头脑,没有过于鄙陋的国别意识,人族最需要这种胸怀宽广的义士,也纷纷称赞。
其余各国读书人也觉得葛松霄仗义执言,表示一旦去象州,必然会找他喝酒论天下。
一时间,葛松霄名闻论榜,文名爆涨。
过了一个时辰,有人提出质疑,说葛松霄是葛忆明的远房亲戚,都跟庆江商行的葛百万有联系,这个人怕是别有用心。
也有人揭发,此人是典型的庆官,当年曾坚决反对景国与方运。
但是,只有少数理智的读书人发现这些人的言论,在支持他们,但人数太少无力改变局势。
在象州州衙的东南侧,有一个不大的院子,但院子门口的牌匾却让路过的人万分小心。
两州总督署。
总督府未建成,而之前象州也没有总督府,方运现在这个总督只能在州衙内办公,里面的官吏文员只有十人,而且都是临时从巴陵府衙、州衙和各司抽调而成。
这些人平时主要负责接收各种文书,交给方运阅览,很少外送文书或方运的命令,因为至今为止,方运没有完全行使总督权力,这些人也处理不过来,要一步一步来。
方运正在与董文丛制定一些规章制度,主要是规定什么事务必须交由总督府审批,什么事务可以只交由总督府备案等等。仅仅制定一套详细的总督府制度,就不是十几天可以完成的事。
方运早就规定,各地的突发性事件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总督府,所以今天小小的总督院子里的十个人忙做一团,州衙门不断誊写各地的文书,送到方运的桌前。
方运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只是阅读文书。
直到傍晚,董文丛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方运的办公房,先行礼,然后苦笑道:“恕下官无礼,就不说客套话了,今日一天都在忙着处理百姓上街之事,几乎是处处救火。大多数百姓都已经散去,但下午出现了零星的事件。大多数官员都在尽心处理,但一部分官员……您知道的,不仅撒手不管,不仅有意放纵,甚至还有推波助澜的嫌疑。庆官,景官,真是可笑,明明都是象州人都是景国人,连官员都泾渭分明,百姓岂能合一?”
董文丛也不顾礼仪,一屁股坐在方运桌前的椅子上,有些丧气。
方运道:“你对今天的百姓上街怎么看?”
董文丛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道:“上次为了对庆国施压,下官安排百姓上街反对,但今日上街之事却与各地衙门无关,明显是有他人施为。这,大概就是自食恶果吧。”
“你如何处置?”方运问。
董文丛思索良久,轻轻摇头,道:“我已经命人严查,但有庆官包庇,查不出什么来。在象州,庆官势大,除了外地调来的官员,大多数景官即便支持景国,也不会主动与庆官交恶,毕竟……”
“毕竟,都是自己人,若是以后象州又归了庆国,大家至少还可以继续当同僚。”方运补充道。
董文丛点点头,随后问:“大人,您有何看法?今日您并未下令。”
“故技重施,老调重弹,无非是制造事端,打击景国威望,顺便……转移民众视线。”方运道。
董文丛一惊,立刻醒悟,道:“您说的不错,宣武军劫掠百姓事件应该早有准备,为打击您的威望,也为羞辱景国,让象州人思慕庆国。迎芳阁拜庆君只是碰巧出现,但两事连在一起,激发了百姓的同仇敌忾,更加痛恨庆国。庆国和象州的庆官绝不愿意看到百姓对庆国同仇敌忾,于是安排此次百姓上街,制造事端,现在许多百姓已经不在乎迎芳阁和劫掠事件,反而被许多读书人引导,演变成批判那些打砸抢的暴徒,现在各地都在骂象州贼,所有反对庆国的人都被侮辱,许多人已经不敢在别人面前反对庆国,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方运看着董文丛,缓缓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若是这种事继续发生,屡禁不止,那就说明,象州官员从上到下,要么已经全部背叛景国,要么是一群无能的废物!”
董文丛不敢说话,方运的措辞太过严厉。
突然,两人目光微动,相视一眼,各自握着官印。
吏部的加急传书。
两人一看,分外无奈,竟然是礼部的申饬文书,严厉指出是象州总督方运、州牧董文丛以及州都督方守业的不作为导致爆发大规模百姓上街事件。
董文丛无奈道:“大人,这如何是好?您不在乎吏部考评,但下官今年怕是悬。”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方运微微一笑,从容提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