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两人成婚了,又有了这样亲密的行为,以聂秋染性格,恐怕不会放过她,迟早都是要入京的,若是早早过去,先找个铺面安顿下来也好。再说两人都已经这样亲密了,要是聂秋染一进京中,到时京中万一哪个大家闺秀瞧中他了,或是哪个做官儿的瞧中他要招他为婿怎么办?
这家伙性格虽然恶劣,但其实面相长得极好,而且气势沉稳,很能令人倾心,不然当初孙梅也不会已经嫁了人面对聂秋染时还要脱了衣裳勾搭了。崔薇现在可没有要将聂秋染让给别人的心,一想到这些,顿时心里便有些犹豫了起来。一般举子若是有出息,或是容貌气势出众的,被人招为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然便不会有秦香莲的故事传了出来。崔薇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阵,虽然害怕自己被他吃,可也不愿意他去吃别人,挣扎了半晌,又想抬起头来离他远一些,这样一番挣扎,引得聂秋染气息又有些不稳了,她才连忙强忍了身体酸疼的疲惫,看着聂秋染道:“那咱们早些收拾了进京,你也好专心读书!”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聂秋染眼神一闪,肆意笑了起来。
虽然隐隐感到自己是不是中了他的计,这人一向奸诈惯了,就是上他当也是很有可能的。但崔薇想到自己这回不走,总也是要去上京的,躲得了一时,又躲不了一世,因此依旧硬着头皮给答应了下来。一旦决定了入京,便事不宜迟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一些衣裳等物倒是可以入京之后再买现成的,路上只带几套替换就是了,一些提前做好的奶粉等物倒是不少。崔薇带了好些过去,又拿了一些果酱等,这些东西是聂秋染平时喜欢吃的,这一趟出去了便不如在家中,东西都要带齐。
又找崔世福帮忙照顾着院子,去聂家那边又辞了一趟行,孙梅看崔薇的目光松了一口气中又带了怨恨,那头聂夫子倒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一趟聂秋染考得中进士便罢,若是他真考中了进士。便证明聂家祖坟开始冒起了烟来,而若是考不中进士,只要聂秋染与秦淮交好。谋个职位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因此聂夫子并没交待什么,只让崔薇好好照顾他也就是了。夫妻俩出了聂家门时,孙氏倒是眼泪汪汪的,她不是舍不得儿子。而是她也想跟着一道进京中,这一趟眼见着崔薇跟着聂秋染去不论聂秋染中不中,那都是要享福的,孙氏心里那滋味儿自然是不用再提,夫妻俩从聂家出门进,聂家人一道跟着送出来好几步路远。一边孙氏就有些欲言又止。
聂秋染当然看得出来孙氏的想法,只回头与孙氏故意交待道:“我这一去还望母亲好好照顾父亲,家里的一切便交给秋文了。”一句话将孙氏想要说的话全给堵死了。这会儿孙氏哪里还敢提出要跟儿子一道出去享福的话,只羡慕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里对于崔薇也要去上京,又嫉妒又羡慕,便道:“既然如此。你上京是要做正事儿的,留你媳妇儿在身边成什么话。不如你将她留 在屋中,也好侍候我。”
这话也就是她能说得出口了,聂秋染似笑非笑:“娘身边不是已经有二弟妹照顾着你了?莫非娘是嫌家里服侍的人手少了?”他这话一说出口,孙氏顿时脸庞一动,只当聂秋染是要给自己买几个丫头来服侍的,顿时心花怒放,也顾不得想跟去上京享福了,连连便点着头。聂秋染便沉默了半晌,接着才有些面色凝重的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本来爹娘房里的事儿我不该管,不既然是娘的要求,做儿子的自然要顺您心意!这趟入京还有几天功夫,我便托人给爹买几个貌美的丫头回来,服侍爹娘,也好为咱们聂家开枝散叶!”
一句话说得孙氏顿时呆住了,连聂夫子也觉得脸皮发烫,不过男人一生追名逐利后无非便为的钱权色这三样而已,聂夫子一生对着孙氏这么一个蠢头蠢脑的,如今儿子有了出息,聂家眼见着要跟着沾光了,前一辈子没有好好享受,若后一辈子能尝到美色倒也不错。更何况男人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以前无钱无权,一心又扑到儿子身上便罢,如今聂秋染既然知道为自己着想了,他当然也不会去拒绝。
孙氏吃惊了半晌,心里又惊又怒,本来是要闹的,可回头看到聂夫子沉默不语的样子,显然是默认了聂秋染的话,顿时后背寒毛便跟着立了起来。
她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没料到聂秋染如今为了一个媳妇儿,竟然敢拿此事来给自己添堵,顿时一口气梗在胸口间,气得浑身直哆嗦,却是欲哭无泪,半晌说不出话来。聂秋染懒得理睬孙氏,拉了崔薇与聂夫子等人打过招呼之后便要走。
事实上对付孙氏对他来说根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前世时之所以孙氏如此嚣张,说到底是因为他心里将孙氏当做母亲一般敬重,他愿意由得她如此嚣张,如今再来一次,还了她的生养之恩,这辈子亦不欠她什么,反倒她欠自己的更多,他本来不欲理睬她,可孙氏若是步步紧逼,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对付孙氏,他法子多的是,且能让她有苦说不出来!
崔薇想着刚刚孙氏让自己留下来的情景,有些好奇的小声道:“聂大哥,你当真要送些婢女给你爹?”要真是这样,她可以想像得到到时孙氏的脸该不知难看成什么样子了,一想到这儿,崔薇不由笑了起来,孙氏这人实在是讨厌,她可不愿意跟这个婆婆单独相处,纵然她不会吃亏,不过到底每天过那样打仗似的生活也累,如此一想来,跟聂秋染进京好处倒更是多了些。
聂秋染捏了捏她小手,伸手指在她掌心划了划,一边满脸正气凛然之色:“君子无信而不立!”这话的意思就是真要给聂夫子送女人了。崔薇也乐得为这事儿给出钱,要是孙氏当真每天与这些女人斗来斗去没功夫找自己麻烦,那也是好事一件!
两人原定二月初五起程,这是崔世福专门使了钱找人看了宜出门的黄道吉日,崔薇看他这样热情的样子,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二人本来就是决定二月初五出门的,眼见还有几天,那头聂秋染去了一趟县城,不知做了什么,到了二月初四时,便有人运了两个年轻而清秀的妇人朝聂家行去了,估计孙氏这会儿已经焦头烂额了,没有功夫来找崔薇的麻烦,等她缓过气来时,两夫妻明天一早便走,说不定到时就是她气得要死也找不到出气了。
晚间时候崔敬平等父子三人也一块儿过来吃了饭,将家里的钥匙交到了崔世福手上,一家人吃完饭,崔敬怀那头取了碗去洗,众人坐在屋中,屋里一些行礼等物早已经打包好了,这一去不知得是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任崔薇再是坚强,这会儿也不由有些伤感了起来,崔敬平更是双眼通红,低垂着头不说话,从当初这个妹妹险些死去他才开始知道保护妹妹起,到如今已经好几年了,两兄妹还没怎么分开过。
这个家里崔敬平也住过好几年,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得很了,可如今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收拾了出来,就连桌上平日里摆的水壶等物都收捡起来了,令崔敬平不由更是觉得心中难受。崔薇这一去,从此兄妹二人可真正是天南海北了。虽然早知道妹妹嫁人之后便有分离的一天,但崔敬平没料到会是这个时候,想到一直以来崔薇对他的照顾,他眼眶不由有些发红,更是抽了抽鼻子。
“三哥,这一趟我去京城准备在京里开个铺子,你若是愿意,便随我一道去吧,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往后随我一块儿进京,我聂大哥早前就说过,若等他中了进士,正好与你说门婚事。”崔薇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有些难受的崔敬平顿时便将头抬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与惊愕,又有些激动欢喜道:“妹妹,你,你说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上回因为给杨氏银钱与麦酱肉崔薇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他了,崔敬平没有料到崔薇这一趟出去竟然还想要带他一块儿去,顿时激动得直咬嘴唇,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崔薇见他这样子,心里不由有些软,本来想伸手拍拍他肩膀的,谁知道手还没碰到崔敬平的身体,便已经被聂秋染抱着拖到了他身边,崔薇眼皮跳动,回头瞪了聂秋染一眼,这才看着崔敬平道:“三哥,我说进京里跟你找媳妇儿啊,怎么了?”崔敬平听到她这话,脸色顿时通红,又尴尬的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妹妹,你真准备这一趟让我跟你一块儿去了?”
他话里带着些小心翼翼与讨好,崔薇心里原本对他还残存的一些怨怼顿时便又散了开去,点了点头道:“是的三哥,我想让你跟我一块儿进京里瞧瞧,找个事做,这一趟东西多,也想让大哥跟我一块儿进京里去一趟。”那头崔敬怀洗了碗进来,正好就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惊喜道:“行行行,我还没去过京城哩,正好借姑爷的光,去瞧瞧。”聂秋染只坐在一旁温和的看着崔薇笑,也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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