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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把房门拧开,一把推了出去,门重重的磕在墙上,引得刚刚还“策马奔腾”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众人见是张锐,先是一愣,而后又都堆满了笑容,尹俊率先起身,走到张锐身边拉着他就往宾坐上靠,“哎呀,兄弟,你到底是来了,快,坐下弄两杯。”
李德发虽然没走过去,不过也在坐上站起来了,大声嚷道,“服务员加餐具,开他娘的拉菲。我要跟我张锐兄弟大喝三百杯。”
张锐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在场的还有欧阳剑,李东北,田甜,以及一个不认识的秃顶胖子,长的白白净净,带着黑边眼镜。
“喝多少了?”
张锐没有落座,径直来到李德发面前,笑道,“李书记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喝的太猛,藏坏了身子,以后还指望这牙口混前途呢。是不?”
李德发喝的刚刚微醺,对张锐的话没做太多的领悟,笑道,“那是,咱弟兄们前途都大大的,为啥选在山河厅?就是要搏出一片山河,一块江山,将来大家凑在一起,人人都是大佬,这才叫场面。”
李东北在一侧拉了拉李德发的衣角,示意他少说点,这么狂的话被外面的人听到可不好,现在上面下来的监察组那么厉害,每天都得抓几个厅级甚至是部级干部,还是低调点,在公共场合少说话为好。
这时尹俊又过来拉张锐了,还有一旁的田甜,也娇声娇气的拽着张锐的肩膀,“锐哥,走嘛,先坐下去吃点好吃的垫垫肚子哇,待会人家还要跟你喝几杯来。”
说着,还不忘暗里给张锐抛个媚眼,嘴角一勾,露出了甜甜的笑和涂满血红唇膏的大嘴唇子。
“今天就不做了,我是来踢场子的,这样的饭我吃不进去。”
张锐心里有事,哪还能坐的下,话落,推开尹俊和田甜,追身过去,横起侧踹,直接拍在李德发的侧骨肋处,整个人当时就揭翻出四五米,重重的撞在了墙边的休息红木椅上,椅子也被砸的七零八碎。
张锐追步过去,一脚踩在李德发的脸上,往地上狠狠碎了口,“听说你把李家庄老祖宗的家业给卖了?贱卖给万全铜业,换了多少好处?就你他妈的ABC都数不清的水平还去上市公司干副总裁?逗比呢?”
这时一桌子人都跑过来准备拉架,可张锐哪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扭身指着他们,“都给我站那,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谁上,我打谁,不想触霉头的都滚一边去。”
轰!
张锐本来今天就心情不爽,夏雨的事让他现在都没回过神来,李德发弄出这样的事,反倒给了张锐一个发泄的机会。
这么一喊,没一个敢上的了,他们谁都知道张锐的手法,莫说是他们几个,就是再来二三十个也未必能拉住张锐。
李德发这时算醒酒了,他心里本来就虚,被张锐这么逼问,当即就承认了,“我是要去,怎么着!那是我自己有本事,被苟万全看中了,你要有本事也去啊,我给你个人力资源部的邮箱,你把简历发过去,看看会不会也给你个副总裁。”
李德发话有点冷嘲热讽的意味,他倒也不挣扎站起了,就这么躺在地毯上也挺好。
他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哄笑,都在笑话张锐的二杆子精神,李德发说的对,这年头人家看中你,肯定是有价值,张锐就算再能打,去万全铜业的话最多就是个保安队长,还能干点啥?在这大呼小叫整的跟真事似的,打人能解决问题吗?一会派出所的来了,他还得被拘。
“我草你姥姥。”
张锐又是一脚踹过去,只听咔吧一声,李德发杀猪般嚎叫了起来,他左侧的三根肋骨被全部踹断,疼的他当即就脸色发白,满地打滚了,全然没了之前的淡定和惬意。
李东北见状,急眼了,冲出来怒斥张锐,“你神经病啊,有什么事摆台面上谈不行吗?干嘛要打人?你等着进去吧。”
说罢,他就要弓腰去扶李德发,要送医院,却不想张锐还是不依不饶,又是一脚踢出,把李东北给踹出三丈远,闷倒跪在了地上,“你给我闪一边去,再叨叨,我废了你。”
张锐的眼中探出了海豹时只有做任务的霎间才会有的寒芒,那是一个可以杀人的眼神,在战场上,只要他积攒到了一定的怒气值,眼中的寒芒便会涌出,所到之处,无不血染成河,寸草不生。
他今天必须为李家庄的老少爷们讨个公道,价值十个亿的地产,就这样几乎是以拱手相送的方式给了苟万全,张锐来的时候已经给村里的老会计打了电话,他说村里账上没入账一分钱,下个月应允给村民的生活福利都没钱发,只能一拖再拖。
老会计的声音中露出颇多无奈,但他无力明说,李德发一直很强势,什么权利都搂在身上,会计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听着。
“说罢,石油学院的地块多少钱给的苟万全。”
呼!
张锐直捣黄龙,一脚踩在李德发的手腕上,袖中的铁镖探囊而出,直刺在李德发食指和大拇指中间的空隙里,这要是再偏一点,此刻李德发的食指可就崩出来了。
见此状,李德发哪还顾得上肋骨的疼痛,嗷嗷的要抽身躲闪,可哪里比的上张锐的气力,抽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最后一点力气也没了的他,瘫在地上,眼神躲闪,恐慌的不看敢张锐。
而张锐的铁镖已经被拔起,他在寻找下一个落点,而这次,可能就冲着李德发手指去了。
“张锐兄弟,我说句话可以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剑扯着有些低哑的嗓子说道。
张锐跟欧阳剑不算熟,但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实干,务实,有己见的人。
“给你半分钟。”
“其实李书记也有苦衷,那块地如果不已这样的方式快速处理,恐怕早就被市里征走了,当然,条件和价格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也会为李家庄的利益在苟万全面前据理力争,就算为自己搏个前途,我觉得以他的表现也无可厚非,正好也给你留下了真正展示能力的舞台,这样不好吗?刚才李书记还说,这次他走后,要把你提上来,你是有本事的人,可以把李家庄发展好。退一步讲,你是宁春的,老家又不在这里,李家庄不过是你的第二故乡,这里有多少老祖宗的基业,从本质讲也跟你没关系,你的根不在这,何必那么较真呢?既然叫你来了,我相信李书记就有心分你一杯羹,何必搅的大家都没法做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兄弟,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吗?”
欧阳剑的话句句在理,句句肺腑,句句中听。
果然是武汉大学的哲学硕士毕业高材生,说的话就是有道理。
虽然他这里面也有搬弄是非,企图把李德发的投机取巧推脱到政府的不作为上混为一谈,但起码让张锐听来,还是可以思虑一下的。
当下社会,人人自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说张锐不是李家庄本土村民,就算是,这事也没必要自己当这个出头鸟去惹是生非,要知道,为百姓搏得的利,他多分不到一分,但如若搏不到,惹下了人,百姓也不会替他多说一句好话,冷眼旁观,成了当下社会老百姓的代名符,这源于他们骨子里几千年来阶级压迫的劣根性,源于他们越发匮乏的生活保障和近乎于自生自灭的生存现状,这些都让他们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考量去伸张正义,更多的是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琢磨着怎么多赚一分钱,怎么给孩子换个好点的书包。
“谈?可以啊。不过要在全村老少爷们面前一起谈,当然,如果觉得乱,可以选些村民代表,从姓氏家族中选长辈也好,从村里退休的老干部中选也好,只要李德发敢说实话,敢说良心话,我就不再追究,给李家庄一个交代,这是必须的。这不是封建社会,什么事你们几个一商量就完事了,必须把事情摆到台面上,一条条的说明白,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锐也觉得自己打的到程度了,李德发这副烂皮囊,再打下去,恐怕下辈子就得躺医院里了。
“那就赶快先送李书记去医院吧。哎呦呦,这可了得,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哎呦呦。”
尹俊见状,忙吆喝着跑去架起李德发,企图离开。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秃顶陌生男却突然发难了,“张锐,我们陆少有请。”
“啥?”
“陆大维。”
秃顶男手持一顶黑洞洞的手枪直接捅到了张锐身前,不苟言笑的哼道,“在这里你可随便嚣张,但惹到陆少,就没那么简单了,跟我走吧。”
擦!
张锐一阵疑惑,这个陆大维不就是北海的一直追毕晓芙的那个纨绔公子吗?他怎么又回来了?还派个喽啰来李德发这里,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