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部长,你是不是要问我,这些群众里有几个是演员呢?”慕敏说道。
丁丁咳嗽了一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煽动民意效果自然是好的,但是……”
话音未落,原本在台上被警察们保护着的高令全不知怎么的忽然从台上跌了下来。下面的百姓一看仇人掉下来,愈加疯狂。纷纷涌上去要撕扯高令全的肉。瞬间就把警戒线冲破,将高令全吞噬在人群下面。慕敏拿起对讲机:“我是1号!保护高令全!”
她一声令下,台下的白马队刺刀出鞘,明晃晃的刺刀组成阵列线,瞬间将狂暴的群众逼退,几个警察赶紧将瘫软在地的高令全拖了出来,重新送到台上。
这会,他已经不成人形了,面目浮肿,嘴角流血。头发完全扯乱,头上被人活生生的扯去了十几绺头发,如同瘌痢头一般满头是秃斑,有的地方被扯去了头皮,鲜血淋漓。他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撕扯成了条布,一只胳膊垂着,显然是断了,两只手鲜血淋漓,仔细看已经被人咬去了几根手指。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斗争会”,丁丁还是被高令全的惨状吓得一跳。
被拖到台上,不知道是受得惊吓太甚还是有什么内伤,高令全已经如同死狗一般,瘫软在地上,不能站立了。
台上台下人声鼎沸,愈加混乱起来。
梁心虎在台上连着喊肃静,好不容易让声音低了一些下去,下面照样是人情汹汹。
慕敏赶紧拿起对讲机:“梁院!赶紧判!不能让他死在群众手里!”
放任高令全被百姓杀死固然解气,喜剧效果强,有很大的宣传价值。但是这等于元老院承认私刑合法,会严重动摇元老院的法制基础。梁心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打死了再追究老百姓的法律责任,那就是更是双输的格局了,他急忙将扩音器音量调成最大,大声宣读判决:按照多次强奸、猥亵妇女,情节特别严重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这两条证据确切的罪名定罪,判处死刑。
判决一出来,台下一阵轰然的欢呼声。又有人要爬上台去揪高令全,梁心虎命令白马队用刺刀开路,几个警察急急忙忙将高令全架起来,便往绞架边走。
此时的高令全毫无反应,任由人摆布。几个警察赶紧把绳套套上他的脖子,只听得翻板门一响。全场一阵欢声雷动。人们还觉得不出气,又冲向绞架。受害大而气不出者都要用预先带来的刀斧上来分尸。被国民军又用刺刀给逼了回去。
场子里哭的喊的笑的,一片混乱。有人又放鞭炮又烧纸钱。台下待审的犯人一个个面无人色,原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几位也开始脸上抽抽这个架势,只要澳洲人稍有松懈,他们就是被生吞活剥的命!
慕敏眼见局面要失控,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待命的海军水兵进场维持秩序。同时命令场地上许出不许进。把体弱年老妇女儿童就地疏散出去一批。
曾卷蹲在土堆罢一阵狂笑,让曾卷浑身都起疹子。
她这一喊,会场上一阵骚动,苦主们全都哭号起来。十多个文澜书院的书生也在台下跟着怒吼起来,他们有的是王书生的好友,有的是因为过去对书院的受益被侵吞不满而起来抗争过的。要说他们与莫容新有什么深仇大恨是没有的,但是在书院这些年,莫容新把持院政,为非作歹,任人唯亲……使他们读书进取的希望全部破灭。这股仇恨并不见得比贺熙来得更少。紧接着,刚刚有些平复下去的群众情绪又一次燃烧起来了,砖块石头雨点般的朝着莫容新砸了过去。
梁心虎一看苗头不好,赶紧宣判。警察立刻就将颤抖如筛糠一般的莫容新从台上拖了下去,往绞架上而去。
贺熙顾不得前面人头攒动,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捧着灵位,拼命的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人群或是因为同情或是被她决然的目光所震慑,主动的分开道路,让她一直挤到了绞架前。绞索正套在莫容新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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