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过,转眼间,chūn天过去,盛夏到来了。
苏天成进入四川,已经有三个月时间了。
酷热的天气,对人的情绪是有着一定影响的,这个夏天,四川各地显得格外的躁动,各级的官吏都有些惶惶然了,他们都知道,陕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总督大人以前就是陕西巡抚,来到四川之后,推行陕西的做法,抑制士绅富户的权势,打击豪强的嚣张,保护百姓的利益,偏偏太子殿下也是赞成这一做法的,这就令所有的官吏,有苦也无法倾诉。朝廷里面的给事中和御史,集体沉默了,不敢对四川的做法提出来弹劾,毕竟他们若要弹劾,直接的对象就是太子殿下。
江宁营、四川卫所军队与流寇的对峙,愈发显得紧张起来,夔州、保宁、龙安、潼穿、成都、chóngqìng等地,都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双方互有胜负,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苏天成一直都是按兵不动,没有开展大规模的围剿。
重新组建的一万五千白杆兵,基本上成为了江宁营的一部分,这也令江宁营的总兵力,接近八万人了,很大程度上,增强了江宁营的声势。江宁营的将士,分为了三大块,一部分驻扎在夔州,一部分驻扎在成都,一部分驻扎在保宁,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实际上堵住了流寇逃走的线路。
因为军饷开始足额支付,秦良玉开始核实卫所军队的人数。
秦良玉是本地人,熟悉情况,加之手里持有尚方宝剑,卫指挥使是绝对不敢想着虚报军士、贪墨银两的。以前那样做无所谓,现在这样做了,保不准就掉脑袋了,秦良玉的背后是太子殿下和苏天成,谁都无法撼动的。所以说。各地卫所都如实的禀报军士的人数,尽管银子很是诱人,但自己的命更加的珍贵。
其中夔州卫、保宁卫、龙安卫和潼川卫,因为军士所剩无几,要么就是逃走了,要么就是哗变了。投奔流寇去了,所以说,在这一次的清理之中,进行了彻底的改造,仅仅保留一个卫所,所剩的军士。仔细筛选之后,组合到了一起,驻守在龙安府。
奇怪的是,经过了这样的组合之后,龙安卫军队的战斗力明显增强了,和流寇进行几次小规模的战斗,居然能够取胜了。也敢于主动进攻了,这是很多人大跌眼镜的。
当然,这里面苏天成付出的努力,外人是不知道的,他给予了秦良玉足够的权力,在军饷的落实和赏罚分明方面,是坚决做到位的,仅仅是做到了这一点,军队的面貌就大为改观了,战斗力开始慢慢的恢复。
渠清泽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夔州。
朱慈烺、苏天成、洪承畴、秦三德等人。神sè严肃。
众人都知道,决战的时刻可能要来临了,一旦情报确定下来,掌握了流寇的动向之后,驻扎在夔州、成都和保宁的江宁营将士。就要开始动作了。
三个月的磨砺下来,朱慈烺的身上,有着一种令人诧异的成熟了,不管是谁,看见朱慈烺,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小孩。
渠清泽开始禀报情况,条理清晰,他主要说到了三个方面的情报。
第一是流寇的动向,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分析,流寇有大规模行动的迹象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流寇的补给有限,附近百姓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供给,加之秋收的季节临近,流寇需要一次大规模的行动,补充粮草。
第二是后金的动向,近两个月的时间,安宁堡和靖边的互市,异常的火爆,交易量很大,重点是粮食、铁器的交易,运输队源源不断的往草原和大漠送去粮食,陕西的粮食明显不能够满足了,大部分的商贾,开始从南方收购粮食,运往安宁堡和靖边一带,不少的商贾开始和陕西各地的农户联系,甚至提前支付了银两,定下了粮食。
第三是草原部落出现了混乱,去年年度和今年年初,草原遭受了罕见的风雪,这次的灾害影响很大,致使草原不少部落,陷入到空前的灾难之中,情况较好的是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因为能够在互市上大规模的交易,大规模的购买粮食,所以部落不仅没有受到影响,还有壮大的迹象,一些部落开始向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俯首称臣,希望获得援助。
但后金对这种情况的出现,是恨之入骨的,后金曾经征服了整个蒙古的部落,却因为江宁营横插一脚,令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脱离了管控,慢慢的开始靠拢大明朝了,加之两个部落的继承人进入大明成为人质,而且两个部落在互市的交易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实力明显壮大了,所以说,去年年底的时候,两个部落的首领亲自到了京城,表示了臣服。
后金不敢派兵攻打这两个部落,一是江宁营将士驻守在安宁堡和靖边一带,虎视眈眈,二是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本来就能够打战,如果这两股力量联合起来,深入到河套地区的后金满洲八旗,绝不敢说能够取胜。
不过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占领的地盘不大,而且都是在河套地区,对整个草原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后金暂时还能够忍耐,但随着一些部落慢慢开始投靠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后金就有些忍不住了。
于是草原的厮杀开始出现了。
一些部落联合起来,向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发动了进攻,尽管屡屡遭遇惨败,可还是有部落不怕死。
通过侦查,这里面的原因清楚了,原来是后金皇太极许以重金,怂恿一些部落进攻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
渠清泽汇报情况的时候,隐瞒了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从宋思军手里进行的军火交易,是这些冲突产生的重要原因,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从宋思军的手里购买了大量的火器,包括一些火炮,后金商贾同样从宋思军的手里购买了大量的火绳枪,但买不到火炮,至于说弹药,那是最为宝贵的东西,宋思军给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提供的多一些,后金拿不到那么多的弹药。
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也知道,后金同样在购买火器,但他们更清楚,自己能够拿到充足的弹药,后金是拿不到的,从这个方面来说,他们没有丝毫的意见,这也是其他部落联合进攻,但总是失败的根本原因。
换做以往,草原诸多部落联合起来,进攻他们两个部落,恐怕他们早就逃得多远了。
这种情况持续下来了。
但最近一段时间,两个部落的首领,找到了宋思军哭诉,说是其他部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威力巨大的火炮,发出来的实心弹,能够将人马砸的如同烧饼一样,两个部落首领还带来了图纸,宋思军一样就看出来了,这是大将军炮。
宋思军犹豫了,如果给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提供大将军炮,而且提供开花弹,这个秘密很快就要传出去了,后金鞑子有大将军炮,但没有开花弹,况且大将军炮的开花弹,威力巨大,一旦投入到草原战场,可能引发巨大的震动。
渠清泽汇报完毕之后,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情报很多,真真假假不好分辨,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随着江宁营开始剿灭流寇,各方都开始动起来了。
江宁营进入到四川剿灭流寇,引发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是洪承畴等人,以前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他们不会感觉到稀奇了,苏天成曾经多次的分析,剿灭流寇不单单是内部的战役,已经影响到方方面面了,一旦朝廷平定了流寇,后金和蒙古诸部落,都会感觉到危险逼近,特别是后金,会成为大明的下一个目标,所以他们一定要吧水搅浑。
白杆兵遭遇惨败,战场上出现了火绳枪和弗朗机炮、虎蹲炮,洪承畴、孙传庭等人就知道了,这里面有怪异,苏天成后来和他们分析了原因之后,众人都认为,后金支援流寇,这里面存在的危险是很大的,必须要打断这种联系,要不然江宁营将士多多少少也会吃亏的。
苏天成最后说话了。
“情报基本明确了,现在是六月上旬了,快要进入到秋收的季节了,这个时间点很是关键,不能够因为剿灭流寇的事宜,影响了秋收,我估计,流寇肯定是想着,在秋收季节的时候,有大动作的,江宁营和四川卫所军队,必须要全面加强戒备,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保证秋收的顺利进行,秋收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前面出动,不管遇见什么样的情况,都要一句剿灭流寇,不给流寇任何喘息的机会。”
苏天成的一席话,定下了剿灭流寇的时间,这也预示着,和流寇的决战,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全面的准备工作,要开始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