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琪儿把自己因为惊讶张大的嘴巴合上,咽了咽口水,看着接近岑未的触手,呢喃道:"我突然想起来,这玩意出来了,其他的画会不会也……”
话音刚落,楼梯那边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众人:"……”
何琪儿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尖锐的触手贴近眼睛,岑未不急不缓地从口袋中拿出什么,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轻轻划过触手。
尖刺瞬间和长长的触手分离,掉落在地,深红色的液体飙出,其他触手皆僵在了半空中。
岑未转了转手中的方块a,漫不经心的朝黑团道:"你是不是变异的章鱼?”
"你才是章鱼,你才是章鱼!”黑团咆哮。
这是人参公-吉吧?这就是人参公-鸡!还是赤锅锅的人参公-鸡!
"不是章鱼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苦恼,很快他笑了一声:"也成,做不成章鱼小丸子,可以做触手丸子。”
黑团:"…………”
你妹的触手丸子。
其他人:??
触手丸子?听着就恶心。
餐具摩擦的声音响起,穿着睡衣的男人优雅无比地走上来。他停在楼梯口,转动着手中的刀叉,看着众人微微一笑,"章鱼,你不行啊。”
"你全家都是章鱼。闭嘴!死刀叉。”黑团暴躁无比,断裂的触手重新长出,继续攻击岑未。
让它有些憋屈的是,无论怎么攻击,对方都看似十分悠闲的用那张牌切割着它的触手,一点神色都没变。
几次下来,十几根长触手安分的飘在空中,没了动作。
"让我来吧章鱼。”睡衣男人狞笑一声,先前的优雅荡然无存。
他快步走来,长舌绕着嘴唇舔了一圈儿,"好久没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爷先来的,滚一边去,用这个解解馋。”黑团大怒,将缠绕着的大汉甩到男人身边,警告完后重新面对岑未。
"这个硬邦邦,口感不好。”男人无比嫌弃,看也不看大汉,目光落在岑未身上几秒后看向江年,笑得无比变态:"我要这个,一看就很美味。”
江年不冷不热地撇他一眼,男人身体一僵,莫名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
熟悉到唤醒他不好的记忆,手中刀叉都不禁微微颤抖。
"死章鱼,我等不了了,先让我尝尝鲜。”男人晃晃脑袋,甩开那些混乱的记忆,拿着刀叉冲了上去。
黑团没放弃,先他一步,只不过还没靠近就被切断触手了。
它惨叫一声,几根触手乱飞之间将走廊直接破坏的没法站人。
旁边观战的人立刻跑进房间里,瑟瑟发抖地偷看着。
锋利的餐刀停在江年面前,毫不犹豫地刺下,却在最后关头,被一张牌接下。
即使他使出全力,也没对那张牌造成任何伤害。
男人一愣,盯着那牌,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接下他的刀?他的刀那么快那么锋利!
这不可能!
视线被挡,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牌上的方块a,江年还没有所动作,岑未已经收走了牌。
牌收走的那一瞬间,江年猛地将男人踹飞。
他看起来白净清冷,身影瘦弱,丝毫不会给人危险的感觉。
穿着睡衣的男人直到被当江年一脚踹飞时也还在这么想,当他背脊撞在墙上,从地上滑落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想错了。
这个男人的力气大到与他的长相身材完全不符!
严格来说他根本不是普通人,普通男人力量不可能这么大,不可能将他踹飞。
黑团发出了无情地嘲笑,但却不敢肆意妄为。
男人站起身,往地上吐了口血沫,目光阴沉地盯着江年,手上拿着刀叉不断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个人手上拿着的牌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挡住刀?”
"他自己做的武器吧?”
"不可能!在游戏里不可能存在自己做的武器。我们所有人来的时候手机都没有,别说武器了。用积分买武器的话……我无法猜测出他手上的武器能值多少积分。”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过了几十关了?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听见他们的讨论,张偏忍不住道:"没有。江年才过一关,这是第二关,另一个不知道。”
"江年肯定骗你。”陈莉质疑道:"这不可能是刚过第二关的新人。我都过三关了,都没办法像他那样冷静,除非他天生这样。”
"他可能天生就这样。”张偏嘀咕出声:"你们不觉得他俩很神秘吗?”
"我去,这噪音这么强,你们还能聊天?”柳東捂着耳朵,满脑子道具摩擦的声音,听见他们聊起来了,瞪着眼睛道。
被他这一提醒,众人才发现那声音有多令人不适。
听的人大脑嗡嗡作响,耳朵甚至都疼了起来。
"没人能逃过我的魔音贯耳。”男人咧嘴,露出的笑容油腻无比。
他很快发现,房间里的那些人捂着耳朵脸色难看,而204房门前的两人像是根本听不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
男人不信,咬牙加大了力度。
房间里的众人开始呕吐,倒在地上翻滚,最终一个接一个的晕了过去。
男人发现这一幕极为高兴,扭头一看眼前的人,脸黑了下来。
为什么没反应?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
他摩擦的自己都快吐了,这两个人能不能给点反应?是人吗?!!
"你……yue。”旁边的黑团一会儿变换一个形状,想阻止男人继续,结果被硬生生折磨吐了。
呕吐出来的黄/色的液体向四周扩散,恶臭散发出,穿着睡衣的男人不知道是被这臭味恶心到了,还是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弄得,也干呕了起来。
江年和岑未依旧没什么反应。
"挺难听的。”岑未看着弯腰呕吐的男人,认真地给出评价。
男人:"……”
他气得脸色难看,刚摩擦了一下刀叉,又开始吐了起来,吐到最后手脚发软,有一种他才是被折磨的受害人。
"借下道具。”岑未说,将他手中的道具拿了过去,轻声道:"谢谢。”
男人:"?”
他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这他妈是借?这他妈难道不是明抢吗?
没等他发火,道具摩擦的声音响起,比他摩擦的还要难听十倍,唯一好点的就是,拉的还挺有节奏。
男人有那么一刹那沉浸在那难听的摩擦声中,被黑团一触手甩过来给弄清醒了,他变戏法般从后腰拿出另外一套餐具,朝岑未刺去。
他刺,岑未挡,哪怕速度再快,岑未也总能用手上的刀挡住他刺来的刀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奇怪的花香,很腻味。
江年屏住呼吸,碰了下助听器。
楼下传来了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那人没穿鞋,赤脚走上楼梯。
男人突然扔下手中的餐具,捏着鼻子,笑嘻嘻地盯着岑未,"祝你好运。”
只有半张脸的女人穿着绿色的长裙,一步步走到江年两人面前停下。
它手中还拿着自己的半张脸,凑近江年,近距离的观察一会后笑了,"你的脸,真好看。”
语气阴森诡异。
江年:"谢谢。”
女人:"?”
她看起来真的像是在夸赞人吗?难道听不出她诡异的语气吗?
好歹给点害怕的反应!
"把你的脸给我吧!”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在江年的脸上抚摸着,仅仅一秒钟,就被抓住了手腕,然后一拧。
女人感觉不到痛苦,却依旧脸色大变。
她的手指断了。
江年甩开她的手,拿出纸巾擦拭了下自己被碰过的地方,神色恹恹的:"别碰我。”
女人看着自己因为断裂而变形的手指,微微一笑,直接将那截手指掰断,扔在地上,"可是怎么办呢?我不仅想碰你,我还想要你的脸。你,是属于我的。”
"脸皮挺厚。”江年淡声评价。
女人呵呵一笑,因为只剩下一半脸,这一笑直接将那剩下的半张脸也变得恐怖起来,"厚不厚,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女人就看到了江年眼里的嫌弃。
那种嫌弃不加任何掩饰,直白清楚,直接让女人身体僵硬住了。
以往碰到的人面对她只有两个反应——冷静或惊恐。
她第一次见到嫌弃自己的。
岂有此理!
女人死死地握紧拳头,将手中剩下的半张脸皮几乎握破。
那股子奇怪的花香味更浓郁了,江年只闻到了一点点,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他和岑未不再是在走廊,而是在一个院子中。院子中间有一棵姿势奇怪,像是一个人站着一般的树,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那股子异香来源,便是树上的花。
周围漆黑一片,这树却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见过这花吗?”岑未突然开口。
他站在树前,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没有。”冷风吹过,那股子花香随着风而来,江年皱起眉头。
"我见过,在梦里。”岑未盯着眼前的树,嗓音低沉:"应该是没有名字的,但我们称呼它为‘人脸’花,因为花瓣里包裹着的花蕊很像一张人脸。”
江年没有问岑未口中的"我们”是谁。
他就那么看着岑未走到树前,摘下一朵花,又折回,然后将花瓣掰开,露出里面的花蕊后递给他。
像是为了方便他看的清,岑未打开那把迷你手电筒,调到低档。
微弱的光芒下,黄色的花蕊与普通的花蕊不同,看起来确实像一张人脸,有明显的五官。
这花长得太怪异,伴随着扑鼻的异香,不禁让人产生出一种这像人脸花蕊正在笑的错觉。
他们身处幻境,但这棵树不像是幻境里长出来的。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江年关闭手电筒,因为动作太快,手指擦碰过岑未的手。
两人皆是一愣。
面具下的薄唇微微上扬,岑未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