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知早早起床,洗漱了一番之后便对着杨英说道:“伯雄,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在一旁杨英闻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厉光,他心中十分的自责,昨日他就不应该离开自家主公的身边,要不然也不会让主公受此大辱。
昨晚,杨英收到荀氏家仆的来信之后,十分的震惊,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威胁自家主公。
杨英收到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刚要带兵进城,却被荀家家仆拦住,说是李知嘱托他明日才能够入城。
杨英无奈,只得遵从,所以今天一大早他便带着百余护卫匆匆的向城内赶来。
李知见已经准备妥当,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坐在一旁的荀说道:“文若兄,小弟却是要借你一箱钱财用用。”
荀闻言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仆人招了招手:“为兄昨晚知道行之贤弟可能要用这些东西,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不过……”
荀说到这里,皱着眉头,对着李知劝解道:“行之贤弟莫要把此事闹的太过,这王子师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其在京中的势力颇大,盘根错节,甚为难对付。
贤弟当要给那王子师留一些颜面,不要闹得太僵,不然贤弟在京中怕是……”
说到这里,荀眉头紧皱,显然他对此事烦心不已。
这王子师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其十分会做人,而对大汉朝又忠心耿耿,所以他的好友不是忠心耿耿的耿直之辈,就是位高权重的老臣,若李知当真与他闹翻,怕是要吃苦头。
毕竟李知初入京中,初登高位,还没有什么威望,根基太浅,虽然他身上披着“杀神”的名头,但是这个名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在一些当朝大儒看来,这个名头就是一个罪恶的象征。
李知也看出了荀的担忧,冷冽一笑:“文若兄不必担心,本候不过只是惩治一下那几个纨绔子弟罢了,并没有想拿王子师如何,那王子师若是敢插手此事,哼!”
说到这里,李知眼睛一眯,冷哼了一声:“若那王子师当真敢插手,那就莫怪本候心狠了!”
“唉!”荀叹了一声气,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荀知道李知的脾气,就算再劝也是无济于事,既然他认定的事情,那就绝对会做下去,曹节之事如此,黄巾之事亦是如此。
当李知带着人马来到昨日被勒索之地时,就见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此处,正嘻嘻哈哈打闹着,不过那个王允的侄子王源,却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满脸的沮丧。
那王源见到李知带百余人马来了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刷白,不过想到昨日叔父对自己所说的话,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李知见王源竟然还敢迎上来,眼睛一眯,便停了下来,等候的王源。
只见王源来到近前之后,没有了昨日之时的那种嚣张跋扈态度,反而卑微的拱手一礼道:“在下见过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李知嗤笑一声,戏谑的问道:“怎么?知道了本候的身份?”
王源闻言,苦笑了一声,随后一躬到底,脸色难看的赔罪道:“骠骑将军见谅,昨日之时,我等饮酒过多,没有认出将军,却是冒犯了将军,还请镖骑将军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等一般见识。”
王源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李
知:“还请骠骑将军见谅,此乃骠骑将军的玉佩,如今完璧归赵。”
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王源,李知想起了来时荀对他说的话,便也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也没吃什么亏,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一个朝中大臣。
“呵!”李知笑一声,随手接过锦盒,看着面前的王源笑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错,那此事就这样吧,本候也懒得与你计较。”
说完,李知便打开锦盒,想要把玉佩带挂在腰间。
然而李知却没看到,在他打开锦盒的那一刹,那王源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手脚亦是有些发抖。
就在这时,那嬉笑的几人已经走了过来,看着李知大声的问他:“我等让你带的钱财你可曾带来?”
李知闻言,正要打开锦盒的手一顿,然后抬起头,看着王源笑而不语。
王源见此反而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脸色一变,冷冰冰的回过身看着那几人,扬起右手……
“啪啪啪……”
“哎呦…!”
“王源你疯了?!”
“王公子这是为何?”
那几人在被王源挨个打了耳光之后,朝着王源愤愤不平的嚷嚷着,更有几个人要还手。
王源见他们竟然还敢反驳,没好气得朝他们问道:“你们这群纨绔竟然敢威胁良善?你们可知你们面前的是何人?!”
说着,王源竟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似他是为李知主持公道的人。
那人见王源如此问,愣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人嚷嚷道:“这人不就是一个乡下田舍奴吗?怎么?他还有什么天大的身份不成?”
王源见此,不屑的一笑,卑微的朝着李知一拱手:“此乃我大汉骠骑将军,你等怎敢如此无礼?!”
说完,王源朝着李知献媚一笑。
王源话音刚落,其他几人猛然怔住。
随后,他们皆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知,脸色变得苍白不已,手脚亦是哆嗦着,浑身颤抖的结结巴巴问道:“当…当真是骠…骠骑将军当面?”
说完之后,这人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浑身虚脱,呆呆的看着李知,眼中充满着期望之事,就希望李知摇摇头。
然而,事情却没像此人所想的那样,李知也认出了此人,此人正是昨日向自己索要玉佩的人,所以他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那人,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王源见此,自以为明白了李知的意思,脸上充满了挣扎之色,随后面色一狠,心中哀叹一声:“兄弟,下辈子做人眼光放亮一些,不要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
想罢,王源从袖中掏出一把平日里割肉所用的小刀,阴沉着脸走到了那个人的身旁,那个人此时正充满敬畏的目光看着李知,也没有注意到王源的动作。
“噗呲!”
“啊…嗯!”
“王兄你这是干什么!”
“王源……”
此时,剩下的那几人皆是用震惊的目光看着王源把手中之刀插入了那人的左胸之处,嘴中亦是胡乱的嚷嚷着。
王源没有理会他们,一把拔出了那把小刀,不敢去看面前之人的脸色,面色铁青的朝着李知一拱手道:“不
知骠骑将军可还满意?”
说完之后,王源浑身绷紧紧的低下了头。
此时,王源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滋味,他不恨李知,也不恨刚才被杀之人,只恨自己为何身份如此低微,若是自己可是有自己叔父的地位,岂用如此行事?
李知看了那尸体一眼,又仔细的盯着王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后说道:“你倒是个人物,杀伐果断的心性,不比我们这些上过战场的将军差,有前途,努力吧!”
说完,李知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
虽然李知面上笑呵呵的,但是心中却对着王源起了极大的警惕之心。
这王源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遐想,就果断的把这把往日好友一刀捅杀,可见其乃是心狠手辣之人,往后再遇到此人当小心谨慎,莫要着了他的道。
听李知说完之后,王源躬身一礼道:“若骠骑将军没有他事吩咐,我等就先退下了。”
王源此时却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李知给他的压力太大,而自己身后的那往日的几个好友看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陌生,冷漠之色,让他心中也分的难受。
不过,王源知道此事是自己做的不对,所以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而且……
王源用隐秘的目光看了看李知手中的锦盒,随后便赶紧低下了头,生怕让李知看到他眼中的异样。
李知见王源在此地确实有些尴尬,所以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离去。
王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一路小跑的向后行去,走到那自己往日好友的身边之时,王源瞪了几人一眼,小声的说道:“快走,有急!”
那几人闻言之后皆是一愣,因为这“有急”两个字乃是他们平日之时所商定的暗号,只要说了这两个字,那就表明,他们其中有人惹下大祸,赶快逃。
几人闻言之后,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同时点了点头,跟着王源快步的向远处走去。
等到他们走了约有三五丈远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李知愤怒的声音:“都给本候站住!”
正在快步小跑的王源几人,闻言之后皆都身体一僵,不过他们也不敢不听李知的话,所以纷纷的停了下来。
他们回过身之后,王源面色难看的强笑道:“不知骠骑将军还有何吩咐?”
说完,他又瞄了一眼李知手中的锦盒,见此锦盒已被打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刷白。
“有何吩咐?”李知拿着手中的玉佩,冷笑了一声:“本候可不敢吩咐你们几位,只要你能把本候的玉佩原原本本的交给本候就行。”
这却是李知在这些人要走的时候,打开了锦盒,拿出玉佩,却发现这玉佩竟然不是自己昨晚给他们的那一块,而是一个粗劣的假冒品。
这块玉佩虽然看上去玉的质地很好,但是其上的雕工却是粗糙不堪,像是临时雕刻出来的。
王源见李知面带怒色,颤颤巍巍的回应道:“骠骑将军说笑了,骠骑将军的玉佩不正是在手中吗?”
“呵呵…”李知被他的说辞给气笑了,扬了扬手中粗糙不堪的玉佩,厉声问道:“你觉得以本候的身份会戴这种玉佩吗?”
说完,李知见王源正要开口,挥手打断,懒得再听他说话:“好了!莫要多言,你就说本候的玉佩到底何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