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司马如烟的生死绝域

    

    庄敬连忙拦住：“打住，千万打住。切记所有机缘都是本该属于你，而我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试想当初若不是妖族大能赠我妖族的灵魂祝福，我又怎能与妖族有朋友之义？而当日妖族前辈所留下的遗泽，其实才是你们近日嬗变的根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鹿无双默然不语，显然，对庄敬所说并不认同：公子可以说得轻巧，可妖族万万千千，各个都盼着引路人，为何这机缘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总之不必多说，自己心里有数，就是最好。

    “可有什么收获？”庄敬岔开话题，开口问道。

    鹿无双眼中立刻来了精神：“公子……我好像多了一个本事，那就是在这冥气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好像……这里和在灵气之地，根本……根本就是一样的。”

    庄敬点点头：“将来，我们的鹿道友也是纵横两界的大人物，真是可喜可贺！”

    鹿无双立刻抱头鼠窜：“公子……公子您可别说笑了，鹿无双……可是绝不敢那样想。”

    说完之后，鹿无双想起公子所问，登时间神色一动，只见那个原本显露于外的初生独角，竟然悄然间收缩，片刻之后，就没了踪影。

    而鹿无双头皮蠕动，那独角又悄然钻出：就像是在独角的底部安上了机关，居然做到了收放自如。

    而独角一旦收起，四周的冥气，似乎就找不到了源头，开始在鹿无双的身体四周乱转，形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漩涡。

    庄敬点头微笑：“”我懂了……这个独角，就是可以控制冥气的枢纽……而独角又是你体内原本就有的，这倒真是不错，可以避免和体内灵力相冲——如此看来，你的这根独角，真是天地所钟，委实是精妙绝伦呐。

    鹿无双连连摆手：“公子……我……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庄敬笑道：“你能选中当日的血粉，自然是属于为天道眷顾之人，至于这血粉血脉之中还有多少精妙之处，却还需要你自己更多探索……但是，单单从这个独角看来，这血粉的主人，绝非是普通大妖，而绝对是在诸天万界都有赫赫威名的主，所以，真的是要恭喜你了……”

    鹿无双很是惶恐，却又忍不住心中窃喜，脸上的神色既是激动，又是不安：“公子，您……您肯定是早就预见了这一日……鹿无双该庆幸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遇见了公子，其他的话不多说了，鹿无双都记在心底了。”

    庄敬哈哈大笑：“你呀……倒还真是有趣，对了，现在可还需要休养几日？”

    鹿无双摇头：“无双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可不敢再耽误公子时间，咱们立刻上路就是。”

    “出发。”庄敬大袖一挥，已是转身就走。

    鹿无双双翅一震，就已到了庄敬身前：“公子，您请。”庄敬一坐稳，鹿无双已是绝尘而去。

    ~~~ ~~~

    绝情谷。

    这数个月来，蔡照和司马如烟打打跑跑，一直被追到了这谷内。

    现在，二人都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境，而身后原本一直在追赶的四人，此刻只剩下两人，另外两人一个死在了蔡照手底，另一个则是死在了司马如烟的剑下。

    现在，就在这云烟弥漫的绝情谷内，出现了同样的四个黑衣人，这四人都是浑身戾气，直冲数十丈，可知各个都是凶顽之徒。

    而一直追在身后的两人，见到对面拦路的四个黑衣人，不由得兴奋不已，大声喝道：“大哥，你们可来了，可惜老七、老八了，都被这两个贱人害了，你可要给他们报仇啊。”

    “老五，你们辛苦了，这个星罗神宗一直就是公子心腹大患，如今能够擒了他们的首领，可算是立了大功，你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们请功。”

    老五立刻涕泪交流，激动不已，显然是这一路上太过艰苦。

    黑衣人老大看着司马如烟问道：“时至此刻，再要负隅顽抗，早已是没有任何意义，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定不相扰，决不食言。”

    司马如烟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眼神之中却是平淡至极，嘴角微撇轻声说道：“你们一路追击，还在这绝情谷之内设下埋伏，可否实言相告，你们到底是哪个公子门下？”

    黑衣人老大摇头：“公子名讳，我等不敢擅称，此事……需待你见到公子之后，自行求证，我等却是不能说起。”

    司马如烟点点头：“好，那我就了解了，既然是见不得人，一切也就都合理了……你们且稍待，我要和前辈说上几句……”说完之后，司马如烟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蔡照和朦朦胧胧的焦铸，轻声说道：“蔡前辈、焦前辈……”

    蔡照勉力睁眼，看着司马如烟说道：“副宗主……您放心……有老蔡在，不会有事的……”

    司马如烟轻笑着说道：“若是没有蔡前辈襄助，如烟早就没命啦，如此大恩，今生怕是没机会报答了……前辈莫要怨怪如烟才好。”

    蔡照呼哧呼哧猛喘一阵，才开口说道：“副宗主说哪里话来？要不是宗主相救，蔡照早死了不知多少年了，活到现在，早已是大赚，所以，副宗主切莫自责，是蔡照……实在是没用……”

    “不能这么说。别人是有心算无心，我们没有防备，有今日结果却是不必怨怪，修道士一生，或是杀人，或是被人所杀，皆是天道，算不得什么……还有一件憾事，就是焦前辈竟未能得到恢复，就道途终止，这些因果，尽可以算在我司马如烟身上。”

    说完之后，司马如烟转头看着虚空，心底轻轻默念道：“师兄……师兄，你的烟儿终于还是没有那一份幸运，没有等到再见你一面……师兄……你不要怪烟儿……”

    “这一世，烟儿遇到了师兄……已算是无上恩荣！此次殒命，烟儿毫无怨言，只是恳求上天……烟儿若有来世，就让我……再遇见师兄，唯此一念，就算是烟儿贪心吧……”

    一时间，只觉得有珠泪就要涌起，却被她生生忍住这一番情绪，司马如烟又想起陨仙湖，想起那裂天仙剑诀，想起那绝世女子，不由得心中伤痛渐去……

    世间人终有一死……就是那等绝世人物，也难逃生死轮回，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伤心？

    想到此处，登时心中一片坦然，再无任何滞涩。

    自己的锐金之气灵剑，可以在最后时刻发出一剑。

    对，只是一剑，那裂天仙剑诀之中的一剑：发出之后，自己将化为虚无。

    那样的仙法，不是现如今的自己可以觊觎的：但是此刻情状除外——可以死，却不可以被俘受辱！

    司马如烟缓缓起身：“虽然到了最后，司马如烟都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是却也没什么，知道……不知道，丝毫不值得成为执念。最后时刻，司马如烟愿意向几位道友请教……若是司马如烟无幸，还望能善待两位前辈……”

    蔡照大声喝道：“副宗主……你若是敢冒死一搏……蔡照死了都不会原谅你……副宗主，你……你……”说到后来，已是血泪齐出，心底痛楚无比。

    副宗主是明白人……她怎能选择被擒？

    都怪自己愚蠢……蔡照咬牙，积聚起最后一丝气力，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朝着对面的带头黑衣人扔去。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副宗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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