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敖成的心酸领悟

    

    庄敬强自忍住眉眼之中的笑意，却仍是长叹着说道：“我真的不是生你的气，唉，我只是……我只是……有点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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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然间出了这丹青大漠，庄敬一路隐身疾行，寻了狐轻灵四妖，开始极力赶路。

    安抚好陆娟儿，庄敬立刻出发。

    虽说玉山已经派了人前去卫护明离岛的妖族，可庄敬还是想自己再快些。

    不为别的，只因他太清楚修士的贪婪了：妖族肉身、妖骨，妖丹，甚至皮甲，都是修道士眼中数得上的灵材，在修士交易坊市和拍卖会上，可都是抢手的好货。

    更何况如今妖族式微，群集在明离岛上，就和待宰的角马没什么区别，这种可以“捡灵石”的好机会，修士（别管是宗门还是散修）又怎能轻易放过？

    当初崤山之行，多亏了圣妖碑之助，自己才侥幸过关，抵达崤山深处，这种恩义，不能忘怀。如今妖族有难，正是一力相帮之局。

    不过，为何自己独身前来，而不带着玉山、罗艺等人，并非是庄敬托大，自以为自己可以摆平一切。而是因为玉山身份特殊，再加上和妖族并无渊源，庄敬若是强拉硬拽，反而不美。

    这一段时日，狐轻灵等人实在是等的心焦，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眼见着庄敬出现，自是大喜过望，都是立刻整肃行装，紧紧跟上。

    一路上昼夜不停，穿州过府：有传送阵则是坐传送阵，没有则是快速疾行。

    这一路上，庄敬不停地在“骚扰”敖成。

    不能说全无收获，敖成早已从当初的带搭不理，转变成有问必答了。

    庄敬最开始使用的方法，就是故意把问题“吊起来。”

    敖成其实一直很想知道，龙小一到底有没有修成《天龙昊天决》。不过，他越是想知道，庄敬越是不说，每次还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这可是把老龙的兴趣完全的吊了起来：他想知道龙小一有没有修成，因为，这可是事关他最核心的利益。甚至，事关生死。

    不过，庄敬一路上一直是疑疑乎乎 总是到了关键处忽然顾左右而言他，让老龙吊在半天空处，上不来下不去，难受之极。

    为什么这样，因为，庄敬所说的逆鳞甲变了颜色，最后变成了橙红色，敖成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当初自己选择在逆鳞甲上刻下《天龙昊天决》，就是因为庄敬身上纯净的龙息，让他大起同族之感。

    当然也是因为觊觎庄敬已经有了神道根底的肉身，想要取得庄敬的信任。

    最后，计划虽然破产，却也没什么了不起，事先的这一步棋，也就是刻印的《天龙昊天决》，成了他和庄敬之间，唯一能互相缓和，不再剑拔弩张的工具。

    这些时日以来，敖成已经心平气和许多。

    自己在这小世界之内，膨胀到了无以复加：因为放眼望去，除了自己都是蝼蚁，这种感觉让自己忘了自己是谁。

    好在，被庄敬当头棒喝，那个打醒了——虽说如今处境尴尬，倒也能寻回自己的道心，重新开始审视眼前自己遇到的一切。

    他虽然不想承认，其实，暗中已经感觉到：自己还真是因为庄敬，有了改变。

    当然，想让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前来认错，这个可能性是没有的。至多口头上软化一点，已经算是绝大的让步了。

    他也知道庄敬故意吊他胃口，可庄敬有的是时间拖，守在这个不知时间流逝的虚空之内的敖成，却是感觉自己等不起。

    若是那龙小一修炼成功，可以说，庄敬就欠了自己一个人情——现在看来，这个庄敬多半就是这种情景。若是龙小一没有修炼成功，这庄敬早来找自己拼命了，又怎会是如今的晃晃悠悠之态？

    但是，他对庄敬所说的逆鳞甲变色之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最后，只要是庄敬的神识出现，敖成就开始“反向轰炸，”开始不停地对着庄敬发问。

    终于，有一日，庄敬才对着敖成说道：“你的这《天龙昊天决》，修炼的多是龙眼、龙角、龙耳、龙须，可龙头、龙牙、龙鳞、龙身的术法却是没有，是不是还有另外一部分法决，并不包含在在这《天龙昊天决》之内？”

    敖成大吃一惊，久久不语。

    “这些……是龙小一告诉你的？”

    “不是呀，是我自己猜的。”

    “你怎么能看见功法实质？这不是胡扯么？”

    “怎么看不见？你们修炼的时候是看不见的么？”

    “不对。我觉得我们俩说的可能不是一回事……你不能修炼这部功法，但是你看到了功法之中的一些特质，我这样理解可对？”

    “不错，我就是看见了呀：龙眼、龙耳、龙角等等，我都看见的呀。”

    敖成几欲抓狂：“你不是在扯谎？你可敢发下誓言来？”

    庄敬：“我若是敢发誓，你就把这一系列功法都给我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就不发誓。”

    敖成：“……。”

    庄敬准备抽身离开，他要给敖成几日时间，让他自己掂量个清楚。

    敖成却是绝不肯再这样煎熬，喊住庄敬的神识：“你若是敢确保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都为真，包括将来的神道功法在内，我就和你赌这一次。”

    庄敬摇头不允：“神道之上的术法，只要是能说，我可以说得多些，可是核心之处的关窍，你我还没到知无不言的境地，这一点我做不到。”

    敖成略略思忖之后就慨然应允。说实话，这个庄敬……真是太会抓人心思了。

    庄敬这才说道：“我不会修炼这部功法，可是小一修炼之时，我就在旁边卫护，当时，据说天空之上——我说的是三重法阵之外的天空之上，有七彩神龙虚影，徘徊不休。而小一面前出现的，是两只巨大的龙眼，两只龙角，两只龙耳和一根长长的龙须，到了最后，这些影像直接冲入小一的识海之内。此事我可以立誓，若有一字虚言，让我道途至此而终。”

    敖成有点茫然，有点失落，有点惊喜，更有丝丝无奈、恐惧、迷茫……

    这么多种感觉综合在一处，已经有无数年没有出现过了：甚至，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小子没说谎的话，自己这算是又见证了一段奇迹么？要知道云蒙界天龙族祖籍上有记载：当有神龙现世，则万千神诀自会应世，或显象神迹，或天象昭彰，由此可知，族群兴盛可期矣。

    神龙，龙族的至高主宰，就算是云蒙界之主，也要仰望的存在呀。

    当然，由于在漫长的岁月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神龙，是以，这一条记载更像是预言，或者是美好的心愿，所有天龙族子弟，都自觉忽略这一点！

    没有可能出现的事，如果还执著于此，不是傻，就是痴。

    现在，这个预言竟然在此界出现了。

    熬成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仔细想来，自己若是见到还是弱小的“神龙”胚子，自己是不是会忍不住前去夺舍？答案基本上是肯定的——但是问题是，自己若不是觊觎眼前的庄敬，这《天龙昊天决》是永远也流不出去的，也就是说，自己被囚，其实早已经注定！

    庄敬的神道，不会被自己劫掠；而现在还是“幼年”的神龙，也不可能被自己夺舍！

    自己算是什么呢？

    敖成神魂悠悠，不过是一瞬间，然而在他看来，似乎已经过去了一个纪元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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