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绝境微光

    

    “哦？怎么可能？那是我记错了吗？”庄敬拍拍自己的脑门，神色之中似有迷惘，又有羞恼。

    “当然是你看错了，我可是从没见过你的呀！我看啊，你就是在胡说八道。”器灵仍是愤愤不平。

    “既然如此，那定是敬某记错了——哎，没办法，器灵见的太多，有时候记混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呀。敬某在此给前辈道歉，还没请教前辈雅讳是……”

    “本器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云海上人是也。”器灵看来对自己的名字很是满意，头高高扬起，傲气逼人。

    “云海上人？真是个好名字，这紫玉星乃是海之天下，如今前辈有云海之能，岂不是可以说已经纵横紫玉，脚踏八荒了么？佩服，呵呵，佩服。”

    “那是自然，这蹈海大舟在我面前不过儿戏，如今已经翻覆多次，还能查出来数么？自然是本上人一己之力，一己之功。哼，你野小子倒也不是全无见识。”云海上人继续盛气凌人。

    “佩服佩服，灵宝一成，器灵等于也是如天地初生，踏上修行之路，本是无上妙事。可如今……以上人如今做派，只怕上人的道途，呵呵，那个难了呀！”庄敬露出惋惜的神情，连连摇头，像极了一个神棍。

    伊贺喝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人族修士，懂什么天道？却在这里满口胡柴，真个是可笑，要知道天道就是强者之道，唯有恒强，方才可一窥天道，你这半吊子修为也敢妄论天道，难道不觉着丢人么？”

    云海上人瞪了伊贺一眼，似乎是怨怪这伊贺话太快，抢了自己风头一般。

    庄敬哈哈大笑：“你一个黑鳞族的余孽，在此地苟延残喘千年万年，连日月之光尚不多见，又哪来的诸般道境之悟？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你口中的天何其小！如今你等诱惑器灵，为你等私利，做下滔天恶事——如此因果该由有谁承担？你既懂大道，可以来为我解惑！”

    伊贺冷笑道：“你我分属敌对，哪有为敌人讲道的道理。”

    云海上人接茬说道：“听你所言，似乎天道就在你手中，由此可知你所言尽是虚言，不着边际，你所说的器灵见的多了，难道这世道变了么？器灵已是……遍地跑了？”

    庄敬笑着说道：“上人说的话有趣，我说的是我见过的器灵多，可没说器灵满地走。”

    “这里面有何不同？”

    “当然有区别，譬如此刻，上人出来见过敬某，主要并非是想见敬某，也并非是因为敬某想见上人，而是上人想要和黑鳞族族长消除误会，你说这两件事可有相同之处？不是一码子事吧！当然了，黑鳞族不相信上人乃是实情，今后……上人的日子只怕难过了。呵呵，上人可知道被算计的滋味？”

    伊贺再也忍不住，长尾一甩，已经直接朝着庄敬打来。

    庄敬双拳击出，打在伊贺的长尾之上，结果一股大力传来，庄敬直接被击出老远。身在半空，庄敬兀自不停口中嚷道：“上人你看，这是黑鳞族准备灭口了，若是我所说不实，他何至于直接动手？”

    伊贺眼见这厮仍忘不了栽赃，气得又要蹂身而上。器灵伸手拦住，示意稍安勿躁。

    云海上人冷笑道：“我和黑鳞族并肩作战多年，早已是亲如一家，所以你的挑拨不过是……怎么说呢……就是风来疏竹，雁渡寒潭，事来有影，事去随空，你不必再做这些无用之事了，没有用的。”

    “不过，我倒是对你所说的见过许多器灵很感兴趣，不知敬道友可愿为云海详述一番，以了云海心中好奇之愿。”

    庄敬缓缓挪着身子，穿过满是长长肉身的黑鳞族，挪到云海面前，龇牙咧嘴半天，方才说道：“上人既然感兴趣，那敬某说说就是，不过呀，你可得跟这个黑鳞族族长说好了。不管所听到的，多么玄奇，都不能疯狗一样的只知道动手，他若是再敢动手，我就啥都不说了。”

    云海点点头道：“没问题，这个依你。”

    庄敬这才瞪了伊贺一眼，转头对着云海上人说道：“生为器灵，本已是得了天道眷顾，能来这修道界走上一遭，且有灵宝护体，可说幸运之至，长远之至。”

    “不过，天道之为，有阴有阳，有虚有实，有进有退，有得有失。器灵已占了天道的眷顾，可天道之下，从不可能出现完美无缺之事，更没有完美之物，是以器灵因器而生，却也因器而限，此生唯器而已，并无自身半点道途可悟。这一点，上人不反对吧？”

    “不错，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器灵因器而生，因器而住，实情如此。”

    “是以能成就后天灵宝，在此界已可纵横，不过，这又牵涉到另一个问题，因果牵缠的就是你能否得遇明道之人——这才是所有器灵无法逃避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需要前辈回答，而只需要听我讲完一个故事，上人自可知我所言真假。”

    “前些年，我见过一个器灵，真真正正的器灵，还是一个仙宝的器灵。”

    伊贺怒喝：“胡吹大气，仙宝的器灵，你咋不说你遇见了上仙？真是……”连连摇头，眼神之中尽是鄙视。

    云海上人出奇的没有反驳，看了伊贺一眼，转头对着庄敬说道：“你继续说。”

    伊贺有点奇怪，也有点焦虑，这云海怎的爱听上故事了？还是……它真的有异心？

    “对这个器灵，从我的角度，我只有敬佩，惋惜，还有无能为力的憾然。真的，以上所说没有一句虚言，敬仲愿发下天道誓言。”

    “一个仙宝的器灵，怎会让你这蝼蚁惋惜？你这是不是吹的太过了些？”云海上人轻声说道。

    “我只说我的，信或不信，你自己决定，现在还要不要听下去？”

    “我说这些，只因我对这个仙宝的际遇，颇为感慨而已，这个仙宝威力无与伦比，只是所托非人而已。他的结局，让人唏嘘。因为，他就死在了他主人的算计之下。”

    “一个仙宝的主人，设计自己的仙宝，这是……胡话么？仙宝器灵若死，仙宝又将何去何从？”

    “自然只剩自爆一途。”

    “你知道仙宝自爆的威力么？”

    “这个……我是不知的。不过你不用着急，这个问题我想，有人能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呵呵。”庄敬话音忽然变得极为飘忽。

    看着云海上人古怪的目光，庄敬大声喊道：“血琉璃，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居然敢偷袭我、陷害我，让我暴露在黑鳞族族群中，这是会死人的，你他么的知不知道？你赶快给我出来，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底细给掘个底掉，他么的大混蛋。”

    庄敬话音一落，四周的黑鳞族都是悚然而惊……怎的，还有别人？

    伊贺看着云海上人的目光之中，更有了几丝难明的滋味。

    场内，除了黑鳞族人喘息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声息。

    眼见没人出现，庄敬再次大声说道：“血琉璃，你真的不准备露面是不是？那你他么的坑本少爷作甚？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本少爷要是戳穿你的身份，你还能在修真界逍遥么？好，你不出来也没什么，本少爷不过是多讲一个故事而已——他么的，有种你就别出来。”

    转头看向云海上人，庄敬直接说道：“这个仙宝自爆，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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