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参悟禅机的血魔

    

    “看来一切都是缘法。我遇见你是缘法，三相盘的器灵遇见你……也是缘法。说句实话，现如今这个世界，能活下来，也是缘法——当初在三相盘内，有些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你应该是最了解一切的人——我问你……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都该感谢你？”血琉璃的眼睛晶亮，直直的瞪着庄敬，等着他回答。

    庄敬诧异到了极致：“你在说些什么？你到底是怎么了？怎的十几年不见……你好像是多了许多禅机，这又是从何而来？莫非你已不在是……血魔？”

    “三相盘已经毁了……你知道么？”血琉璃并未回答庄敬，而是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庄敬心底一紧，却故作不知：“这……这我怎会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血琉璃怆然一笑：“身为血魔……就是要有孳生千万的本事——当时的我虽然虚弱到了极致，可是埋下几个神识为引，还不是简单到了极致的事？那些神识已经尽数毁了，毁在一场爆炸中……”

    “是么？你说的是……你在三相盘之内留下了神识……而这些神识，尽数毁于一场爆炸，可对？”

    “不错。所以我才问你……三相盘的器灵，为何会放过了你……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三相盘之中留下神识为引……是为了将来重新回到那一界吗？”

    “不错。所有的小世界都有残缺……如果不能通过修行达到破境飞升，总不能在这小世界等死吧？那是我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希望……可惜，可惜了呀……”

    庄敬默然。

    对于寻一最后的选择，其实离了三相盘那一日，庄敬就是心知肚明。

    寻一一直没有想和自己拼命地意思：他始终在给自己留一条路。

    这其中包含着怎样的心理历程，庄敬始终是晦涩难明：他又想夺舍自己，离开三相盘；却又存着满腔仇恨……对赤珑仙君的仇恨，这满腔仇恨的力量，时时刻刻悬在寻一的意识之内。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爆：血琉璃的话还是可信的——最后时刻，寻一还是放了庄敬一马。

    二人都是默默无言，许久之后，庄敬才说道：“你应该庆幸才是，不管如何，这小世界之内，你是真的拥有了自由，不是么？”

    血琉璃点点头：“也许吧。我还要适应……适应一个修为普通的小修士的做法……呵呵，说来实在是心酸……到现在我一直有一种疑惑：若真是大修为者重新来过……他们，真的不会半途而废吗？这样的苦修苦捱真的不会把他们逼疯？”

    庄敬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世间事若是处处如意，那么……如意也就没那么金贵，自会被人忽略。

    甜中有苦，苦中有酸，酸中有咸，也许才是人生路。修行路。

    适应了，是人生；不适应，也是。

    对于一个原本狂傲的血魔来说，此刻说出这些……总是让人诧异。

    庄敬笑着问道：“如此天地之差，云泥之别，搁在谁身上……都难以自圆其说。你，会疯了么？”

    血琉璃眼神之中一丝迷茫闪过，转瞬间转为清冷：“你很希望我疯了么？”

    庄敬笑笑不语。

    “不会的……我是谁？我可是血魔呀。如果我要疯，那这个世界就要和我一起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血琉璃的语气斩钉截铁。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怎地又成了血衣魔宗的人？”

    血琉璃笑道：“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血衣魔宗近年来人丁凋零，眼看着宗门一日不如一日，所以，也就广开门路，招收各界的修士加入门内——能不能成为血衣魔宗的传承者并不重要，只是出门在外，打的旗号却一定要是血衣魔宗。他们只要名望，不管善恶。”

    “还有这样的奇葩宗门？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这么说……那两班蹈海大舟消失……是你做的？”

    “呵呵……你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就是因为听说了那两班蹈海大舟失踪之后，我才来的……是不是很失望？”

    庄敬摇头。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只是这一个原因么？”

    血琉璃诧异道：“还有什么原因？这一个原因还不够么？”

    “不够，那个骆家的修士……是你的目标吧？”

    血琉璃双目微缩，嘿嘿两声，没再说话。

    庄敬看着擂台之外，漆黑一片，一无所有，幽幽的说道：“你有你的路，和我不过是交于一处，我还是那句话，我虽然不是卫道士，可也不许你滥杀无辜，你若能做到这一点，我也不来找你的麻烦，至于你是风魔宗……还是血衣魔宗……还是骆家人，都和我无关，这就是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血淋漓眼角红色上涌，片刻之后，整个人已是血色蒸腾，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所有的气势尽数落去，只剩下一个普通到了极致的修士，低垂着头。

    庄敬心想：此刻他的心底想的……一定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过了半晌，血琉璃才轻声的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愿和你为敌——你身上有一种气运，至少在我看来，这气运无敌……就连仙器都敌不过你的气运，呵呵，我么，暂时还是不要想着挑战你的这一种气运了，呵呵……”

    庄敬冷笑道：“你这人居心险恶，居然想着要用这种简单的方法把我捧杀，真是……其心可诛。不过，既然不是朋友，有这样的举动算不上突兀。怎的，可还要斗上一场？”

    血琉璃直接摇头：“我们即便要斗，也不能在这小世界里斗，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局限于此，当然，我更不会。所以，这一次，只想确认这个有我熟悉气息的人，是不是你，现在一切都已明了，很好，比斗，就免了。”

    “说不定，咱们还真有携手的时候呢……”血琉璃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而去。

    庄敬也是转身就走。

    贵青跟在庄敬身后，不由得是云里雾里，根本不知刚才经历了什么。

    这二人看起来是旧识，一番言语交锋之后，竟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么的，这不是就耍老子一个人么？

    自己……连句话都没听见！

    眼见着庄敬神色平和，贵青试探着问道：“公子，此人……你可认识？”

    “算是吧。好多年前遇见过一次，想不到竟然会在这蹈海大舟上遇见……”

    “哦，那也真算是有缘了……”

    “有缘？呵呵……你记住，这个人你最好再也碰不上——哪怕是遇见了，也要立刻转身就走，因为，此人极度危险……”

    贵青眼见庄敬神色郑重，并非是有意搪塞，不由得记在心里，答了一句：“是这样啊，那贵青记住了。”

    “上次我让你关照的第二层的两个修士，如今……怎么样了？对他们出手之人……可查到了？”

    “她们……现如今倒是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一直在有人暗中下手，想要劫走她们两个……至于出手之人么，只知道是道门修士，其他……还不清楚。”

    “在这蹈海大舟上，能够调动起这么多力量，一定不是一个小组织，所以，除非你们能擒住来偷袭她们二人的修士，否则的话，想要寻找到幕后之人，只怕是有点难度，对了，你去一趟，找到这二人，不要提我，只要把这个悄然放在她们的客舱之内，就好。”

    开始采购年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