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怕鱼跑了,故而林芳芳跟老扁死命地拽着钓杆,现在听到两人的喊声,老扁林芳芳手忙脚乱地开始放线。
只是这线一放出去,怪事发生了,丝线居然没了动静。
明明一条大鱼被钩住了,怎么会没反应了呢?
四个人都觉得挺奇怪的,方瑞就从两人手里接过杆子,扯着线拉了拉,竟是拉不动。以方瑞丰富的经验,很快就断定出,什么狗屁大鱼吗,这根本就是鱼钩钩在了什么乱七八糟住的东西上面!
杨志成也看出来了,本一脸兴奋的他泄气地摊了摊手,对眼睁睁的林芳芳老扁道,“钓钩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所以你们这才拉不动。”
林芳芳不解道,“可明明有鱼咬钩啊?而且咬得很厉害,浮飘都沉到老底下去了。”
方瑞摇着杆子上的线圈,把丝线收短些,同时把杆子往东边扯扯,又往西边扯扯,试图把钩进什么东西里的钩钩扯出来,边扯边无奈地道,“那些小鱼很精明的,咬到东西它会第一时间往地形复杂的地方跑,比如水草丛中啊,乱石堆啊什么的……”
敢情本大小姐是瞎激动了半天啊!林芳芳红着脸不说话了。钩到杂物了,自个还以为钓到大鱼了呢,还兴奋地瞎嚷嚷,真是丢人。林芳芳轻嗔薄怒地瞪了老扁一眼,那意思是我不懂你还不懂吗,害得我丢人!
老扁傻傻一笑,很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意思是我也没比你懂多少,好不?
杨志成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好笑,拍了拍老扁的肩膀,“小刚老弟,你把你的杆子给芳芳妹子钓,你去钓瑞子老弟的杆子。”
林芳芳把了钓杆跟老扁往那边去了。
杨志成就问正皱着眉左拉右扯着杆子的方瑞,“瑞子老弟,能不能把钓钩扯出来……扯不出来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去重新换一个就是……咱们不是带多了两根杆子过来吗,你再拿一根钓。”
“钩进去不是很深,应该扯得出来。”方瑞把钓杆放下,手拉住丝线往下面压着扯了扯,顿时水底冒起一个一个泡泡。左牵牵,右扯扯,方瑞技巧性地划拉了一阵子,钓钩终于扯出来了。
杨志成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牛!”
方瑞不以为意道,“瞎猫撞上死老鼠,运气罢了。”
…………………………
挪了个位置,重新摆开钓阵。
大概一个钟的功夫,杨志成跟方瑞各自斩获了四五斤各种鱼,不过两人最大的也就是条半斤的小草鱼。老扁收获了一斤多小鱼,林芳芳也钓到了四五条鱼几指宽的鲫瓜子,这让她脸上多少有了笑容。
四人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
方瑞一边搭着腔一边取下钩上的鱼,上了新饵刚把钓钩甩下去。刚把鱼放进丝网兜里,忽地只见浮飘猛地一沉。看那浮飘下沉的气势与速度,方瑞有种大鱼上钩的预感,拽着杆子猛地用力往上一挥,钩住了!
哗,水中一声大响,一尾足足里有三尺来长的金丝鲤鱼从水中窜起,高高地跃出水面,壮硕的身躯上那片片金色的鱼鳞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赤金光芒,让人为之炫目。
看着这尾超大红鲤鱼,杨志成老扁林芳芳三人惊呆了。
方瑞也呆住了。
大金丝鲤鱼落入水中,经验十足的它一个掉头,拽着鱼钩往河湾子中心迅速游去。那巨大的拖拽力扯得握着杆子的方瑞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入河中。而钓杆的丝线也在这一刹那綳紧至极至,亏得丝线质量上乘,否则当场就断了。…。
方瑞被这一拽拽醒了,立马松动线轮,放出丝线。
杨志成他们回过神来后,纷纷丢掉杆子,围拢过来。
“哇噻,这只金丝鲤鱼好大,好漂亮啊!”林芳芳双手托着脸颊,惊喜感叹道。
“瑞子,这金丝鲤鱼应该有四五十斤,是我见过最大的,瑞子你一定要顶住,把它钓上来……哥们到时把它放到餐馆里去,弄一个玻璃水橱展出来……嘿嘿,以后的生意,就靠它了。”老扁紧张地握了握拳头,不想这鱼能不能钓出来还是个未知数,这厮就已经打起了主意。
最激动的要数杨志成了,做为渔趣的一名成员,足迹遍布平阳市的河流水库,见过的各种鱼不知凡几,他当然知道一尾长达近一米、重达四五十斤的金丝鲤鱼是多么的难得……只是鲤鱼在各种淡水鱼类中,属于劲大脾气暴躁的一类,尤其是受到伤害与危险时,它们的气力被激发到极致,尤为难对付。
这尾金丝鲤鱼想要钓出来,一个字,玄啊!
“瑞子,线匀点放……带一带线,现在线有那么长了,韧性就比较足,不怕的……”杨志成紧张地叮嘱道,这鱼要是钓上来,虽说不是自己钓的,但最起码自己是亲眼目睹不是,回去也够资本在协会里炫耀一番的了。
线已经放了二十几米出去,线圈上的线已经放了一小半了,再放到时就不好掌控了。方瑞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这尾金丝鲤鱼虽然够大够罕见,但方瑞还是颇有些信心的。记得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就用自制的竹杆子钓起过一尾十二斤的鲤鱼,那杆子可就是一竹棒子、一截丝线、一个钓钩一个沉砣一个浮飘的啊,哪里还有多余的线来消耗鲤鱼的气力。
方瑞按住线圈,停止放线,双手握着杆子用力往回拽了拽。
金丝鲤鱼本来是带着钓钩拼命前溜的,丝线突然停止放出,它前进的速度一下就被拽住,钓钩带动嘴上脆弱的伤口,让它疼痛难当,又是一个高高飞跃,窜出水面。
“哇……”老扁林芳芳见之再次惊呼。
杨志成则忙是紧张地喊,“放线,再放线,它被激怒了。”
方瑞当然知道金丝鲤鱼怒了,它要是不顾疼痛地拖着钩子往前游去,结果自己这边肯定扛不住。方瑞按住线圈的手一松,放出两米的线,猛地一下就按住线圈。那端拼命往河湾子潜逃的金丝鲤鱼再次受痛,这回它不往水面窜了,而是拖着钓钩往侧面游去。
方瑞又放一两米线,然后再按住线圈。
金丝鲤鱼不得不再次掉头改变挣扎的方向,同时它尾巴一摆,激起一片片银白的水花,金丝鲤鱼加大了前游的速度。
方瑞故伎重施,金丝鲤鱼被迫再次换方向。
“成,就这样,慢慢地跟它耗着。”杨志成紧张变成了兴奋,方瑞的镇定与机智让他看到了希望。
“嘿嘿,瑞子行啊,这次这红鲤鱼死定了!”老扁也是兴奋地嚷嚷起来,他的脑中已经在勾划着,该把鱼缸安在餐馆的哪个位置,才能最吸引人呢?
…………………………
鱼的气力终斗不过人的智慧。
往复地折腾了半个钟头,在方瑞手中的杆子线圈的丝线剩下不到五六米时,金丝鲤鱼终于精皮力尽。
方瑞一边往岸边水浅的地方移位,一边收线拖着金丝鲤鱼往回游。回拽的过程中,金丝鲤鱼偶尔也折腾几下,可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就拖延一下时间。
十米,九米,八米……
金丝鲤鱼终被拖到了河边的浅水滩上。
方瑞把钓杆交给杨志成,脱了衣服、赤着脚刚要下水去把鱼弄上来时,老扁那厮按捺不住地早就冲了下去,这家伙似乎忘记了上次方瑞干池塘时被那些鱼戏弄的耻辱。
金丝鲤鱼虽然力气耗尽,但还没到虚脱的地步,而且它的块头毕竟摆在那里,随便扭动翻滚一下,都是难对付的。
老扁喊杀着急急躁躁地扑过去,结果金丝鲤鱼一个大鱼摆尾,一尾巴就把老扁给掀翻在水里。老扁浑身湿淋淋的,像只落汤鸡似的,甚是狼狈……岸上林芳芳见他这样有些好笑又心痛,跑过去拿了鱼网子过来,丢给老扁。老扁一看网子来了,顿时得意的大笑,这下看你还怎么嚣张。
可当老扁要拿网子去网趴着浅水滩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的金丝鲤鱼时,傻眼了,妈的,这网子的口子还不及它身躯的一半大,网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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