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双刃剑
听他如是说，狐苏叶不由得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苦笑着问：“那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啊？”
“快了。”毕凡道：“再往前走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能抵达了。”
一旁的灵小小忽然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问：“你怎么计算的这么清楚？来过这里吗？”
毕凡一怔，才下意识的想起来自己把玄辰说的话直接吐出来了，眼下倒是有些不好解释。
当即苦笑着打着迷糊道：“感觉嘛，一两个时辰差不多了。”
“是吗？”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显然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也没打算拆穿，只是微笑着挪开了目光：“天色已经晚了，今天还要赶路么？”
毕凡看了看天边的暮色，晚霞飞满了西边的天空，映着群山，这落日显得有几分壮观。
顿了少许后，他直言道：“不赶了吧，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这个地方晚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安全第一。”
“也好。”凤玄之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倒是没什么，可对乌倩倩这些修为弱的人来说，连续不断的用灵力赶路，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硬是强撑下去，即便节约了一些时间，届时到了目的地有什么不测的危险，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当即，众人选择就地休息。
由毕凡和唐云霆两个灵魂之力最强的人分别守夜，其他人也都放心的调理着自己的状态。
午夜时分，唐云霆从冥想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走到毕凡身边道：“毕兄，换我来吧，你也休息下。”
他微微一笑：“我倒是不累。”
唐云霆在他身边坐下，笑道：“毕兄若不介意，不如咱两拉拉话吧。”
“好。”毕凡点头，心里也有此意。
“其实早在和毕兄会面前，我便听过你的大名了。”他微笑着道。
毕凡一愣，苦笑着摸了下脑袋：“云霆兄从何处听说？我记得，人族和妖族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所隔距离也甚远啊！”
“距离是一回事，传言是另一回事。”他微笑道：“毕竟声音是可以跨越距离不断传递的。”
“那倒是。”毕凡开着玩笑道：“云霆兄别不是听说我在众妖族面前丢脸的事吧？”
“呵呵，当然不是。”他笑着道：“我是听闻，金乌族请了一个人类当了自己的外族长老，这个消息刚传出来时，大家都是很震惊的。”
“可能所有人都没想到，堂堂金乌一族竟然会没落到让一个实力低微的人类来堪当重任吧。”毕凡自嘲着说。
唐云霆也叹了口气：“金乌族从当年的如日中天走到如今如日薄西山，的确让人唏嘘感慨。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记得，当年金乌大帝威风凛凛的容貌，也都在期盼着，有朝一日毕兄可以带领金乌一族，再次走上辉煌的顶端。”
毕凡微微怔了下，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如此看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振兴一族道阻且长，我承蒙金乌族多番的关照，自然是全力以赴。只是微薄之力可能有限，这个梦想，只能是慢慢的走了。”
他笑着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沉默少许，毕凡忽然转头看着他，正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时，只听他笑着道：“毕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相识时日虽不长，可彼此都是十分信任的。”
毕凡笑了笑，也开门见山的道：“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太礼貌。”
“无碍。”唐云霆已然猜到是什么，依旧是微笑着道。
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不知云霆兄的眼睛，是天生的还是？”
“不是天生的。”唐云霆笑容不减，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他低沉着声音说：“我也是，看见过这个世界的。”
“从我出生开始，就是罕见的灵魂之力强势，却没有一丝灵力修为的可能性。那时候神意门的门主在外游历，偶然间遇见了我，见我灵魂天赋尚可，便带我回门中抚养，也开始走上修炼的道路。”
“在我十一岁那年，师傅带我进了神意门的藏书阁中。他想亲自给我选一本灵魂修炼的功法，只是那时候我性格好动，趁师傅不注意一个人偷偷流进了藏书阁的密室里，看到了里面悬浮在空中的一道黑白交织的光。”
“当时我很好奇，便试着用手去触碰了一下，结果那道光再我指尖缠绕少许后，便直接钻入了我的体内。”
“紧接着，我感觉眼睛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的巨痛，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听到动静后，师傅才发现我在密室里，可一切，为时已晚。”
“在师父和诸位师叔伯的联合出手下，我躺了五天才醒过来。从这以后，我的眼睛便再也看不见了。”
毕凡听着这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心里也有些感慨，对一个曾经看见过世界的人，最后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吧。
他沉默少许才问道：“那道黑白交织的光，是什么？”
唐云霆道：“那是一道极为特殊的灵魂修炼功法，名曰寂灭灵光，是当年神意门的一位师祖在外游历时所得。”
“它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帮修炼灵魂之力的人更快速的走上这条路，同时，也会把修炼者的眼睛拿走。”
毕凡默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之前听他说过，变成瞎子这件事与他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时至今日，对他而言，眼睛看不见也许是会有些遗憾，可同样寂灭灵光也成就了他在同一辈中灵魂修为一骑绝尘的领先。
两人谈论之间，头顶上的月亮已经从中央的位置转移到了侧边。
唐云霆笑道：“时间不早了，毕兄还是歇息下吧。明日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呢。”
他笑着点头，走到一个空荡的地方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休息。
断龙山脉的第一个晚上，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翌日天明，大家从休息状态中清醒过来，又开始了马不停蹄的赶路。
果真如毕凡所言，在一个半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山脉的最前端之处，红色的日光洒落在大片灰褐色的石头上，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吧？”金闪闪上下四处看看，一边打量着，一边说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毕凡笑了笑，指着叫下的万丈深渊道：“其实我们要去的，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