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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在六丁六甲的威慑中渐渐显露出了原形,是一个年近四十模样,脸上疤痕交错的中年男人面孔,瞧着面相,生前应该都不是善类。
那黑影恶狠狠的瞪着我做狰狞相,我对于他们这些所谓吓人的面孔早就在茅山鬼志中看遍了,瞧着居然有些想笑,不过出于对他的尊重,我还是憋住了笑,清了清嗓子,朝他道:“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有一符,名为送鬼入地,你现在老实交代了,能不能饶了你,看我心情!”
那凶鬼恶狠狠的瞪着我,我抬起在六丁六甲之上往下轻轻一按,他顿时发出了一阵惨嚎声,再看我的眼神中显露出了些许胆怯。
恰时床上的朱姐好像被我的声音给吵醒了,醒来后应该是发现了自己的情况,惊呼了声,我头也没回的朝她沉声道:“已经抓到了,我先问他几个问题!”
朱姐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可听到我严肃的声音,倒也没吵吵,而是裹着被子将床头灯给打开了!
不过她也只能看见我蹲在地上而已。
我并没有去关注她,而是凝望着眼前两眼赤红的凶鬼,冷淡的道:“说!你为什么一直要缠着她?”
结果让我尴尬的是,那凶鬼叽哩哇啦的朝我说一通,我连个屁都没听懂!
我不太自然的挠了挠头,这要是小隐在这里就好了,这鬼话老头从来就没教过我,我压根就听不懂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戴眼镜穿着白色衬衣的中年男人缓缓的显现出身影,扭头朝一脸惊恐的朱姐看了一眼后,叹了声气。
这叹息声?
这是之前出现的那个黑影!
我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走到那凶鬼面前,叽哩哇啦的跟他说了些什么,随后朝我开口道:“他说是一个多月前无意间发现她的,他很喜欢女人,特别是阴气极重的女人。”
我惊诧的抬头望着眼前的白衬衣男人,好奇的朝他询问道:“你居然会说人话?”
他有些苦涩的朝我回应道:“我五七还没过,现在还能够说一点,再多了就不利索了。”
我恍悟的点了点头,朝他询问道:“你瞧着倒是挺面善的,为什么也来这里?难不成你的目的跟他一样?”
那白衬衣男人扭头朝朱姐看了一眼道:“我叫吴南山,是朱怡婷的前、前夫,生前我一直觉得愧疚她,可,唉!算了,不说了,总之,这次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姐的前夫?
他死了?
我顿时明悟!
难怪之前朱姐的女儿圆圆说我跟龙涛俩是过来抓她爸爸跟她姐姐的!
那她姐姐是?
那凶鬼盯着吴南山又是叽哩哇啦的说了些什么,随后发出了一阵淫笑,吴南山原本苍白的脸就变的更难看了!
我皱了皱眉,朝吴南山询问道:“他刚才说什么呢?”
吴南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说我活着不是个男人,死了也是个孬种!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扭头恶狠狠的瞪着那凶鬼一眼,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表纸,划破手指用离阳血在符纸上写下了敕令·北申々弑鬼,抬手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奇形匕首,插进了符纸之中,捻符起火!口中默念了一声:“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还我真阳!急急如律令!”
而后狠狠的将奇形匕首连带着符火插进了六丁六甲前,符火顺着地板迅速往六丁六甲之中蔓延,那脸上疤痕交错的凶鬼直接被烧了起来,六丁六甲迅速收缩,将其化为了一滩黑血,随着六丁六甲以及符火消失。
我松了口气,起身朝白衬衣男人看了一眼后,朝惊恐莫名的朱姐开口询问道:“您前夫是叫吴南山吗?您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惊恐之中的朱姐愣住了,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好端端的会提到她的前夫?
瞧着我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她这才哆哆嗦嗦的朝我开口说了一番,对照着她所描述的,我朝她点了下头,随即挤了挤食指上的伤口,再次画了一张三开阴阳。
捻符起火之余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默念了一声:“除垢神延凝真不散!一开灵,二开神,三开阴阳!”
接着,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刚打开房门,便瞧见龙涛怀里抱着朱姐的女儿圆圆站在门外,圆圆已经睡着了,我转身关上了房门后,朝龙涛开口询问道:“怎么样?”
龙涛伸手指了指圆圆的房间方向,我便看到了一个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起来应该十来岁的样子,如果不是苍白的脸以及身上的鬼气,我根本不愿意去想她已经死了。
我犹豫了下,朝那小女孩走了过去,朝她微微一笑道:“你是她姐姐吗?”
小女孩朝我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点了点头。
我再次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有些空灵的朝我回应道:“吴梓涵。”
吴梓涵?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倒也没回避,我扭头朝依旧站在朱姐房门口的龙涛那边看了一眼后,随即低头朝小女孩继续问道:“吴南山是你爸爸吗?”
她乖巧的点了下头说是。
这倒是让我不解了,这孩子明显比朱姐家的圆圆大上个四五岁,难不成这吴南山在跟朱姐结婚之前就已经结过婚了?
不过这样的问题,当着眼前的这个孩子问并不合适,她已经很可怜了,生而为人原本是幸运的事情,可阳寿只有十年这实在残忍,给了希望又剥夺了希望。
我轻叹了口气,勾了勾手示意龙涛过来,龙涛好奇的朝我询问道:“啥事?”
就他们仨吗?这屋子里还有没有了?
龙涛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楼下,随后腾出左手朝我比划了个一。
还有一个?
我一手摸着口袋里的茅煞符,正准备冲下去时,龙涛一把拽住了我,朝我低喝道:“下面是阴差,你不要命了啊!”
阴差?
我微微一愣,这阴差怎么也掺和进来了?难不成是瞧着这屋子阴气太重?
半信半疑之下,我独自朝楼下的客厅走了下去,楼下的灯已经关了,可拥有夜视的我,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的沙发上端坐着个人,那人穿着蓑衣斗笠,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