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黎看这那小孩儿一脸凶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点头皮发麻,又不是我要偷抱走你,干嘛活脱脱当我是害你们分开的仇人一样死盯着我。小朋友,是你家大人拜托我帮忙得好不好?
薛黎这话当然没有说出口,看这对面倔强的小孩儿与浅笑得男人,明明没有人‘露’出哀伤的表情,却让她从骨子里感到一真悲戚。薛黎被他们‘弄’的莫名的心烦起来。罢了罢了,反正这‘混’水,沾都沾了,淌深点又有何妨。再不济,自己的这堆身份在这个世界还是很管用的,摆哪儿都没几个人敢动自己吧。
“好了好了,婆婆妈***烦不烦人!反正都同路,一起走又何妨,好歹有个照应,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没有了王法。”薛黎烦躁的说到。
那男子听到了她的话,面上没有喜‘色’,反而增加了几缕忧愁,“不劳烦你们了,若是与我同行,只怕会牵连你们!”
“牵连!我倒是想看看你惹上怎么样的麻烦可怜牵连到我!是男人的话就现在收拾了东西跟我们一起出发,君子一诺千金,你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别唧唧歪歪的找人替你负责任!我最讨厌小孩儿了,你敢‘交’给我,我转身就把他塞到井里淹死了省事!”薛黎说的气势汹汹,大有那男人一转身就把他家小孩儿人道毁灭的架势,.薛黎挑衅着看了那小孩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从他面前走过,径自回自己的车旁边去收拾行李去了。
说是出发,其实吃早饭之类的事情也磨磨蹭蹭了好久,那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最后显然是赞同了薛黎的说法,收拾了包袱跟苏靖一起过来。至于他们本来的车辆,因为苏靖说太显然太招摇,所以很干脆地被这几个人一把火烧掉了。在烧的过程中薛黎很惊讶的发现昨晚这里明明躺了数具尸体。怎么现在都不见了,好奇的一问,却差点吐了出来。
“你说那些啊,”男人脸上仍然带着那份微笑,很优雅的说“烧了。喏,就像现在我们烧这辆车一样,全部烧成灰。撒在这片草地上了。怎么,是不是看不出来。”
“呕……”薛黎一听又想吐了,赶紧像被烫了似的丢了火把跳离那片草地去,手抖抖得指着那个人,简直无语了。“你,你怎么能一脸轻松的说这种话。”
“那么多尸体放在这里,难道你以为官府不会来过问?当然要盘查了,所以一定要收拾得干干净净地。”
“你做那些事的时候,难道一点都不怕……”.16 但是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一下子胆子奇大无比。一下子又胆小地畏畏缩缩起来。”男子摇摇头“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他们死,那今天被烧的就是我的尸体,被撒的就是我地骨灰,这么想想,再胆小的人也不会怕了吧。”
薛黎无言的看着脚下枯黄地草地,仔细看来。草堆间果然有星星点点的黑沫。想到有了这些的滋养,这片草地明年一定会更加的茂盛吧,只是,薛黎看着草地有些发呆“那他们的亲人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一定会很担心吧。”
“他们是死士,没有家人没有亲属。没人会在意他们这个世界是不是少了这么一群人。呵呵,这点倒跟我很像,我想要是我有一天也这么死掉,应该也没有人会牵挂我。”那人淡然地说道,转过头去看这薛黎变幻莫测的脸‘色’,自嘲地笑笑,用一种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的眼神看着她说“怎么样,后悔救了我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并不请求你们能带上我,事实上救我也许是你们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如果不想笑的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笑呢?明明在乎地要命,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难看死了。明明不是坏人还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坏人,明明想要别人亲近却还要装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地样子,我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薛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做的事我从来不会后悔,明明一个劲儿的说要我们自己走就好,可是眼底里还是留出希望有人可以帮你的样子。明明比谁都想活下来,却要摆出一副自己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生死的样子,真是难看极了。是人都想活下来,这有什么可羞耻的!我们素不相识,结伴也不过这一程,我不管你平日在别人面前有什么伪装,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内做回你自己,。你的伪装你自己做着不累,我倒嫌看着累。”薛黎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挑衅的看着男人,“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方,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希望我的同伴,在此时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副由别人塑造出来的影子。”
男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竟然不知道,我是想活下的。”而后抬起头来看薛黎,看似极为真诚的说“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不过我会尽力去做。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古怪的人。”
“哼,是你自己少见多怪好不好,自己奇怪还敢说别人。”薛黎哼了一声,看着已经烧的差不多的马车残骸,催促道“差不多该上路了吧?”
“再等等,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既然要抹去行踪,当然要把一切做干净了才行,等着这辆车完全烧为灰烬,找个地方埋起来我们才能走。”男子袖手站在旁边解释道。
“那好,我去拿铲子。”薛黎应声道,就打算去取工具。
“你们竟然还在路上带那种东西?”男人想到苏靖家的马车,早上看到他们拿出锅碗瓢盆、粮油米面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竟然还带有这种东西。
“那当然了,我们是庄户人家,自然得把吃饭的家伙随身带了……”薛黎吐吐舌笑道,跑去喊苏靖拿家伙挖坑,脸上一扫刚才的严肃之‘色’。
这个,男人无语的站在原地,难道所有的农夫,都喜欢旅行时带着一把锄头?真是奇怪的习惯,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跟农夫结伴而行,或许这是人家的风俗,就跟士子出‘门’佩剑差不多的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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