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哦”了一声,淡淡的道,“你这话何意?老朽过来算命的,你这是看不起老朽的意思?”
我摇头,“老先生误会了,不过既然老先生先来了,那先不管是不是正主了,那晚辈给您算一算。”
老人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我,他面前的热茶一直没喝。
我看着他道,“老先生您命宫饱满光亮,额头三分处有一点褶皱,是标准的富相,其次老先生眉头七分白,目光凛冽,加上额头有头包,这面相放在古代就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大统领。”
“哦?你说老朽是富相了,也说我是大大统领之相,这官富自古以来是不能一的,这不互相矛盾吗?”老人淡淡的问。
他这么问,唐曼也微微好奇的看着我。
我摇头道,“老先生是富相不错,但不是大富,是官相也不错,但古时候的大大统领是作为前锋之用的,真正的元帅还在帐篷里面呆着呢,所以老先生有钱,但有人比老先生更有钱,老先生是冲锋的大大统领,头上不还有个元帅吗?”
“呵呵,有意思。”
老人露出一丝赞赏,他站了起来道,“不错,老朽钱倒是真存了一点,算是富也勉强,也不是什么官相,也就一个老管家。”
我笑着摇头,“老先生谦虚了。”
“谦虚算不上,是你把老朽说高了。”老人摇头。
罗林也轻笑起来,“怎么样,这小子还行吧?”
“挺好,等会,老爷马上过来。”
他说着走到了一边,将椅子放好,我们几个都看着门外,天展偷偷在我耳边问,“我可没见过这个人,所以刚才……”
我摇头,“这正主就是要故意试探我一下。”
天展点头,随即不说话了,倒是那白发老者破天荒的看了我一眼,我撇头看着唐曼,她有些好奇,“我看他挺有底蕴的,你从哪里看出他不是正主?”
我道,“他面相的确是很好,也有有钱人的风范,但他命宫是亮,却有一层气压着,他的命永远在这层气下面,而且他的面相不是大富大贵之相,也就是说他头上还有人比他好,而这个人就是他的老爷。”
唐曼点头。
我接着说道,“就好比你我遇到一个六级算命师了,他看我们两个几眼,就可以看出我头上有人,一番推测,就可以知道你是我老大。”
唐曼一怔,随即摇头道,“我不喜欢听你这么说,我又没压着你。”
“面相是这样的,我想我的面相上会有一道气,而这道气是你,境界高的人可以一眼看出来。”
我道,我虽说没给自己看相,也不能给自己看,但我这么说应该八九不离十的。
“好了,不说了。”唐曼低头继续看书。
看到唐曼认真了,我也是无语,开个玩笑而已。
而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两人,一个是一头银发的老人,他一手柱着拐杖,面容清奇,耳垂肥厚,满脸皱纹,甚至脸上还有一些灰斑,也就是俗称的尸斑,但眉毛浓黑异常,是个标准的大寿之相,也是一个真正的八十岁老人之相,不过……
而跟他一起进来的,则是一名模样普通的青年,与这老人有三分相似,是他的子孙的样子。
这老人进来后,这管家立马迎接上去搀扶,老人目光微微一扫视,目光淡然,居然有几分唐老平静目光的感觉,我们几个被他一扫而过,他在与罗林一起来的白发老者身上停留了几秒,也在唐曼身上停留了几秒。
最终他坐了下来,松开手中的拐杖,端起温度正好的热茶喝了一口。
这管家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听了之后摆了摆手,这管家就立马不说话了。
我就静静的看着他,罗林与天展站起来给这老人作了一礼,老人也摆了摆手,两人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这么年轻的算命师,少见,行吧,这里气味太重了,我闻不了,你给我算算,你应该知道我要算什么。”
这老人声音异常的沙哑,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一样。
我沉吟了一下点头,这人是标准的普通人无疑,但又有点不普通,不同之处居然有些诡异。
我仔细的看了他的面相几眼,想了想说道:
“脚踩棺木不入土,
手抓天云福吉祥,
要与日月夺光辉,
需人聚元定时辰。”
在场所有人听了我这话,都面露沉吟起来,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唐曼,随后是那白发老者,然后才是这老人,罗林与天展则是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至于这老人的管家与子孙则是一脸茫然。
“算得不错,我算的确实是这个。”
这老人点头,“我这趟算是没白跑,能将我算出来的,不多,你算是一个。”
他这么说是对的,他虽说是普通人,但福气太大,这福气也掩盖住他的五官,所以一般人倒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不过你将最后两句给我解释一下。”这老人继续说道。
我道,“老先生要与日月赛跑,则是需要一样东西,而且这样东西老先生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哦?那这东西能成吗?”这老人神色一丝异样都没有。
我再仔细的看了他几眼,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也没有催促的意思,静静的喝茶等候。
沉吟了一下,我将龟卜拿了出来,放去四枚铜钱,仔细的一阵摇晃后,铜钱掉了出来,两面阴,两面阳,而且落出来勉强成一个圆,也是一种“中卦”,也可以通俗一点称之为“草卦”,因为这卦像变化很大,因“风”而定,跟墙头草一样,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倒。
也可以勉强称之为“即时卦”的一种,因其他因素而决定。
我想了想才说道,“不好说,老先生让人准备的这东西难度很高,而且有点虚无缥缈的感觉,成的几率不大。”
“有几成?”这老人问。
我沉吟了一下道,“一成。”
我这么说,天展他们都看着我,就连唐曼也脸上微微诧异起来,似乎记得我说的这概率太低了,其实我还说高了一点,几率半成都不到,太缥缈了。
“才一成吗?”这老人喃喃自语,
我点头。
老人沉默下来,他将一杯茶一口喝完,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手拿着茶杯有些颤抖,他这样子我们几个自然都没说话。
几分钟后,这老人看了白发老者一眼,然后继续问我,“那你帮我算算,我还能与日月赛跑多久?”
我盯着他的疾厄宫看了几眼道,“两年不到。”
“准确一点。”
“一年零三个月的样子。”我道。
这老人眉头一皱了,他盯着我摇头,声音更加的沙哑,“不对,我二十年前,年前找人给我算过一次,他说我还有三十年的时间!”
我神色不变的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不清楚这人二十年前是怎么算的,但你要知道,人的面相是会变的,你的疾厄宫已经被牵连出了几分黑气,影响到了你的寿命。”
“牵连?什么意思?”这老人盯着我问。
“你的疾厄宫本身是正常的,这个在面相十二宫里是预示疾病的,我不得不说,以你这个年纪还无病无痛的,很罕见,但最近是否久睡不入?精神恍惚了?”我问。
我这么说,他的管家脸色有些难看了,似乎以为我在骂他老爷一样。
他孙子则是冷冷开口了,“你胡说什么?我爷爷身体好的很,怎么可能久睡不入?”
我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对不对要你爷爷说。”
这老人犹豫了一下点头,“你说得不错,但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