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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此刻才知,十荒城的一切,都不过是补天镜所设之局。
此镜觉醒于三万年前,它不知何时,发现了那位盖世存在的肉身,而后便想要图谋此身。
引导十荒城之人走上武之一道,定期开启天门,又在天门之中布下夺灵大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削弱那个人的肉身之力。
一切皆因那个人过于恐怖,即便死去八十万年,此人肉身中的力量,依然能令这两件禁器忌惮。
“八十万年流逝,你我皆已不再巅峰!器身崩坏,即便器灵复苏,实力亦不如当年的亿万分之一!”
鹤孤云口吐太古之语,不为所动,道:“他的肉身盖世强大,一身骨血无需祭炼,便已胜过诸般兵器,这等肉身,是你我器灵最好的容器,能令你我立即重归太古巅峰,既然发现,我自然不会让你轻易得去!”
一切皆已了然。
这两件禁器与年轻后辈的肉身结合,成为两个年轻人的器灵,只为进入此地,夺取那具肉身。
身为器灵,他们需要拥有合适的器身,方能恢复当年之境。
而器灵通常无法化身为人,但是,太古之时,那个人的肉身已经强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具肉身,便不弱于任何兵器。
一些强大的异兽,其体内的骨便是绝佳的炼器材料,而那个人的肉身,几乎胜过天地间任何生灵,无需祭炼,亦可为器。
这两件禁器失去了器身,只剩器灵,能发挥出的实力有限。但若能寻到那具肉身,入主其中,他们即便无法恢复到太古时的巅峰之境,也绝不会相差太多。
“万界将乱,那一扇门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开启,到时天地动荡,即便你我身为太古禁器,亦难在那种动荡之中保全自身。”
补天镜主导着风千沐的肉身,以太古语言说道:“你我可以合作,凭你我之力,大可主宰这次动荡,如在太古时一般,称尊万界。”
“你说得很对。”寄身于鹤孤云体内的逆生刀说道:“正因那扇门即将开启,天地动荡,所以我才更需要那具肉身。只要你愿意退走,动荡降临之日,我必会护你周全!”
“我何需你来庇护?”见对方不为所动,补天镜的眸光瞬间变冷,“今日你若退去,我得到那具肉身之后,便可发挥当年之力,到时我可用我的补天之力,助你恢复器身,你一样能够回归巅峰!”
“倘若你恢复当年部分威势,你只会在第一时间抹杀其他禁器,包括我!”逆生刀依然不肯退让,太古诸器之间,彼此都太了解。
“看来你我之间,注定不能互相信任!”风千沐叹息一声,透出无奈。
“八十万年前,便是如此!”鹤孤云说得理所当然。
“既是如此,唯有一战!”风千沐双瞳照耀,如两轮大日。
“八十万年前,你我多次交手,崩毁了日月,打落了亿万星辰,亦是未分胜负!八十万年后,也该是时候了结!”鹤孤云立在那里,浑身发光,如一把刀,欲斩苍穹。
“轰隆!”
时隔八十万年,这两件禁器,再次交手。
补天镜的镜光透过风千沐的双瞳刺出,照耀天穹。
补天之力可逆虚为实,修补天地之缺,亦能迅速找出万物的不足之处。
“日有阴时,月有缺时,世间天地,万物皆有所缺!”主导着风千沐的补天镜冷冷道:“八十万年前,我便知你残缺之处,而今你失去肉身,这一所缺你更无法补足!”
他说话间,补天镜镜光照耀,照出了鹤孤云体内的刀影。
它刀芒刺目,震撼人心,刀中有无尽戾气。
“逆生刀,刀逆苍生!你很强大,但可惜,当年炼出你的念苍,刀斩苍生,妄图融天地苍生之怨入体,以此锤炼道心,做到超脱,但可惜,他这一步,始终未能迈出!”
“你而他而生,是以在你的刀灵之中,亦有残缺之处!”
补天镜的镜光所向,逆生刀刀影之上,有一个地方此时被迅速放大了。
那是亿万苍生的怨念,撕扯着逆生刀,将这口无上宝刀,撕开了一个裂口。
这个裂口微乎其微,就如隐在十万大山中的一粒尘埃,几乎不可察觉。但却被补天镜照出,并且无限放大。
“十件禁器,竟有所缺?”叶川听闻到这一切,深为震惊。
即便是他,当年与诸器都曾多次交手,也不知道,逆生刀竟有如此缺陷。
但它这一缺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就只有碰上这面镜子,这一不足才会被无限放大。
“看来即便是十件禁器,亦没有真正圆满的存在,天地万物,莫不有缺!”
叶川心中受到了极大启发,甚至他感觉,即便是他当年身为第一凶器之时,也未必达到真正圆满,仍有所缺之处。
“区区苍生残念罢了,我名逆生,逆乱苍生,仅是残念,能奈我何?”逆生刀刀影颤动,凝出一道耀眼的刀芒。
刀芒一现,刀下似有无尽亡灵哭喊,天空陡然变成了血色,如在幽冥。
这是此刀之中的杀气与戾气所化,它曾斩尽一界苍生,以亿万苍生祭刀,无上恐怖。
“唰!”
这一刀斩下,补天镜镜光照耀,横移而去。
它镜光照耀,使得逆生刀刀身上的裂痕正快速扩大,向着刀身蔓延。
这便是补天镜的可怕之处,它能修补万物所缺,亦能让万物缺失之处,无限放大。
“它想利用这道裂痕,直接毁了逆生刀的刀灵!”叶川凛然,虽然它不惧任何一件禁器,但不可不说,这十件禁器各有所长,在某一方面,它们都能令他为之惊叹。
“想毁我器灵?可惜,虽然我如今只剩残灵,但你同样如此。当年你便奈何不了我,现在一样不能!”逆生刀的刀影之后,一道身影虚虚浮现。
这道身影出现,叶川和补天镜都是同时巨震。
那是一名男子,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却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始一出现,便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连天穹似乎都为之颤动。
只见这道虚影异常模糊,看不清面容。他像是跨越了万古而来,出现在逆生刀的刀影之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刀柄。
“念苍?”叶川面色凝重,忍不住念出了那一个,曾经横刀太古,位列十方圣主之一的禁忌人物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