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蛇混杂,数日之前,这些人还有些遮遮掩掩,然而如今却沉不住气来。
至于宁家,当然也不会毫无防备,所有禁制全部开启,在雷阴山的外围,也可以见到数以万计的巡逻弟子。
如临大敌!
林轩来到附近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情景。
然而将神识放出,略略扫视一遍之后,他却摇了摇头。
这些宁家的弟子,也太不象话,眼见大厦将倾,外敌压境,还斗的不亦乐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轩会有这番认识,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发现宁家那些巡逻的修士,人数虽然不少,然而高手却是寥寥,连一个凝丹期的都没有。
显然那些执事长老,精力全都放在了家主的内耗,派这些虾兵蟹将出来,就算有禁制辅助,他们以为就能挡住敌人么?
真是不知死活!
堂堂修仙者,如此贪恋权势,没落也是迟早的事。
当然,林轩并不在乎,他如今的目的,仅仅是收宁家当自己的爪牙。
此刻人头攒动,他又面貌普通,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分毫,林轩化为一道遁光,飞射向雷阴山的方向。
既然闯过了一次,这护派大阵虽然不凡,对他而言,也形同虚设一般。林轩顺利的进入了总坛。
里面倒是戒备森严,宁家长老毕竟不是白痴,不过在外巡逻的依旧是其他几支的弟子,至于势龗力最大的三脉,则同聚白虎堂。
这里是宁家宗祠,供奉着列祖列宗,同时也是家族内部,举行重大仪式的场所。
按理说推选未来家主,气氛应该庄严肃穆,然而今天的宗祠,吵的却跟菜市场似的。
院子倒是宽大以极,足有上千平方米,里面影影绰绰的分立有数百修士,却也丝毫不见拥挤。
这里就是宁家的全部精英,光是凝丹期高手就有近百,剩下来的,也无一不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修为全都不弱。
院子中有一株大树,怕有数千年的树龄了,枝繁叶茂,光是树干就需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林轩隐在枝叶间隙,以他的修为和敛气之法,自然不可能有人发现。
随后定睛望去,下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这数百修士泾渭分明,所穿的衣服虽式样相近,然而却分为红黄蓝三种不同的颜色,显然分属不同的派别。
林轩放出神识,顿时数百人的修为深浅,言谈举止,全都分毫不差的落入到了他的脑海里面。
其中修为最高的有两个,分别是一名黄衫老者与一名风韵犹存的红衣美妇。
那老者大约五十出头,精神矍铄,留着一柄山羊小胡,顾盼之间,颇有不凡的气度。
至于那美妇,年纪要稍轻一些,体态丰盈,虽然岁月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仍看出年轻的时候,乃是一位出色的美女。
两人的修为都到了凝丹后期。
林轩眼睛微眯,光从这一点,两人的身份就不难判断。
二房,三房的主事者,同时也是家主之位的热门继承人。
林轩并不忙着出手,如今还未到最佳的时候,来此之前,他已先将宁万山救出,而后者忙着去召集自己的部属,先静观其变好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宁家迟早是自己的囊中物。
林轩心平气和的等着。
“三师妹,你真要与为兄相争么。如今外敌压境,我宁家已是风雨飘摇,你顾全一下大局好不好?”那留着山羊胡的黄衫老者,眉头一挑,缓缓的开口。
“二师兄,你这话说的有些好笑了,家主有德者居之,岂有拱手相让的道理,二师兄既会顾全大局,那为何不退后一步,将这大长老的位置让与我。”红衣美妇理了理发丝,云淡风清的将对方的话挡了回去。
“你……”宁二先生大怒,胸口起伏,狠狠的盯着红衣美妇:“师妹,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凝结金丹的时候走火,若非为兄历尽千辛万苦取来回魂神液让你吞服,你还有今天的荣光么?”
“哼,今日是选取家主,师兄提陈年往事又有何用?”红衣美妇不屑的开口:“再说了,若要翻那些旧帐,那么我请问师兄,百余年前的太阴山大战,你被昆煞五鬼围攻,若非小妹援手,你是不是也早就魂飞魄散?”
“这……”宁二先生哑然,脸上黑气一显,隐隐的竟似有一狰狞鬼脸。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怎么,师兄想要动手,那也好,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红衣美妇竟丝毫不相让。
“哼,师妹果然爽快,那就让为兄领教一下你的鬼玉玄功威力如何。不过有一事我们可得先说好了。”宁二先生踏前一步,声音沙哑的开口。
“师兄吩咐。”不知为何,除了在家主问题上,那红衣美妇一步不让,其他时候,对那宁二先生却颇有几分尊敬。
“如今我宁家群龙无首,外面的情形想必师妹也心中有数,这场比试不管谁胜谁负,赢的人就是一家之主,其他人不可再有话说,否则战端一起,你我二房三房实力相当,那么大厦倾覆,灭门之祸就在眼前了。”
林轩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此人倒也不是莽撞之徒,只不过权势之念太浓了,否则修为还能更进一步。
“师兄所言极是,小妹岂会干出那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若你能赢了我的鬼玉玄功,小妹将家主之位拱手相让又有何不可?”红衣美妇微笑着说。
言语温柔,然而字里行间的意思却对大长老之位志在必得。
林轩听到这里眼睛一眯,难道此人竟不是普通的凝丹后期修士……恩,有点意思。
两人各自对本身的心魔发下毒誓,随后化为两道不同颜色的遁光,激射到了天空之上,这里毕竟是宗族祠堂,而且汇集有大量的低阶弟子,若是就在此地动手,难免波及无辜,对于列祖列宗来说,可也是大不敬了。
修仙者虽寡情薄意,但对于那些传承的家族,还是很少有人敢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