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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经过这两天的休养,靳钧霆的伤口渐渐愈合,虽然许桑榆还是强制他不能摘下胳膊上的吊带,不过,他觉得小秀一下厨艺,弄个西餐还是可以的。
如果全按许桑榆的安排来,只怕等他伤好了,他们的关系还在原地踏步。
靳钧霆也是急啊,娶回家的老婆,不能抱不能亲,天天还凶得要死,动不动就要把他胳膊卸了。
唉!
靳钧霆用左手给牛排翻了个面,捉摸着要不要把牛排切成心型。
算了,还是不能太心急!
牛排出锅,点上带有淡淡香熏的蜡烛,配上提前醒好的红酒,时间刚刚好。
靳钧霆盯着门口,等许桑榆开门的瞬间将客厅的大灯关上。
摇曳的烛光,牛排、红酒、佳人,靳钧霆的眼前展现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房门“啪嗒”打开。
靳钧霆侧身站在门口,按下吊灯开关的同时,“噔,噔,噔,噔”一束彩色的铃兰花捧到来人面前。
surprise!
姜峰看着眼前的铃兰,轻咳了两声,湛黑的眸微深。
“你来干什么?”
靳钧霆俊脸沉了下来,语气十分不善。
主要是理想和现实的落差太大,任谁都会黑脸。
何况,他也懒的在姜峰面前做什么表情管理。
不爽两个大字清楚的写在脸上。
“小榆有事过不来,委托我给你换药。”
啧,小榆……叫得还挺亲。
靳钧霆的脸更黑了,打开灯,铃兰随手丢在玄柜上,大爷似的扭身回客厅。
姜峰扫了眼餐桌上的红酒,牛排,蜡烛,抿了抿唇。
靳钧霆神情倨傲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幽冷的目光睥睨着姜峰。
“房卡,她给你的?”
姜峰刚刚没敲门,是自己刷卡进来的。这让靳钧霆很介意。
就算是男女朋友之间,关系没进展到某种程度,也不可能互留钥匙。
姜峰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将衬衫袖子整齐的卷起,露出精壮的小臂。他的皮肤很白,但肌肉的线条很明显,象个练家子。
靳钧霆眼睛眯了眯,“姜医生在哪里高就?”
他让人查过姜峰,结果查遍了医学会的医生名录,也没有找到姜峰的名字,最后连持牌的兽医都查了,洛城就没有姜峰这么一个医生。
要么,姜峰是他的化名,要么,他就根本不是个医生。
靳钧霆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姜峰一个都没有回答。
他洗了手,戴上医用的胶皮手套,“靳先生,我看一下您的伤口。”
放眼全国敢这么无视靳钧霆的都数不出几个,姜峰偏偏就这么做了。而靳钧霆还拿他没办法。
靳钧霆手指在膝盖敲了敲,淡漠矜貴,“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姜医生似乎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姜峰低头整理着胶皮手套的边沿,漫不经心,又十分优雅,那沉稳又矜貴的气场绝不是一名普通的医生能够拥有的。
他缓缓抬起眼眸,“靳先生想知道什么?小榆房子的备用钥匙一直放在我这儿,不止这里。另外,我并不是什么姜医生,我只是小榆的私人医生。她让我来给你换药,所以我来了。也希望你配合。”
靳钧霆脸更黑了,山雨欲来的。
他知道私人医生,就和企业会计一样,都得是极其信任的人。一个管命,一个管钱,所以私人医生是比会计关系更加亲密的人,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命没了就是没了。
象他的私人医生,就是过命的交情。
象许桑榆这样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私人医生就更加重要,他不止掌撑着许桑榆的命,还掌握着她许多的秘密。
这样一个人,许桑榆把备用钥匙放在他手上,实在是没什么出奇,而且如果她真的重伤,身边又没有其他人照顾,姜峰如果手上有钥匙,其实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靳钧霆心里也都明白,可依然拦不住内心的醋意翻涌。
一想到,有一个男人,掌握着她全部房间的钥匙,可以随意在她的世界里出入,靳钧霆就要暴走。
虽然盛怒,但靳钧霆可不想在姜峰面前失了风度,那不是显得自己被他比下去了。
他呵笑了声,“那就麻烦姜医生了。”
“不用客气。”反正他也是看许桑榆的面子。
后半句姜峰没有说出口,但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换完药,靳钧霆送姜峰到门口,俨然一幅男主人的模样。
关上门,刚刚的好面孔瞬间冷了下来。
许桑榆有事,不给他打电话,却能通知了姜峰;许桑榆的住处,他拼了命救她,也不过凭着伤才能在她订的酒店套房里赖上几天,等伤好了,恐怕今后她连这个酒店都不会再住,而姜峰却知道她所有的住所,并且每一处都有钥匙;至于其他,可能还有好多,他不知道的。
靳钧霆站在房间里,酸成柠檬精。
好多事儿越是细想就越不是滋味。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那个姜峰,给我继续查,查不出来,你就给我去f州报道。”
卓凯这两天刚不用加班,有时间和美女约个饭,看个电影,晚上说不定还能……结果这小感情还没来得及培养好,就被靳钧霆一个电话吓破了胆。
f州那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除了风儿,就是沙儿,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去。
卓凯也没心情泡妹子了,风驰电掣般回公司加班了。
靳钧霆看了眼已经熄的蜡烛,给自己倒上杯红酒,却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不知道偷在哪儿睡了一大觉的闵大人,跳上来,站在许桑榆的座位上两只前腿扒着桌子,冲着牛排喵喵了两声,一幅讨食的模样。
“吃吧,吃吧!”
靳钧霆看着同样被许桑榆丢下不管的闵大人,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闵大人却并不满意,它用小爪子扒拉下刀叉,扬起小脑袋,冲靳钧霆“瞄唔”的叫着。
它可是一只有品味的猫,抱着大块肉啃这么没格调的事情,它是不会做的。
靳钧霆拿它没办法,只好用刀叉将牛排分成一厘米见方的小块,放到闵大人面前。
他自己都没想到,第一次给人切牛排的经历,居然是奉献给了闵大人。
……
南坪。
天色渐暗,给搜救工作带来了很大困难。
十几人的搜救队看起来人不少,但放在整个后山,其实很渺小。
再加上这一代的地势复杂,又常有野猪出没,即便是专业人士,也很可能受伤。
从中午到现在接近十小时的搜寻,所有人都已经很累了,这也让受伤的风险增大。
搜救队一分队的小队长,举着手电筒,找到这次行动的大队长,“队长,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大家都很累了,这样下去会有危险,不如先收队吧,明早再继续。”
大队长看了一眼,那边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许桑榆,咬牙道:“继续!找到人为止。”
小队长正了正色,腰杆笔直的行了个礼,“报告队长,现在的天色情况已经不适合继续搜救,我请求收队。”
“我说继续没听到吗?”大队长脸色一沉,声音冷厉,“行动守则第一条。”
小队长咬着腮帮子,“服从上级命令。”
“那你还不带人继续搜救!”
小队长不甘的转身带人离开。
刚才两人的对话,队员们也都听见了,此时走远一些,也忍不住报怨起来。
“大队长也太不近人情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再搜寻下去,难道为了几个孩子的命,咱们的命就不是命啦?”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队长好象挺怕跟过来那两个女的,特别是脸特别冷的那个,什么事情都问她意见,刚刚我看到,他下命令前,又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不会吧,那不就是个小姑娘嘛!我看你是过度脑补了。”
“真的。你们都没注意大队刚刚那眼神嘛?”
“我注意到了。刚才确实往那边看了一眼。”
“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干扰咱们工作?”
“你说她该不会是大队长的情儿吧?”
“不会吧,大队长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所以,才说是情儿嘛!”
几个人心领神会的坏笑起来。
刚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池泽浩正听到后面一段对话,大长腿揽过灌木,揪住其中一个人,“你刚才说什么?给小爷我再重复一遍。”
“怎么了?许你们不懂装懂瞎指挥,还不许我们说啦?不就是靠着两腿一张……”
“唔!”
池泽浩一拳挥在那人脸上,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干什么?”
两三个人拉住池泽浩,他象只暴怒的猎豹,还一个劲儿往前冲。
“怎么回事儿?”
许桑榆、华菲还有大队长听到动静全都走了过来。
华菲看着连发型都不顾,一心要冲过去打人的池泽浩,“小五,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该打。”池泽浩实在说不出口,那人说的那话,太脏。
他胸脯起伏,气得呼哧呼哧的,冲倒在地上的那人啐了口,“打他是轻的。”
就冲他说的那话,一抢崩了他也不为过。
大队长黑着张脸,指着刚才拉着池泽浩的几个人道:“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当着大队长的面儿,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情儿不情儿的那些难听的话,但对搜寻工作安排上的不满,他们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于是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出来。
许桑榆单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半垂着眸子,神情很冷的听他们说完。
“你们都认为应该收队?”
她扫视着围过来的搜寻队员,黑漆漆的眸子犹如寒潭,冰冷沉凝。
众人抿着唇没吭声,但显然都是这么想的。
许桑榆指了指其中一个年长的队员,问道:“你有孩子吗?如果今天走失的是你的孩子,你也认为应该收队?”
“还有你们……”许桑榆手指一扫,“如果走失的是你们的亲人,子女,兄弟姐妹,你们还会不会希望收队?”
许桑榆瘦高的身子站在夜晚的寒风中,明明看起来弱质纤纤,但就是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那骇人的气场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如果这种情况,你们依然认为应该停止搜寻,那么你现在就可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