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警察,假的,肯定他么的给我送绿帽子来了。”膀爷扒拉开别人,大声喊着,方天宇都躺在地上了,他给拽起来了。
“别介,警察,警察,听到了吗,证件!”甩的真疼,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视线有些模糊,方天宇挣扎着,继续争辩。
眼前,除了密集的雨丝,是一个个晃来晃去的身影。 深陷这种处境,他比谁都明白,柔道不如摔跤摔跤不如菜刀,就算功夫再好,也白费。
只能用身份警告对方了,希望很小,没别的办法了。
“兄弟,警察啊,你咋……”膀爷凑近了,意外的说着,越来越近,方天宇疑惑的仰着头,正要掏兜,在一声“不说是局长呢”的声音中,一个大巴掌就拍过来了。
这个巴掌粗壮无比,绝对是练过的,猛的拍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眼前漆黑一片,似乎有无数小星星在闪动。
方天宇倒在了地上,在一片嘈杂的起哄、叫骂声中,一个软软的东西踩在他脸上,他下巴挣扎着蹭在地上,只可惜一股子猛力踩过来,一个男人婆般的声音威胁道, “俺爷们被绿了,家丑不能外扬,今天你的变成哑巴,听到了吗?”
“对,哑巴不会说话的,老婆……”听着是膀爷的声音,他蹲在了地上,匕首压在方天宇的脖子上,继续警告道,
“这事传出去,劳资就完了,连打麻将都没伙计了。”
“姐夫,把他扔河里去,明早就能飘到海边了,喂鲨鱼去。”有人踩着方天宇的胳膊。
咣、咣…… 有人猛的揣着他的后背、臀部。连神经敏感的小腿上都遭遇了雨点般的拳脚。
“我是市局的,放开,放开……”阵阵剧痛袭来,方天宇疼的咬着牙叫着。
只可惜,刚叫了几声就没动静了,变成了垂死的挣扎。
昏迷中,似乎大部分神经已经死掉了,唯有一股子不屈的意志在鼓劲加油。他感觉疼的要命,骨头正在断裂,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费力的调动着一根敏感的神经,拼死挣扎起来,含含糊糊的叫着,“救命啊,就火,就火……” 这算是他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最危险境地的自保了,连想都没想,就叫起了就火。
风雨交加,桥下河水流淌,发出了水浪击打岸边的声音。
这地方因为有些神圣有些迷信,所以跟前没有小区,没有商服,加上雨天,周围根本就没什么人。
吵闹了这么长时间了,方天宇已经搭进去半条命了,北面一个破旧小区里,先是有人家亮起了灯,看了眼这边有人打群架,直接就果断的闭了灯。
方天宇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头部被死死的控制着,只能身体尽量蜷缩,潜意识的保护者五脏六腑。 时间不长多了多久,就听着北面有人大声说着什么。
是小区的两个老保安,他们早就听了半天了。
更知道是膀爷和红发女人是本小区居民,本来是懒得管闲事的,听着这边要闹出人命了,不得已,穿好了衣服,提着橡胶辊满嘴牢骚的过来了。
“闹就闹呗,别跟杀猪似得,那男的哪回回来都没正眼看咱俩。”保安乙叼着烟,很是不屑。
“一个月两千二,咱就看门狗,管不了大事,离的远点……”保安甲附和道。
他俩站在桥那头,用手电晃了晃,骂骂咧咧的说了劝人的话。
听着有人来,方天宇精神一震,虽然意识有些模糊,还是大声叫了句,“警察,警察,我是……”
直觉的嘴巴上一股子力量压下来,嘴巴撕裂,再也说不出来了。
眼见红头女踩住了他多事的嘴巴,膀爷匕首也发力了。
“爷们,我们自家的事,麻|痹|的,俺家偷东西的人都长本事了,这个说警察,上个月还有说自己是市长的,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膀爷破马张飞的骂着,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俩保安又问了几句,再也没听到方天宇的动静,俩人嘀咕了几句,说了些息事宁人的话,丢下了句“差不多就行了啊”,俩人转身走人。
红衣女人看清了,他俩进了保安室,一分钟都没耽误,直接就闭了灯。
方天宇心里彻底凉了,含糊的嘀咕着,“弄死我得了,我就不信了……”
和这种人说这种话说赌气的话,毫无用处,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等待他的是冰冷风雨,和继续打来的拳脚。
“我得罪了谁?是谁在下死手?”昏睡中,他通过这种抱怨来环节剧痛。
黑夜的城市中,风雨笼罩,冷风习习,后面那个出租车早就不见了踪影,空留下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的方天宇。
那些人又暴打了他十多分钟,似乎很注重节奏,脑干、心脏上没挨上多少,就算是挨上的,也只是疼的要命。
风雨越来越小,几只觅食的老鼠在路边树下看着他。
血已经染红了地上,随水流动,毫无规则,正如他面对的敌人,毫无征兆的发起进攻,来的突然,带来的痛苦难以承受。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很难看清前面的场景,应该是没有人。
“憋屈,耻辱,到底是谁?谁特么的有胆量,就站出来,一对一,一对二……”坐在地上,他胡乱的说着。
说到了一对几,猛然想起了星河网吧的那一幕,一股子自责涌上心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要不是老鼠爬到了脖子上,估计方天宇德昏迷到次日凌晨,由清洁工拽起来了。
掏出了烟,他手指颤抖着摸打火机,只可惜手掌痉挛的鸡爪子一般,根本就打不着。
“暴风雨,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叫那些王八蛋出来,出来啊……”他半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似乎只有这样,痛快的宣泄着,刺|激着自己,才能慢慢站起来。
十分钟后,他爬到了大桥栏杆那,慢慢的站了起来,遥望滚滚的河水,心中闪过越来越屈辱的局面,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活着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