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过两次,噢,不对,是三次,
有一次是我生日那天,还有……”许岩一边想一边说着,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回荡,
“方天宇,刑警专家,刑警专家!国家人才库的,前几天芳菲苑的案子……” 受思路影响,他说的有些慢,吞吞吐吐的样子。
邵帅举着手机在他眼前晃悠了下,
“喂哥们,你过生日的时候,吃蛋糕,喝小酒,
默默叨叨的作诗,数据显示了,你,你……”
他的意思谁说这家伙那天根本就没去江湾岛。 许岩本来就心虚,眼珠子不由的看着地上转悠起来。
“当时你写的诗,用笔在句子右边反复修改,对吧?”
胖子快人快语,语速快的吓人,关键对方还听得清楚。
“嗯,派克钢笔,我喜欢那种风格……”
许岩调整了下情绪,口气正常了些。 “你体重呢,什么变化,说说吧。”
邵帅继续“穷追猛打”。
虽然他问的都是不靠谱的办法,就是自信,一句话跟着一句话,就跟连珠炮似得。
他这么急于拿下案子没错。
可远处有领导看着,这边群众围着,都着急呢。 所以说,这有些不是时候。
在陈南看来,胖子根本就没怎么审讯过人,这手法也太不行了。
“陈警长啊,这不行啊,领导没那么多时间,他半天没说话了,就看着呢,时间长了,老郭压力就大了。”
老顾来了,眼看着插不上嘴,就催上了陈南。
“他们啊,顾叔,我们所实习的都比他们强,没这么弄的,不专业,根本就不行。” 陈南看的那个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说话机会了,大嗓门就上来了。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方天宇。
同行是冤家说不上。双方毕竟在较真,看谁更专业,攻坚克难能力更强,自然就谁也不服谁了。
他哪里知道,方天宇现在大脑像一台计算器,正在高速运转着。
只不过这家伙有点吊,举着香烟,像是抽,又像是没心情抽。
陈南的话,他似乎充耳不闻。
他像是拉架似得,劝住了胖子,给当事人许岩嘴里递上了一根烟,有些央求的问,
“哥们抽一根,没办法,证据在这里呢,证据矛头都指向了你,烟,三五的,焦油含量高点,冲,习惯吗?”
他早就闻到了这家伙身上淡淡的研究味。
再结合他少见日头苍白的脸,和泛黑的眼圈,猜出来许岩宅居的生活没少抽烟。
这一点,只需要扫一眼他手指头也能看出来。
“放心,这烟保真,好像好像有点味不对劲。”这么多人看着呢,也都配合方天宇,方天宇举着烟,感觉烟不对劲。
“高,焦油含量高,你以后多抽点点8的,黄梅烟,细杆的,点8的,薄荷味,不呛嗓子。”
有了共同话题,似乎触动了许岩敏感的神经,抽了两口,认真的告诉他,随后又点评了下,
“你这烟在外面放时间太长了,得放冰箱里,放外面就干了,没法抽。”
烟才抽了几口呢,方天宇把烟扔在地上。
“哥们,咱这地一个女生失踪了,后来很多人见到了,
在临河县,亲属说她精神时好时坏,来所里调查呢,
说要出个证明……”
方天宇突然拿出一张纸,给他看了眼。
4纸上是个长发披肩的女生,侧面看很秀气。
对着朝阳的她看起来有点不食烟火的模样。
这种照片在别人看来就一普通肖像照。
奇怪的场景发生了,就见许岩嗓子眼咕咚了几声,犯了病似得抽搐起来,然后猛地跪在了地上。
然后双手抱头,拼命的揉着脑袋,似乎只要才能赎罪。
他抽泣道,
“谷小贝,谷小贝,你没死,没死啊。”
见他这样,方天宇冲着老顾使了个眼色。
老顾也够拼的,挥动双腿就朝所里跑,到了值班室,看见两个警员,强势道,
“速查,谷小贝,在临阳区失踪的。”
估计这俩警员知道大头头在楼上呢,谁也不敢怠慢,一个启动电脑,另一个插入了数字证书,啪啪的敲着口令。
“顾领导,华兴中学老师,当初她家人来报过案,
因为没到规定时间,不符合失踪人口要求,没立案,我们要求过了规定时间再来报案……”
一个警员掉出了人口信息照片,和许岩说的完全符合。
老顾回来了,小声说着情况,陈南在旁边撇撇嘴,
“他认了,照片找到了,彼此什么关系呢?申请做DN也得有理由吧。”
方天宇从兜里掏出一个材料袋,很牛气的扔给了老顾,
“顾叔,我们在鬼树林旁边发现了尸体,
真的感谢恶毒的烟草制造商,过滤嘴很长时间都坏不了,
黄梅烟,焦油含量点8的,错不了。”
谢顶大爷一脸的兴奋,眼看着案子水落石出了,他的目光从怀表上收了回来,像个裁判员似得宣布道,“我宣布,此案侦破用了不到四分钟。”
那边,林克已经在一群人簇拥下过来了。
一开始,李军说什么都阻止他下来,可林局对于人民群众这么大的声势,根本就坐不住。
刚才一边下楼,他一边开展即兴教育,
“你们都记着点,群众工作有很多种,这种是最见效的,
他们参与了,马上就有成果了,还是人命关天的案子,
一传十十传百,正面影响力不可小觑啊。”
他到了人群跟前,冲着李桂兰他们招手致意,
“各位,各位,对,女士们先生们……”
眼见他浑身透着领导特有的气质,李桂兰他们感觉有些陌生,甚至是担心呢,一见他说话和气,说话那种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对对,是女士优先,阿姨叔叔……”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话,李桂兰高兴的笑着,身后早有一群老太太跟着起哄了。
谢顶大爷站在那里,俨然武装民兵一样,捅了捅许岩,满是期待的问,
“领导,你说我们绑的对不对,你们的人批评了。”
说着,他没好气的瞪了眼陈南。
从基层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林克,经历的事多,各种培训班参加了无数,自然认识这种法子。
但还是凑近了认真看了几眼,有些肯定还有些拿不准的请教谢顶老汉,“师父,这应该就是五花大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