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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户部尚书董文渊正是当今太子妃生父。像他这样的人,着实配得上国柱的称号,何况他还成为了皇亲国戚。
董文渊乃是一介书生出身,人到中年之际,不知是否丢下了锦绣文章,但是属于书生的那股清气一直都没有丢下。所以,大多数人第一眼看见他,都会感受到一种孤傲冷峻之气。
林晓航看到董文渊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担忧,因为如果一对翁婿都是孤傲之辈,恐怕相处起来不会很容易。
董文渊自然已经看到了林晓航,只是他一言不发,反而恭恭敬敬得行礼道:“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杨其波道:“大人不必拘礼。”
董文渊道:“殿下擅自调动卫队,这件事可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难道殿下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杨其波道:“只有无能的人,才会给自己已经做下的事情不停的找借口。”
董文渊道:“若是动用卫队做了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那倒好说,可是殿下亲率卫队,诛灭前朝余孽,这么大的事,恐怕不应该擅自做主。”
杨其波道:“本朝立国已经三百年之久,可至今还有前朝余孽在天子脚下苟延残喘,这实在是一件再可笑不过的事情。难道这种事情,偷偷的做不好吗,非得闹得满城风雨吗?”
董文渊道:“殿下所言极是,那便如此回禀陛下吧!”
杨其波道:“有何不可?”
董文渊道:“并无不可,只是殿下将在朝野之中树敌无数,早晚为祸。”
杨其波道:“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做得出来,就没有害怕后果。”
董文渊无奈的一声叹息,看着林晓航道:“这位便是殿下的同门师弟吧?”
林晓航点头道:“在下林晓航,见过董尚书。”
董文渊道:“很好,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能来非常不错。只是事出巧合,如今却惹下了一大堆的麻烦。”
杨其波道:“董大人,我希望你不要在我师弟面前提你那些事情。”
董文渊笑道:“不打紧,林公子此来是福不是祸,对殿下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林晓航道:“哦,董大人以为,我这江湖汉子,能帮上什么忙?”
董文渊道:“殿下现在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触怒陛下,可是林公子这一来,殿下还要在陛下面前受大大的褒奖呢!只需要,借林公子的长剑一用,等到殿下荣登大宝,那时候长剑自然会回到林公子的手中。”
杨其波突然指着大殿的门口道:“董大人,你是孤的岳丈,可你也不能肆无忌惮。冲着你这句话,我只好请你离开了。”
董文渊道:“殿下以为不可以吗?”
杨其波态度十分坚决道:“师弟的东西,谁都妄想染指。”
董文渊道:“那,林公子自然也不愿意喽?”
林晓航道:“我认为可以,不过前提是,我得知道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
董文渊道:“殿下,既然林公子同意,又何妨用一用呢?”
杨其波大声道:“你要是再提这件事,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董文渊知道自己已经说不动杨其波了,只得点头道:“好,很好。”说完以后便转身走出了大殿。
林晓航道:“一把剑而已,何必大动肝火呢?”
杨其波突然回身,捏住林晓航的衣领道:“你知不知道,师父曾经告诉我,师兄弟之间什么都可以谦让,甚至可以同生共死。你我如果同生共死,这把剑便只能在你的手中,因为这把剑,是你的命。”
林晓航皱眉道:“命?”
杨其波自觉失言,放开了林晓航道:“是,我比你年长,所以师父告诉我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时机还没有到。现在你必须记住,这把剑就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你必须让它和你寸步不离。”
林晓航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看情况杨其波知道的比自己多。
林晓航和杨其波待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有时候没那么多话可说,但是他们愿意待在一起,和小时候一样,过那种平静的生活。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杨其波送林晓航出了宫, 因为是没有人可以作为客人居住在皇宫里的。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杨其波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住所,离东宫也近,而且隐蔽。你的朋友我已经让他们在这里等候了,你不必担忧。”
林晓航道:“师兄,京城没有家里那样的大柳树吗?”
席家院子里有一棵大柳树,那曾经是林晓航儿时的乐园。
杨其波眼睛有些酸,别过脸道:“师兄我,是个出生就错了的人。但是来年的春天,我们依然可以折柳枝。你爬不上去的树,师兄来爬。”
林晓航下了车,用手举着车前面的帘子道:“师兄,你只管做你的太子,前行即可,后面一定会有师弟替你挡着暗箭。”
杨其波咬了咬牙道:“胡说八道,你来到这里,那就该在师兄的翼护下随心所欲,怎能为了师兄的事再去冒险。”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对方更亲了。谁为谁做什么事都已经是必然,于情于理,都不会有人躲避。
林晓航看杨其波的马车消失,看了看身边雪修罗道:“我师兄,他是不是很厉害?”
雪修罗看他像一个炫耀的孩子,无奈道:“他那里厉害,不过是运气还可以罢了。当今天子只有这么一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不怕他一定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林晓航道:“哦,何以见得。”
雪修罗道:“因为他意气用事,根本不是当皇帝的人该有的。尤其是,当皇帝之前,更应该无情一些。”
林晓航表示自己不赞同,伸手敲了敲门道:“也不知道,和尚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敲门之后,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答应林晓航。于是林晓航接连敲了好几次,最后皱眉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